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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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稷眼睛看向鄭玉磬,他們兩個人在做夫妻間親密的調(diào)情撫弄,心里卻始終隔了一層,“若人剖心之后尚且能活,那我早便把這一顆心剖出來給你看,音音,我只是想盡力叫你高興,好好地疼你愛你,為什么,為什么你總是要疑我?” 他的面頰都染上了動情的意味,“音音,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日日都那樣忙,人的身子又不是鐵打的,在外面若是吃飽了,哪有空閑來應付家里,你自己好好驗一驗貨,不比我說一千句還強么?” 說來甚至有些叫人委屈,他在前面忙得水米不沾,好不容易抽出空閑還要學著如何叫音音舒心,偏偏那位還不領他的情。 “郎君以為音音這般殷勤是為了叫郎君這時節(jié)賣力些,誰想到你竟是這般來想我?”他含住鄭玉磬的耳垂,含混不清道:“冤枉了郎君,難道不該受些懲罰?” 鄭玉磬只覺得細嫩的手心有些燙,她的心中也是驚濤駭浪,蕭明稷的行為確實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任是誰也不會覺得皇帝偷偷出宮微服私訪到了秦樓楚館,會是學藝來討好自己的繼母。 她低頭看了一眼,旋即別過頭去,蕭明稷那處確實精神極了,不見半點頹態(tài),除卻天賦之外,也是曠得久了的緣故。 蕭明稷喟嘆了一聲,“音音,從前咱們兩個好的時候,無論郎君做什么你都喜歡,如今可見是被嬌寵壞了,便是我再怎么好,你也總是這般不信人?!?/br> 他對待自己的執(zhí)念有些時候近乎瘋魔,然而兩個人卻都無法回頭,一個不愿意與他燕好,另一個卻總做些可笑的努力,折辱了她,叫她每日怏怏不樂,自己也未見得了多少樂趣,甚至異想天開,想去找一位男子來擋靶子。 這又是何必呢? “三郎,你若真心愛我,便放過我,好不好?”她被迫服侍著人,眼中卻是亮晶晶的淚:“要討我開心,從前簡單,現(xiàn)在也簡單?!?/br> “只要你真心尊重我……便是不尊重我,當我不存在也行,就叫我安安生生做我的太后,撫養(yǎng)孩子長大,與上皇一世不見,你可愿意么?” 或許是真的有些被蕭明稷出宮尋找小倌的念頭驚到,鄭玉磬原本對他的心防也動搖了一些。 蕭明稷如果不是真的還對她存了些愛意,只為了證明男兒雄風,倒也不會去做這種事。 若是他還有那么一些真的心疼,她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或許也能得到實現(xiàn)。 她不會去尋上皇,更不會阻礙他尋找別人,安安心心地在清寧宮里過一輩子,做她的太后還不好么? 多少女子拼了命地向上爬,也得不到她如今的尊榮,鄭玉磬悲哀地想著,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她達到了女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寶座,卻依舊逃不出蕭明稷的掌心。 “三郎,你說你愛我,那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下心結(jié)往前看?” 她難得對蕭明稷說話的時候存了幾分真心,“是我錯了,是我不該當年避你如洪水猛獸,叫你至今心中不平,可我們兩個只要把話說開了,照舊可以相安無事地做一對皇帝與太后,如今的事情一筆勾銷,好不好?” 她滿懷希冀地看向他,但是蕭明稷方才的柔情卻變了模樣,漸漸陰沉了神色。 鄭玉磬的心漸漸冷了下來,面上也多了些失望,然而還沒等她再說些什么,蕭明稷卻將她的手撂開,毫不憐惜地侵占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他從前為了討好鄭玉磬,都是有所保留,不疾不徐地憐愛,直到最后她舒服的時候才敢徹底放肆一小會兒,然而現(xiàn)在卻過分得令人覺得窒息,鄭玉磬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啊”,便抓緊了帷幔里側(cè)的厚綢帶。 “音音,我把心都給你了,忍讓到這種地步,你還是想著離開我?” 