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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屋囚在線閱讀 - 金屋囚 第16節(jié)

金屋囚 第16節(jié)

    圣上對鄭氏的迷戀到了一種執(zhí)念的地步,既然已經(jīng)將秦君宜調(diào)離京城,動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不過是順勢而為,用了一點東西討圣上歡心,否則單憑這么一點,怎么會叫皇帝同貴妃兩日一夜都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連上朝的事情都差點耽擱了。

    “貴妃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殿下何必在意,她能討圣上歡心,又有把柄捏在你手中,只要你稍加引導,不愁貴妃不俯首帖耳。”

    “每年送到圣上身邊的女子不在少數(shù),說來也是貴妃自己爭氣,留得住圣上,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变嚓栭L公主看向神色愈發(fā)不善的蕭明稷,笑著道:“怎么,難不成殿下的美男計不管用了?”

    蕭明稷就算是不成婚,也不該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子當正妃,溧陽長公主說:“還是說我的好侄子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臣服于貴妃的石榴裙下,反倒聽了她的話?”

    “圣上不著痕跡地得了她,雖然長安血流成河,但好歹她的名聲保全了,也不用日夜憂心遭你強奪,以淚洗面,我是為她好呀?!?/br>
    溧陽長公主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叫蕭明稷喜歡,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殿下把人家的未婚夫與結(jié)發(fā)夫君都欺辱到這等地步,難道還不能消恨嗎?”

    鄭玉磬這克夫的名聲到底是誰添磚加瓦的,恐怕她面前這個男子難辭其咎。

    長公主輕笑道:“要我說來你還是小孩心性,不到手便始終惦記著,殿下不也是得到了幾位相公的示好,怎么,那幾位娘子便沒有一個能瞧上的?”

    她從一開始就最看好蕭明稷,他同自己幾乎是一樣的人,但是去了一趟南邊,竟然對一個女子魂不守舍,若說是喜歡人家想納作妾室也就算了,偏偏他還想將最要緊的正妃之位給她。

    以三皇子昔日不起眼的地位,怎么會有世家愿意來燒他的冷灶,甚至還愿意效仿某位權(quán)臣,愿意讓女兒嫁進來伏低做小,擎等著他登位后再想方設(shè)法把鄭氏毒死?

    萬福在自家主子身后聽長公主打趣,不覺低下了頭,長公主今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同他家殿下總還是關(guān)系和睦,殿下連氣也不好生了。

    長公主對鄭貴妃的心性應(yīng)該算不上多么了解,貴妃與主子這樣,雖說投鼠忌器,敢怒不敢言,但決計稱不上俯首帖耳。

    “圣上近來有意采選,七弟尚沒到成婚的年紀,阿爺怕是想不起我來?!?/br>
    蕭明稷的太陽xue似乎跳了幾下,他順著長公主的意思,施施然走到窗前,遠遠瞥見后院女子走動,皺了皺眉:“姑母倒是很心疼阿爺,貴妃才有了身孕不便侍奉,姑母就又選了新人。”

    “皆大歡喜,我自然樂得成全?!币菗Q在旁的嬪妃身上,溧陽長公主此舉自然是在求親反疏,但是放在鄭貴妃身上,卻一舉數(shù)得,她笑著打趣,“殿下不也默許了么?”

    她身在方外,又有過幾場婚姻,對男女之間的情意看得極淡,總是極通透的模樣:“貴妃得寵總好過其余幾位娘娘好,可是我怕有些人心里卻不舒服。”

    貴妃入宮前圣上待幾位妃子里也只有張貴妃偏愛一些,但其余的幾位也常去坐一坐,偶爾納幾個新鮮的美人,但是從有這個鄭氏之后,圣上便很少外宿了。

    “姑母說的很是,便是我不要的東西,旁人拿去時總也會有些不舒服?!?/br>
    蕭明稷想到那妖麗禍國的女子眼含輕蔑,炫耀圣上夜夜留宿寵愛的時候,淡淡一笑,“貴妃如今得寵,難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潑些冷水,給她醒醒神也好。”

    她肯許自己,是因為知道他那時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只要他出了錦樂宮,從此以后便再無兌現(xiàn)的可能。

    然而鄭玉磬到底還是小女子的心性,未免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一些,她除了圣上的寵愛無所倚仗,然而當這份寵愛都失去之后,她這個貴妃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咩咩叫幾聲,又或者踢幾下,那一點伎倆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當真要她傷心欲絕,便是除了她腹中之子,想來也沒什么?!?/br>
    溧陽長公主瞧著自己的侄子,不以為然地戳穿他:“你還是心太軟了些?!?/br>
    蕭明稷搖了搖頭,笑意淺淡了下去:“留著那東西,尚且還有旁的用處?!?/br>
    ……

    蕭明稷說的倒也不差,圣上一直到了午間還沒有到錦樂宮的旨意,枕珠怕鄭玉磬郁結(jié)于心,因此勸了她起身用了一點粥才重新睡下。

    但她未免也太能睡了一些,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光都暗下去了。

    “枕珠,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她迷糊地坐起身來,卻突然摸到了一只不屬于自己的胳膊,幾乎把自己嚇得半死。

    “你在宮中這一日便沒別的事情可做了是不是?”

