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還能叫誰
來到外面,那警察拉著周修常跟在叫于哥的警察身后,周修常以為會坐進警車,誰知,這兩個警察竟然拉著他走了三條街,走到了派出所! 時值半夜,周修?;鹄崩钡哪槺缓L一吹,也說不清是疼還是舒服。街道上人跡杳然,孤月晦暗,秋露凄寒,周修常卻感到渾身是火,他先前被馬容婷搞得yuhuo焚身,此時更是怒火燒心,腦子里想著怎么狠狠地教訓這叫小張的保安。 進了派出所,警察們二話不說,和小張一樣,把周修常鎖在了暖氣片上。然后便倒水喝茶,對周修常再不搭理一眼。 周修常知道這是心理戰(zhàn)術(shù),他早有預料,但自己畢竟是無辜的,沒必要配合他們做戲,便道:“我叫周修常,是安原二中學生,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叫竺蘭蘭……” 周修常這是先自報家門,省去被盤問的麻煩,誰知才說了兩句,那個拷他的警察便喝道:“讓你說話了么!把嘴閉上!” 周修常道:“你們想沒想過,如果我真的是城中花園小區(qū)的居民,而那個大哥大是我爸爸給我買的呢?” 兩個警察聽了,相互對視一眼。于哥道:“那小張怎么不認識你?。俊?/br> 周修常道:“我剛剛搬進去。沒幾天,估計他還沒見過我?!?/br> 于哥冷笑道:“編!你就繼續(xù)編!他媽的,到了派出所還不老實,挨打沒挨夠是吧?” 周修常道:“二位警官,我家是城中花園小區(qū)a區(qū)18號,登記姓名叫周立功,也就是我的父親。既然你們認為我是小偷,而我辯解我不是。那么事實真相如何,你們至少應該審問我,并查清真相。如果我是,我這些話自然是做戲,隨你們打罵,毫無怨言。但是我說的是真的,我家能在城中花園住著……你們想想吧。”周修常的言外之意是,能住在城中花園里,也決不是普通家庭,別稀里糊涂地惹錯了對象。 那拷人的警察喝道:“你他媽的兔崽子!到了這里還不老實!”說著,站起來就要踢人。 于哥叫道:“慢!” 那拷人的警察停住了。 于哥看著周修常,冷笑道:“哼!小崽子!你以為我不認識城中花園里的人么?你以為憑你的幾句話,我就信你了,把你捧為座上賓了?” 于哥這話聽起來是在反駁周修常,實則留有余地,所以才阻止了另一個警察的施暴行為。而這個余地,取決于“證據(jù)”。 周修常道:“于警官,說白了,我只要證明我是城中花園的住戶,就可以了,對吧?” 于哥點頭:“廢話。你能嗎?” 那拷人的警察也不是傻子,見于哥這樣說,他把一身戾氣消去,以免誤會過大,過后擔責。 周修常不禁想給王朝陽打電話,但他只有王朝陽大哥大的號碼,也不知道能不能接通,姑且一試吧。便把王朝陽的號碼告訴給了于哥。 于哥仿佛不情愿地按照周修常所說的號碼撥了出去……不久,電話沒通,于哥皺著眉頭把電話放下,道:“你這電話對嗎?是誰的?” 周修常到:“是我……朋友的?!?/br> 于哥道:“朋友的?你扯蛋呢吧!為什么不給你父母打電話?哦,你們家住在城中花園里,連電話都沒裝?” 周修常忽然想到今晚早些時候在燒賣店里接到的父親電話:“老爸是怎么知道我的號碼的?難道家里裝了電話?就算裝了,可是我的號碼他從何得知?” 于哥見周修常好像在思索著什么,以為他是在另行編造謊話,便道:“行了,想挨打,說一聲!” 周修常自己也是著急:“時間這么晚了,王朝陽估計是關機睡覺了;而家里別說不知道裝沒裝電話,就算了裝了自己也不知道號碼,而且時間太晚,自己又受了傷,叫父母來沒得擔心。難道要叫黑哥?那更是不妥,一晚上黑哥都在抱怨自己惹麻煩,誰知剛分開不久,就又惹上了一起!”想到這兒,周修常也是郁悶:“怎么這麻煩接二連三?再說,就算黑哥肯來,警察便知道了我與黑哥的關系,以后我便在公安局算是掛了號了。想聯(lián)系鄭大千?或者蘇語琪?竺蘭蘭?這可是異想天開了,這時代又不是后世,人人都有手機,可以隨時通信,現(xiàn)在想聯(lián)系都束手無策。” 想來想去,周修常只糾結(jié)一個問題:“我還能叫誰來呢?” 那于哥也是這樣想著:“哼,看你還能叫來誰?” 忽然,周修常腦中神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然而,他此刻頭昏腦脹,剛有個想法,腦袋一疼,那想法又無影無蹤,只留下了幾絲雪泥鴻爪,讓周修??嗫嘧匪迹薏坏冒涯窍敕ㄗピ谑掷?,放在眼前看個一清二楚。 于哥和另外的警察見周修常深思的模樣,都嘲諷地笑了,道:“別編造了吧!有這工夫,還是好好交代,這個大哥大,偷了誰家的?” 忽然,周修常眼中精光一盛,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有如劈天利劍般射向了于哥。 于哥的目光和周修常的目光短兵相接,他心中一凜,道:“這少年在打什么主意?看他口齒清晰,眉目清明,表達流暢,的確不像是一般的少年,也沒有慣犯的無賴和痞性。不過,也沒準是在裝模作樣的表演。