他面上帶了些殘忍,被她氣得近乎獰笑道:“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情之一字,豈是你說不愿意,便可以一筆勾銷的?” 他的愛幾乎已經(jīng)低賤到了塵埃里,連斷袖之名都可以忍受,就算是一輩子不娶后納妃,也是心甘情愿,她到底還要怎么樣才肯回心轉(zhuǎn)意,非得剖心,叫他煎熬到死才滿意嗎? “朕告訴你,絕無此等可能,你若愿意,咱們便繼續(xù)做這樣的夫妻,你若是不知道什么是乖巧柔順,一味想著躲朕,朕便是打斷了你的腿,把你捆在清寧宮伺候你一輩子,什么時候朕咽了氣、撒了手才算完!” 他怒氣填膺,似乎只有瞧見她痛苦才算快樂,“音音,你怎么就是學不會乖呢?做三郎的心上人不好,我疼你愛你,恨不得把天底下的一切都給你,為什么非要自輕自賤,做朕取樂玩弄的鳥雀嗎?” 鄭玉磬的面色早已經(jīng)蒼白,她被折磨得只知道去拽住那厚厚的綢帶,拼命向后挪去,但是她躲一寸,那人便要進兩寸,終究還是她吃虧。 第6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fā) 翌日清晨, 皇帝是從清寧宮穿衣離開的。 寧越與萬福在外面守了一夜,里頭鬧騰了整整一晚,但礙于太后寢殿里肆意妄為的是今上,誰也不敢進去。 等到皇帝吩咐進來的時候, 萬福吩咐人進來伺候皇帝梳洗, 寧越卻透過那半被掀開的床帳, 借著冬日殿內(nèi)的燭光來看榻上的情形。 皇帝寬厚的肩膀之后, 有一名長發(fā)遮面的女子被厚綢帶反剪雙手捆住,口中用帕子堵住, 伏在繡枕上昏睡,依稀可以看得出方才是被男子如何肆意對待取樂。 她除了那從被床側(cè)扯下來的厚綢帶,身無寸縷, 只能依靠往昔那光可鑒人的長發(fā)遮蔽,額頭上似乎有一塊青痕,好好的長襖錦衣都如同它們的主人,被隨意丟棄在了地上。 內(nèi)殿幾乎封閉了一夜,除了熏香,似乎還有些男女之間的氣味,奢靡頹敗。 寧越看得心驚膽戰(zhàn), 袖下的雙拳不自覺緊握,但是當他對上皇帝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又下意識極快地垂頭不言, 竭力放松了自己。 皇帝從前對太后也是十分珍視的, 鄭玉磬不愿意, 便不會留宿在寢殿里面,然而這次幾乎是留宿到了快要上朝的時候,宮人們的動靜似乎也沒有顧忌不知道是在昏迷還是沉睡過去的她。 只是當蕭明稷看到寧越的目光時, 仿佛是宣誓主權一般,撥開她那厚密的長發(fā),在太后帶有傷痕的額前烙下痕跡,叫即便是在夢中的鄭玉磬也不舒服地蹙緊了眉頭。 “好生伺候著你的主子,過一會兒有人來接她?!?/br> 蕭明稷瞧著寧越便是那副□□也有些難以遮蓋的心疼與隱忍,忽然心情好了些許,嗤笑了一聲:“你一個奴婢,該謹守自己的本分,進宮這么多年,還沒有人教會你非禮勿視,不能正眼看主子的東西嗎?” 這么些年了,寧越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蕭明稷有時候也不免會生出些疑問,這位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慕容公子是否敢向鄭玉磬吐露自己的身份? 萬福伺候著蕭明稷穿好便服,所幸時辰還早,外面的天烏沉沉的,皇帝就算是趕回去換上朝服,再讓人排了儀駕往前面去也不會誤了時辰。 然而今上被人伺候著穿戴好了衣物鞋履,卻頓在了原地,并沒有起駕的意思。 在朦朧燭火中,他隔著層層疊疊的床帳望向里面昏睡的女子。 他已經(jīng)將心跡剖白到這種程度,才換來她那堪比千金的真心一笑,他盼著的是兩人重修舊好,再敘前情,而鄭玉磬心中真正想著的卻是離開自己。 她說她只想做一個安穩(wěn)的太后,同那個孽種相依為命,不想再卷入后宮的是非紛爭,她已經(jīng)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了,便是他不那么尊奉也能去行宮過自己平靜的日子。 那種虛與委蛇的日子她已經(jīng)過夠了,好不容易跳脫出來,為什么還要叫她回歸到那種仰人鼻息、成日只能依靠帝王寵愛,甚至還要被天下人唾罵的生活里去? 他烝了母親,世人不敢怪皇帝,只能怪年輕貌美的太后受不住深宮的寂寞。 鄭玉磬說這些話的時候,或許確實是被他打動,存了幾分真心真意,她退一步,會安分守己,不會再有別人,以此來哀求他放過自己,但是她那口中發(fā)出的每一個字都不是他想聽的。 他頭一回在她身上那么盡興,不用忍著煩躁去討鄭玉磬的歡心,一邊又一遍問她舒不舒坦,最后甚至堵住她的口,不愿意聽她那些胡言亂語。 