    圣上在紫宸殿聽見內(nèi)侍回稟今天貴妃的行程,匆匆處理完了事情便到錦樂宮來探望,果不其然,她還在睡著。

    “朕養(yǎng)女人也不是這樣養(yǎng)的,”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似乎是與她隨口說笑,眸中略含探究神色,“今日稷兒來見你,不過應(yīng)付一盞茶的工夫,就叫你這么累嗎?”

    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fā)

    圣上含笑去撫順她因為噩夢而有些汗?jié)竦聂W發(fā), 似乎是怕她起身的動作太急切而傷到自己,小心輕柔地扶她坐起,叫人拿了更輕軟舒適的靠枕置于貴妃身后。

    但是鄭玉磬卻知道,圣上正在等她的回答。

    她抬眼望去, 侍立在一旁的寧越低著頭, 看起來規(guī)矩極了。

    “應(yīng)付他不過就是說幾句話, 一盞茶的工夫, 能有什么累的,”鄭玉磬推拒了宮人拿來的靠枕, 直接倚在了圣上的肩處,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應(yīng)付圣上和這個孩子真真是令人心力交瘁,依我看, 您與它才最不叫人省心。”

    她聲音猶有倦意,竟像是還沒有睡夠:“昨日穿著那么重的衣裳在宮中甬道步行,圣人夜里又不放人家去睡,好不容易打個盹,腹中這個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沒完沒了地鬧我,睡一會兒便要被它踢醒, 比平日起身做繡活還累。”

    為了照顧貴妃好眠,即便是圣上進來,也吩咐宮人不必點燃燈燭, 如今貴妃已醒, 借著融融燭光, 圣上也能瞧見她襦衫下尚未消除的痕跡。

    雖然略多,但是也都是兩人旖旎繾綣時留下來的閨閣之樂,并沒有新添可疑的印記。

    她的肌膚不至于到輕輕一戳就會留痕跡的嬌氣程度, 但面對這樣的絕色,男子難免會起些征服的心思,在這酥香雪膩之間留下獨屬于自己的標識。

    “難不成還有人到圣上面前嚼舌根了么,”鄭玉磬忽然猜測到了什么,面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瞧著圣上,又羞又惱:“一盞茶時間的男人,我要來做什么?”

    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夠婉轉(zhuǎn),貴妃羞惱之下直白地叫人接不住,但卻也將圣上心中那些疑云打消了大半。

    圣上礙于顏面抿緊了唇線,身邊的內(nèi)侍更不敢笑,見榻上貴妃低聲哭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圣駕在此,也不敢有宮人上前溫聲安撫。

    “不過是白日無聊才宣召他進來說幾句,又是隔著屏風,您還來問什么?”鄭玉磬掩面而泣,掙扎起來:“難道圣人別的嬪妃偶爾見殿下們一面,圣人也會如此疑心嗎?”

    懷中的溫香軟玉忽然起了掙脫的意思,圣上雖然不喜歡人抗拒,但是對鄭玉磬這般的小脾氣卻束手無策,只能虛攏住她,一個柔弱有孕的美人,就算是再怎么用力氣也掙不開他的桎梏。

    “你想到哪里去了?”圣上讓人拿了帕子過來給她擦拭面上珠淚,聲音稍微放柔和了一些,“朕隨口與你聊起家常,怎么就將音音惹惱了?”

    “圣上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鄭玉磬從圣上手中把帕子拿過來自己擦拭,低聲抱怨,“這樣一個風流天子尚且受用不住,難不成天底下還有男子能比得上圣人嗎?”