現(xiàn)在他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周修常和于哥的目光一對上,便隨即避開目光,低下了頭,心想,現(xiàn)下只有這個機會了,也不知道這么晚了,對方能不能來?他低聲道:“于警官,還有一個人能證明我是城中花園的住戶?!?/br> 于哥道:“你說吧?!?/br> 周修常努力回憶了片刻,然后說出了一個號碼。 誰知,于哥聽完后,整個人卻僵住了! “啪!” 于哥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小子從哪里知道的這個號碼,說!” 周修常一呆,感到萬分奇怪,道:“這個號碼怎么了?” 那拷人的警察見于哥發(fā)起火來,自己也添柴加油,作勢就要踢打周修常。于哥見了,趕緊擺手,道:“先別踢他!讓他說!” 于是,另一個警察也指著周修常鼻子喝道:“說!” 周修??纯催@個于哥,又看看那個拷人的警察,道:“警官,你們一打過去就知道了,你們就說,我是周修常……” 于哥打斷,喝道:“廢話!我們當然要問的!” 那拷人的警察聽得糊涂,便對于哥道:“于所,怎么了?” 于哥想了想,沒答話,道:“好。問問就問問?!闭f著,他拿起電話,撥打了尋呼臺的號碼。一邊撥,一邊用狐疑而困惑的眼神打量著周修常。 周修常一開始也覺得困惑,他打量著于哥幾眼,忽然心中一動,大概猜到了內(nèi)中情由。 只見于哥撂下電話后,便神情嚴肅而陰沉地盯著周修常,另一個警察看他的樣子覺得奇怪,卻又不敢詳問,而周修常則猜到于哥是在用這副表情掩蓋自己心中的焦躁。 果然,于哥的雙腿在桌下一起抖動著,好像心中很不安。明明是在等一個嫌疑人求救的電話,他卻比嫌疑人還要著急。 “叮鈴鈴!”電話甫一響起,于哥就一把抓起了話筒,道:“喂!是我!你在哪里?哦。是這樣,你來一下我的所里。對,現(xiàn)在,有一個人說認識你。別問了,你趕緊來吧?!闭f罷,便掛了電話。 然后,他又想了想,拿起了外套,沖同事說道:“你看著人。我出去一下?!?/br> 那警察見于哥和對方通話的語氣明顯是熟識,已經(jīng)覺得十分詫異,這時見于哥要外出,更是驚奇,道:“于哥……這是誰呀?” 于哥輕皺眉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只擺了兩下手,便走出去了。 見于哥這副樣子,那警察也有些忐忑起來,心想著是不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難道真的抓錯人了? 只有周修常的嘴角隱隱露出一絲微笑,心中感嘆著:“天不絕我也!” 僅僅過了十幾分鐘,就聽見外面?zhèn)鱽韮蓚€人的腳步聲,其中一人穿著高跟鞋,明顯是個女人。周修常抬起頭來,眼睛望著門口。留守的警察聽見了動靜,走到了門口。 很快的,于哥領著一個明媚高挑的美人走了進來,正是城中花園的售房小姐于玉香。 于哥指著周修常對于玉香說道:“你看看吧,認識他嗎?” 于玉香瞥了一眼周修常,一開始沒認出來,定睛細看后,驚訝得尖叫一聲,捂住了嘴巴!隨即,她便沖了過去,俯身查看周修常的傷勢:“修常!你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那留守的警察被眼睛的一幕驚呆了,對于哥喃喃地道:“怎么?你meimei認識他?” 于哥低聲道:“靠!看來真搞錯了!媽的小張這個狗玩意,把我們也玩進去了!” 那警察一吐舌頭,顯得心有馀悸:“于哥,你看到了,我可一下都沒打他!沒碰到他!” 于玉香嗔道:“你們在干嘛?快把人家解開呀!” 于哥趕緊上前,松開了手銬。 于玉香立刻握住了周修常雙手,一邊輕輕揉搓,一邊柔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干的?怎么不聯(lián)系我?你不是有一臺大哥大嗎?” 周修常見于玉香嬌美的容顏里全是關切自己的神色,登時連疼痛都不覺了,笑道:“我有大哥大這事,你都知道了?” 于玉香道:“今天下午你的秘書,就是那個姓王的又來了,說是要你的父親。因為進不去小區(qū),便點名找我,我?guī)нM去的。聽他們聊了幾句,便知道了你有臺大哥大?!闭f到這兒,于玉香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觸摸著周修常臉頰,心疼地道,“你都遭遇到了什么?。渴遣皇俏腋缢麄兤圬撃懔??” 說著,一回頭,粉面含霜,冷冷地問于哥和另一個警察道:“是不是你們打的人?!” 于哥和另一個警察聽著二人對話,都知道所謂大哥大偷竊事件自然是子虛烏有,此時見她怒問,趕緊慌不迭地擺手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連碰都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