蕭明稷走后,寧越才近前些,將已經(jīng)不能看的繡被為鄭玉磬遮蓋好,小心翼翼去探她鼻息。 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他才松了一口氣,盡可能輕柔地將帕子從她口中拿出,輕聲喚道:“娘娘,娘娘?”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鄭玉磬渾身顫栗瑟縮了一下,仿佛還沒有從夜里的那場噩夢中走出,她啞著聲音輕聲道:“寧越,我好疼?!?/br> 寧越替她將頭發(fā)歸攏到一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了她身上的觸目驚心,眼中的清淚沒有控制住,滴到了她的脊背,順著那柔美的曲線滑入深處。 怎么可能不疼呢,她額頭上和肩膀以及腰窩,乃至于膝蓋腳腕都有證明,自然那被男子毫不憐惜對待一夜的那處隱秘更加酸痛難忍。 他從后扶住她的腰身,嚴絲合縫,契合之下是她快要被逼瘋的痛楚嗚咽,但他卻并不在意,反而拂開她的發(fā)絲,在她脆弱的耳廓邊輕聲道:“音音,我疼你愛你,你卻說我折辱了你?!?/br> “我對你好,你就永遠也學不乖,是不是?”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卻叫人覺得徹骨寒涼:“那朕就叫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折辱!” 他本來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只有對上年少便傾心的她才會有那么一點點的猶豫與真心,他把一切都捧到了她的面前,卻什么也換不來。 寧越知道蕭明稷真正折磨起人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只是他沒有想到蕭明稷會將那些都用到鄭玉磬的身上,一時之間那隱秘報復帝王的喜悅已經(jīng)消散,只剩下對鄭玉磬的疼惜愧疚。 皇帝那樣殘暴,他每日都守在鄭玉磬的身邊,也不過是得到了她的信任,憑什么要瞧著蕭明稷踐踏著無數(shù)人的尸骨,最后卻憑借著這些沾滿鮮||血得來的權力一點點討好鄭玉磬,獲得她的心,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玉磬久居深宮,根本無法看清皇帝的真正面目,那么他就應該時不時提個醒,讓她清醒一些。 她該恨蕭明稷的,而不是在這種安逸中逐漸麻木。 但是卻沒有想到,蕭明稷有一日到底還是將這種殘酷施加在她身上。 他抬手去試鄭玉磬額邊溫度,卻聽鄭玉磬斷斷續(xù)續(xù)道:“元柏呢,元柏起來了么?” “沒有呢,娘娘放心,”寧越心頭一酸,她最怕的就是秦王知道她已經(jīng)屈辱到了何等地步,但還是柔聲寬慰:“奴婢昨夜見著勢頭有些不妙,就請枕珠姑娘過去和乳母一道陪著殿下,等您什么時候起身,奴婢什么時候去請殿下過來,陪您用膳?!?/br> 元柏雖然年紀小,但心思已經(jīng)很敏銳了,他本來生活在上皇和母妃無盡的寵愛里,可是如今天降驟變,他夜里睡得就輕了,皇帝若不避諱,這個孩子會很清楚自己那個傳聞中的皇兄在自己阿娘的宮殿里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即便他現(xiàn)在還不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么,可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 寧越用擰好了的熱帕子去敷她額頭,內(nèi)殿除了他之外不讓任何人進來,盡管他再怎么小心翼翼,鄭玉磬的眼角還是緩緩滴下了清淚。 “寧越,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她對元柏的作息心知肚明,聽見那一絲善意的安慰,斷斷續(xù)續(xù)道:“其實我早就該在第一天被溧陽騙去服侍上皇的時候就死了,而不是活到現(xiàn)在,任人宰割。” “娘娘您這是說什么呢,”寧越的聲音也微有哽咽,“您想想秦王,想想在江南的家人,您若是灰心喪氣,奴婢們該怎么辦?” “寧越,我有沒有同你說起過,我年少的時候每每讀起樂天的《太行路》,都會很傷心?!?/br> 鄭玉磬想起來懷著元柏的時候,她有些擔心這個孩子是男孩,擋了皇子們的路被人算計,又擔心這是一個女孩,又要遭受和她一樣的苦楚。 