    她聲音哀婉,側(cè)過頭去時不可避免露出纖細頸項,脆弱易折,格外叫人憐惜,雖然言語中同他置氣,但也是抱怨他夜里索求,沒有男子不愛聽心愛的女郎夸這一項。

    光是他自己,就已經(jīng)叫音音承恩不住了,她如今對這個孩子看得要緊,更不會有心思同外人有首尾。

    只是他難得將一個人看得這樣重,哪怕人說不癡不聾不做阿家翁,在鄭玉磬身上也容不得半點沙子。

    “男女情動,在所難免。夜里是朕孟浪了一些,輕薄了音音?!?/br>
    圣上去輕撫鄭玉磬的背,像是安撫一只乖巧的長毛貓:“宮中禮儀繁瑣,朕也舍不得你寒風里受這樣的苦,但是朕也希望你能名正言順地到朕身邊來,叫旁人都知道你是朕最珍愛的女子?!?/br>
    “冊封禮用的是十二花樹,這哪里是名正言順,分明便是僭越了?!编嵱耥嗟皖^抱怨道:“您當著宮人的面問這些,妾還有何顏面?昨日怕是風邪入體,今晨起來身上冷一陣熱一陣的,怕是要得風寒?!?/br>
    宮人們低著頭站在離帝妃不遠不近的地方,聽了這話頭愈發(fā)低下去了。

    圣上許貴妃僭越,用幾乎接近皇后的衣冠受封,貴妃關(guān)注的反倒是這發(fā)釵花鈿太多,責怪圣上。

    “不許胡說!”圣上低聲呵斥了一句,抬手去試她額頭溫度,稍稍松了一口氣:“睡了一日也該好些,朕讓人給你送些姜湯來,你如今該少用些藥,才對身子好些?!?/br>
    圣上瞥見鄭玉磬腕上戴了尚宮局新送來的羊脂玉鐲,確實已經(jīng)把那串佛珠換下,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起她被錦被暖熱的手,“今天外面的人都送了娘娘什么好東西,音音可有看得上的?”

    寧越知道貴妃沒有心思管那些迎來送往事情,忙上前一步回稟:“回圣人的話,幾位娘娘送了些上好的綢緞與玉雕擺件,皇子與皇子妃們送來的則各有不同,有手串寶石,也有耳珰鈿釵,除了三殿下送來的芙蓉步搖,都已經(jīng)存過檔,封入庫房了?!?/br>
    顯德垂首,這些話都是圣上在紫宸殿問過了的,但或許是怕貴妃不高興被人一直看著,所以才裝模作樣地當著娘娘的面又問了一遍。

    “三殿下送的是葳蕤軒的首飾,一看就知道很貴重?!编嵱耥嗖煊X到圣上的手微微收緊,連忙道:“那個首飾鋪子我原先……原先沒進宮之前在外面偷偷瞥過幾眼,知道里面肯定賣的都是達官顯貴才能買得起的好東西,就賞給枕珠做嫁妝了?!?/br>
    那支步搖她原本就是隨手一扔,并未好生安放,就算是圣上現(xiàn)在要看,也知道她心里坦蕩。

    圣上沒有料到自己懷中的美人會是這樣的回答,他細想想也知道,鄭玉磬能在長安城中閑逛的日子必然是嫁作人婦的那一段時光,她怕說出口會叫自己生氣,才隱去不提的。

    那個時候她尚且有柴米油鹽需要cao心,連下廚這樣的事情偶爾都得自己來,對一個有名的首飾鋪子望而卻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是她早些做了宮妃,斷然不會瞧得上這樣的東西。

    “無論是哪個首飾鋪子的好貨,五郎他們送來的東西也比這名貴多了,”圣上怕她在外面鬧出笑話,耐著性子同鄭玉磬解釋道:“宮外刻了字的鋪子首飾再好,也比不過皇室私藏,瞧個新鮮而已,留著你賞人倒也合適?!?/br>
    如果叫旁的寵妃來瞧,三殿下送這樣的東西反而是最符合他不與宮妃結(jié)交的性子,鄭玉磬被圣上攬在懷中,面色都漲紅了,“是妾沒見識,叫人笑話了?!?/br>
    “不過我也是想著宮中所用之物皆有官印,那個步搖造型巧妙,價格不菲,又非宮中所用,留著給枕珠將來出嫁簪在頭上是再好不過的?!?/br>
    “那個葳蕤軒若是討你喜歡,朕大可以讓那些打造金器的工匠從此單給你一個做首飾,”圣上瞧了一眼外面站著的枕珠:“音音對身邊人一向是極好的,卻想不到朕?!?/br>
    鄭玉磬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圣上話中盤問的機鋒,她聞言稍有些不好意思,攬著圣上的頸項詢問道:“圣人今日是用過膳了嗎,要不要同音音一道再躺一會兒?”

