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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寒,純粹的冷。 他仿佛看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無法攀登的冰山,風(fēng)雪漫天,純白飛揚。 “師兄……”又一聲呼喚傳來。 他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陸允昭近在咫尺的臉。 她眉心微蹙,神色看似尋常,眼底卻有藏不住的緊張。 總算醒來了。陸允昭松口氣,“師兄,沒事吧?” 眼前的黑暗逐漸消退,簡無書壓聲問道:“方才,是你?” 不待陸允昭回答,從石堆里探出頭的賀執(zhí)看到他們二人竟然在崩塌的石室之中面面相覷,怒道:“還在卿卿我我什么?快走??!” “走吧師兄?!标懺收讶克氖帧?/br> 奇怪,他素來微涼的手,竟然有些不合時宜的guntang。 第6章 清冷溫潤大徒弟 我喜歡師兄啊 至純至善之心本就難得,簡無書的封印失敗了,陸允昭覺得也不是什么大事,留得青山在。 比起封印邪劍,現(xiàn)在重要的是不能被活埋了。 但原地踏步好半天她才反應(yīng)過來,嗯?怎么走不動? 她回頭一看,簡無書站在原地,一只手任由她牽著,小臂上的血紅花紋暴露在她面前。 血紋似獸非獸,藤蔓般纏繞在手臂之上,盤旋幾圈之后鉆入白色的衣袍之下。 走筆之間卻似有龍蛇翻滾涌動,竟像活物一般。 陸允昭心臟怦怦直跳,只一眼,她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指尖不受控制地觸了上去。 嘶,好燙! 陸允昭下意識縮手,又忍不住輕輕碰了上去,她下意識問道:“疼不疼?” 他的肌膚溫潤細(xì)膩,她仿佛能夠感受到皮膚下血液的流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他血液這種guntang的溫度,聽到他蓬勃的心跳,還看到了他不加掩飾滾動了一下的喉結(jié)。 喉結(jié)?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么像是在內(nèi)視窺探簡無書的身體一般? 她心中咯噔一下,是、靈力共通? 陸允昭沒和別人共通過靈力,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 她那么博學(xué)一個人,怎么會不知道這種內(nèi)視的情況只有神識共通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 要命啊,她明明只是摸了一下。 她的神識為什么會有自己的想法? 少女微涼的指尖觸在丑陋的紅紋上,在她的觸碰下,紅紋又加深了一些。 一道輕柔的靈識之力毫無阻攔地融入他的血rou之中,很柔,很輕。 悠然懵懂,似乎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域。 他并未覺得內(nèi)府被侵犯,反而生出一種微妙的舒暢。 邪氣入體引起的經(jīng)脈灼痛感一瞬間便像被冰雪包裹,正在被輕輕撫平。 他并未阻止,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但當(dāng)她攀爬到脖頸之時,卻像是驚弓的鳥兒,飛快地振動翅膀撤走了。 血液又開始沸騰,邪氣在經(jīng)脈之中肆掠,他心里有些悵然若失,卻又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崩塌的祭壇將陸允昭拉回現(xiàn)實,雖然僅僅只是短短一瞬,她卻感覺時間像過了幾百年那樣遙遠(yuǎn)。 她抬眼,對上簡無書那雙弧線好看的眼。 茶色眼眸此刻充斥著血絲,正定定看著她,似乎醞釀著黑云壓城的陰沉之色。 冷還是和從前一樣冷,但是怎么看都不那么清了。 更像是一塊被邪氣玷污的白玉。 陸允昭心中一驚,怎么看著像是入魔了? 殘魂安排的劇情有仙君入魔嗎,沒有吧? “冰靈根,哪里來的?”簡無書問道,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只是沉得讓人發(fā)怵。 她的天賦比不過別人,膽子卻這樣大,這不尋常。 陸允昭被他看得心虛,當(dāng)然是她自己的了,除了她還有誰有這樣絕妙的靈力將他從夢魘之中拉出來? 但是陸允昭不能說,奪舍不是小事。 殘魂可沒本事為她再尋一個殼子。(小聲 而她要活著,活著才能讓天道看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祂擺布的。 書中之人又怎樣?既然有了自己意識,就應(yīng)該有選擇和拒絕的權(quán)利。 可簡無書為什么這么敏銳?都魔怔了怎么還察覺得到她的靈力? 怎么辦怎么辦,要怎么解釋才合理一點? 在懸崖下的山洞撿的?不行不行,原主御空都不行,哪里來的本事爬上來? 有人看她骨骼清奇一定要賣給她的?不行不行,原主一窮二白的,哪里來的錢? 那就…… “是從前遇到的一位前輩贈與我的,說可以助我化一次心魔?!彪m然那個前輩就是她自己。 “僅憑一道靈力就能鎮(zhèn)神驅(qū)邪,是哪一位前輩這樣厲害?”簡無書幽幽問道。 陸允昭卻只抓到的“厲害”二字。 不錯不錯,簡無書真的有眼光。 心中的警惕一掃而光,陸允昭胡謅道:“是偶然遇到的,不待我詢問前輩的名諱,前輩便不見了?!?/br> 修真界這么大,簡無書總不能挨著去找吧,再說,等出去之后,記憶一抹,誰還記得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穩(wěn),穩(wěn)得很。 “是嗎?”簡無書嗓音溫潤。 “自然是的,”陸允昭不想他再問,“師兄,這里真的不能再呆了,我們快走吧!” 再不走真的要被活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