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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亂寫!競牌都是公平公正公開,我莊汝連清清白白,哪里就能只手遮天?” 他喝一口茶,又道:“不過我都理解,新聞這樣寫,好看好賣。鐘先生不愿意撤掉稿子,我們也不能勉強。” “這樣,你請他開個價?!?/br> 助理連忙應(yīng)諾。 等助理走開,莊汝連才扭過頭,對會客沙發(fā)上的莊景明閑閑道:“阿明,你講鐘志明是否會答應(yīng)撤稿呢?” 莊景明思忖片刻,道:“我想他會答應(yīng)?!?/br> 莊汝連笑道:“鐘大記者是《明報》的筆桿子,鋼筋鐵骨,從麥理浩開始,哪個總督?jīng)]被他罵過?!?/br>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小兒子。 半晌,莊景明答道:“也許得開個好價錢。” 莊汝連撫掌大笑,連聲稱好。 “那么阿明,我給你1個億,你答應(yīng)我,不要再查家麟,好不好?” 見莊景明默不作聲,莊汝連道:“白鯊已經(jīng)死了,你不追究,再不會有人知道。” “家麟腦子發(fā)熱,干了蠢事,被宋家發(fā)覺,終究對我們不利?!?/br> 莊景明開口,聲音黯淡:“我不明白。” 小兒子面色沉痛,莊汝連心里終于生出一絲傷感。 “阿明,我知道你委屈。杭之是你中意的女仔,她受了苦,你比誰都難過?!?/br> 他瞧著窗外暗沉的天,道:“但是,你需要記住,你始終是姓莊。家麟再愚蠢、再自私,也始終是你的大哥。你們生下來,就是這間大宅子里的人。如果有一日,這間宅子爛掉、坍塌,你們沒人能逃過?!?/br> 良久,莊汝連聽見小兒子輕聲道:“我明白了,父親。” ---- 莊景明從莊汝連辦公間出來,望見莊家麟靠在鋼化玻璃的幕墻邊,手里點著一支煙。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也沒同他打招呼。 卻聽見背后莊家麟的聲音:“四弟,是我昏了頭。” 莊景明轉(zhuǎn)過身,對他忽而笑道:“大哥,沒事的。白鯊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以后不會再有人將她綁走,打她、嚇?biāo)?、想要QB她,還打算拍下來,寄給記者,讓整座港島都看見她衣不蔽體?!?/br> 莊家麟未曾想過莊景明竟然都一清二楚,他此時臉色煞白,囁嚅道:“你都從哪里知道的......你見過白鯊?” 莊景明笑道:“大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替你處理了白鯊,可惜都晚了一步?!?/br> 他笑意更甚,湊近莊家麟道:“不過大哥放心,我不會跟宋家講的?!?/br> 莊家麟欲言又止,終究忍不住問道:“四弟,你真的原諒我?” 莊景明點著頭,笑道:“當(dāng)初詩穎的事,我都幫大哥瞞到今天。” “誰讓你是我大哥呢?!?/br> 他笑的戲謔,但莊家麟也沒細(xì)想,倉皇地點頭,連忙道:“四弟,多謝你,以后有什么事跟大哥講,我都會替你出頭?!?/br> 莊景明扯起嘴角,望著青灰的天,又涌起密密的云。 第20章 19露西笑道:“我…… 清水灣。 近日氣溫驟降,露西在電話中聽見莊家麟聲音沙啞,想他或許是感冒,便在家煮了粥,裝進(jìn)保溫盒,順路帶來給莊家麟作晚餐。 她想起莊家麟那锃亮嶄新的廚房,冰箱里都塞滿氣泡水跟可樂,便忍不住覺得好笑。 周末晚間,幾條主干道格外擁堵,露西到達(dá)清水灣時,已將近七點鐘。她開了門,客廳里沒開燈,一片暗沉沉的黑。 露西覺得奇怪,因為莊家麟在電話里講,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家。 她隨手按開玄關(guān)的燈,忽的瞄見沙發(fā)上坐著個黢黑的人影,唬得她手里的保溫盒都沒拿穩(wěn),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哐當(dāng)”一聲,在空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露西定了定神,看明白是莊家麟,忍不住道:“青天白日的,裝神弄鬼嚇我做什么,真是閑得慌?!?/br> 她撿起保溫盒,放在茶幾上,正要佯裝教訓(xùn)莊家麟,卻見他腳邊散落著什么。 露西走近,借著昏黃的燈,看清是幾張相片。 玄關(guān)的燈照過來,影影綽綽的,她便彎腰揀了一張,只見相片上赫然是兩個交纏的身影,女人閉著眼睛,臉色潮紅,白花花的身上伏著個老人。 露西腦子里一片白茫茫的空,渾身的血都是冰涼的。 她抬起頭,才望見莊家麟的眼睛都是猩紅的,像是被人捅了個窟窿,汩汩地冒著血。 他終于開口,似乎很久都沒講話,像是喉嚨里撕開一道口子,聲音都時斷時續(xù)的。 “你......是不是他強迫你的,電視臺都好亂,他以前也中意電視臺的女生,你......” 他講不下去,幾乎泫然欲泣,撲上來狠狠抱著露西,箍得她都生疼。 露西奇異地冷靜下來。 她平時跟莊汝連過夜,都會按照莊景明的要求,在暗處留一個小攝像頭,拍一些相片。 莊景明講,這些相片日后自有大用處。她想,大約不過是挑撥離間的用處了。 可是相片都是她自己拍的,鎖在她的書房,怎么就到了莊家麟這里呢。 是莊景明做的手腳嗎?她暗想。 但莊家麟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吵得她心神不寧,令她都來不及深想。 見露西長久都沉默不語,莊家麟心里翻涌起滔天的怨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