    “誰敢笑話你?”圣上語氣親昵,隨手捏了捏她的面頰,“不過你卻是不能再睡下去了,久臥傷氣,你自己算算一日有多少時間夠你睡的,朕同你出去走走,回來喝些熱粥再睡,省得明日難受,又來賴到朕的身上。”

    她現(xiàn)在就是睡出來的毛病,越睡越貪睡沒力氣,周身懶洋洋的,不利于生產(chǎn)。

    鄭玉磬這個時候卻沒有力氣同圣上再出去走動,她今日連番受驚,舍不得這溫暖如春的內(nèi)室,死活不肯。

    “同圣上一道散步,還不知道要偶遇多少美人,我才不去?!?/br>
    鄭玉磬忽然想起了蕭明稷譏諷刻薄的話,眼淚肆無忌憚地打濕了圣上肩頭的衣裳:“內(nèi)廷的美人怕是不在少數(shù),妾如今形容憔悴,身子蠢笨,叫旁人見了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圣上,大費周章封了一個貌若無鹽的女子做貴妃?!?/br>
    她自負美貌,對容貌的在意也遠超過旁人,本來有孕之后容顏受損是她最難堪的時候,但是卻要輾轉(zhuǎn)逢迎于他們父子之間,心力交瘁,被人冷嘲熱諷,懷疑不貞。

    這樣的環(huán)境,哪怕是饌金炊玉,她也食不下咽,滿目綺羅遍地,亦覺凄楚煎熬,沒有半點歡愉可言。

    “朕這個做夫君的都不嫌棄你,誰敢笑你?”

    或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圣上原本就中意她,得到她柔順服侍又是費了好一番工夫,自然不覺得她丑,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下:“生兒育女本來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便是如今的音音,容色也壓倒宮中所有的女子?!?/br>
    鄭玉磬剛?cè)雰?nèi)廷,不知道除非君王有意親近,這些后妃平日是不允許未經(jīng)請示直接靠近圣駕的。

    圣上很少參與到嬪妃生養(yǎng)皇嗣的過程中,哪怕是當年太子出生后寵愛遠勝于其他皇子,但是孝慈皇后是一個懂事大度的妻子,她不像是音音這般嬌氣,要人精心捧在手心里呵護,即便是在這樣艱難的時刻也會盡自己作為太子妃的職責,安排好東宮的一切。

    “皇后懷太子那時也時常身子不快,朕那時也年輕,覺得這不過是女子都要經(jīng)歷的事情,體貼是有的,但總覺得不夠?!笔ド纤技芭f事,稍稍嘆氣:“朕如今既然知道你的辛苦,又豈會因為這些嫌棄你?”

    他像是哄孩子一樣來哄鄭玉磬:“音音能叫朕日夜惦記,也該對自己的容色有些信心才對,連你都說自己貌若無鹽,旁的妃妾算得上是什么?”

    “哪個叫圣人日夜惦記,我又不會下蠱。”鄭玉磬啐了一口,面色紅得恰到好處:“這話叫旁人聽了不知道該有多寒心!”

    天子這樣動情,極為耐心地安撫自己懷中的佳人,站在一旁的內(nèi)侍與宮人難得感受了一回天子柔情,但圣上懷中的佳人卻未必如此作想。

    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圣上貴為天子,什么樣的處子弄不到手,只是要得到一個臣妻,還要她肯真心侍奉,卻著實花了一番力氣。

    除了孝慈皇后所生的廢太子,圣上還有許多兒女,然而在天子心中,連這些有血脈相連的兒女都算不得什么,自然那些嬪妃所受的痛苦更加微不足道。

    鄭玉磬見外面的人送了姜湯過來,自己接過后也不用人拿勺子來喂,趁著熱都喝光了。

    圣上斜倚著床榻,瞧人服侍她更換出去的衣物,他年輕時崇尚節(jié)儉,然而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富有天下,若是不能叫自己心愛的女子擁有天底下最瑰麗的一切,穿戴華服美飾,隨手投擲金銀珠玉,那這個皇帝做得也太過無趣了些。

    貴妃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緊,鄭玉磬覺得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白色的狐裘罩在外面愈發(fā)顯得人圓滾滾,怕是跌倒在雪地里打幾個滾孩子都不會有事。

    她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這些不該有的念頭打散,與圣上攜手出了錦樂宮。

    其實她睡得也沒有圣上所說那么夸張,是冬日的白晝太短,如今外面的宵禁還沒開始呢。

    鄭玉磬覺得有些熱得過分,便將遮住發(fā)髻的狐裘帽子親手拿下,抬頭去看天上明月。

    月光皎皎,落地成霜,柔和的月影灑落在她的身上,她瞧著月色,圣上在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