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不獨人間夫與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不過是,朝承恩,暮賜死。 “我瞧人說,女子……哪怕是那等烈女,也該是抵死不從,清清白白,死得越慘烈越好,若是不幸白璧微瑕,就已經(jīng)算不得一個烈了。” 她的手腕已經(jīng)被松開了,可是還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我被關押在道觀里,曾經(jīng)也是想過死的,后來卻又太年輕,又有了元柏,想要活下去,如今倒是覺得錯了?!?/br> 因為那是皇帝,因為那是皇帝強迫了她,所以那不叫jian,叫幸,世間人對帝王總是有著雙重標準,而太過苛責她。 她第一次沒有竭力地反抗,存了茍且偷生的念頭,第二次、第三次再被旁人侮辱,大家便都以為這沒什么了。 上皇年長她許多,便是不早一步去,她在后宮里也會隨著容顏衰退而逐漸被淡忘,安安靜靜地同孩子住在一處,平靜度過自己的一生。 而寧越又時常對她灌輸那些原本只差一步的美夢,她若是一步登天便是太后,女子的權力之巔,多少皇后也熬不到的盡頭,皇帝以仁孝治理國家。 即便是蕭明稷,大抵也會礙于這層母子的關系,頂多是不搭理她,待遇不會比擬他的生母,可自己到底還是對皇帝有了天然的壓制。 不必再仰仗帝王的寵愛,不必與那些嬪妃虛偽客套,可以隨心所欲,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叫她對未來生出些盼頭,十年二十年之后,這種日子就可以得到了。 可是蕭明稷的無恥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太后又能如何,他照樣不會在乎,即便是她已經(jīng)到了女子所能達到的最高位置,可是朝政與兵權被牢牢握在皇帝的手里,她依舊是案板上的魚rou,依舊得忍受父子同靴的莫大恥辱。 她始終得不到最大的解脫。 “他們強胡父子,羞辱了我還不夠,還要叫元柏知道,沒有半分遮掩……” 鄭玉磬眼中含淚,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去我的妝奩里,那里有一瓶原來我從岑建業(yè)那里硬逼來的藥,再去把元柏叫來?!?/br> 她身心俱疲,是耗不過蕭明稷的,只怕將來還要走到他的前面。 人有盼頭就能活下去,沒有盼頭,就什么都沒了,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 夜里蕭明稷叫她看著梳妝臺里的自己與他,見她想要觸柱,眼明手快地捉住了她的頭發(fā),連發(fā)簪也丟到了地上,她就這么披頭散發(fā),狼狽不堪地在自己的內(nèi)殿度過了一整夜。 他最后一次退出去的時候冷冷瞧著她,沒有半分溫存,要她好好想一想她身邊人的性命。 ——那是上皇曾經(jīng)對待過她的招數(shù),她那時厭惡透頂,心里卻總有一絲希冀,仍然撐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現(xiàn)在這一招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寧越意識到鄭玉磬要做些什么,心中升起不妙的念頭,跪坐在她的榻前,本來想盡量柔和一些,卻仍舊帶了些慌亂:“玉磬,是不是方才他將你弄得太疼了?我現(xiàn)在馬上去尋消腫鎮(zhèn)定的藥膏,你不要說這樣的氣話,好不好?” 鄭玉磬卻搖了搖頭,反握住了寧越的手,她凄然一笑:“你還有什么可安慰我的,我這一輩子,左不過也就是這樣了?!?/br> 連做了太后都不能隨心所欲,那么她還有什么活下去的盼頭? 她本來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冷硬涼薄,但是蕭明稷夜里同她略帶赧然地解釋起那個小倌,卻叫她有一瞬間想到了當年。 當年的他,其實待她也是有真心的,只是她太年輕,對情愛的需求想要更純粹,更貪心,獨占的想法太強,那不完整的真心大打折扣,所以肯退而求其次,跟著蕭明稷最起碼還是有她所能預料到的地位,有了物質(zhì),真心若是少些便少些吧。 然而后來陰差陽錯,就是那個正妃的地位也是被許給別人的,她所能得到的,是去做太子的侍妾,因為張貴妃得了太子的囑托,要把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