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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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傳播的是真理,你們才是異端!”狂熱的女人大喊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羅馬的走狗!你和你的主子教皇都要下地獄!” “你似乎對我有所誤解,我忠誠的對象是國王陛下,而不是羅馬。”加德納主教決定結(jié)束這個有些危險的話題,“言歸正傳,如果你不想被活活燒死的話,你就要告訴我你的同謀者的名單?!?/br> “我沒有同謀?!?/br> “誰與你有著同樣的思想?你把你的異端學(xué)說都與誰分享了?”主教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尖利。 安妮·阿斯科一言不發(fā)。 ”我很遺憾?!凹拥录{主教對著獄卒使了一個眼色。 安妮·阿斯科痛苦的尖叫起來,拷問架把她的四肢向四個方向撕扯著。 “告訴我,你和宮廷里的誰有聯(lián)系?”主教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有誰與你有著一樣的觀點?是王后的meimei嗎?還是王后本人?回答我!” 回答他的只有對方的尖叫聲。 “你是否曾經(jīng)說過圣靈在你的身體里?你依據(jù)圣靈的指示行動?這是異端邪說,是議會明令禁止的叛國言論!”主教不依不饒。 安妮·阿斯科痛苦地抬起頭,她的臉色慘白,嘴角流著血——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抬起頭,怒視著加德納主教?!笆レ`在每個人的身體里,如果一個人沒有收到圣靈的指示,那么他要么是個墮落者,要么就是被上帝拋棄了。你是哪一種呢,主教?”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真是大逆不道?!敝鹘炭聪騝ao作著拷問架的獄卒,對方連忙把控制著拷問架的轉(zhuǎn)盤又轉(zhuǎn)了幾圈。突然,那女人的四肢傳出某種怪異的的聲音,她慘叫了一聲,昏了過去,帶著尿sao味的黃水從拷問架上滴下來,落在骯臟的地面上。 約翰·加吉爵士走到她身邊,用手指頭撐開了她的眼皮,“她昏過去了?!背潜らL官轉(zhuǎn)過頭對主教說道。獄卒轉(zhuǎn)動轉(zhuǎn)盤把施加在她四肢上的拉力出去,她的四肢看上去如同橡皮一般軟綿綿地耷拉著。 加德納主教冷冷地看向那女人,仿佛她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你覺得她會開口嗎?”他的聲音顯得十分陰沉。 “我不抱太大希望?!奔s翰·加吉爵士聳了聳肩膀,“這些狂信徒的嘴很硬,你想象不出來他們有時候會瘋狂到什么程度?!彼统鲆粭l手帕擦了擦手,“無論你希望從她這里得到什么,我都建議你還是另想辦法,以我的經(jīng)驗看來,接著審問她只是在浪費時間?!?/br> 主教并沒有回答總管的話,他轉(zhuǎn)向旁邊的獄卒,“把她弄醒?!?/br> 獄卒把煮沸的醋湊到了犯人的鼻子下。 安妮·阿斯科醒了過來,她劇烈的咳嗽著?!澳敲次覀兝^續(xù)?!敝鹘陶f道,“我只需要一個問題的答案——你和王后有沒有聯(lián)系?!彼斐鍪州p撫著女人的臉龐,安妮·阿斯科厭惡地試圖躲開,可她的身體卻動彈不得?!案嬖V我,你就可以休息了。不但如此,我還會讓陛下給你一份赦免令,你不想被火刑燒死吧?”主教惡意的笑著,“你知道被火刑燒死是什么滋味嗎……那種痛苦,從你的腳底開始,一直向上延伸,你會親眼看見你的皮膚化為焦炭,周圍的空氣熱的燙人,你想要尖叫,可是卻叫不出來;你想要昏迷,然而那灼熱的空氣讓你連昏過去都無法做到……你不會想體驗?zāi)菢拥耐纯嗟?。?/br> “現(xiàn)在我再問一句,你和王后有聯(lián)系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加德納主教失望地看向獄卒,獄卒連忙接著轉(zhuǎn)動轉(zhuǎn)盤。 牢房里再次傳出刺耳的尖叫聲。 第54章 家庭宴會 加德納主教最終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供詞,也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權(quán)限。半個月之后,安妮·阿斯科被判處死刑,在倫敦的史密斯菲爾德rou類市場被當(dāng)眾燒死。 然而對于加德納主教而言,這一切并不是一無所獲。在安妮·阿斯科被燒死的同一天,在白廳宮里蟄伏了許久的國王終于有了動作——他向王室的全部成員——愛德華王儲,王后,瑪麗長公主和伊麗莎白公主發(fā)出邀請,要他們第二天晚上來國王的寢宮共進晚餐。這一舉動非同尋常,事實上除了正式的儀式以外,這一家人還從未聚在一起過。 當(dāng)國王的信使來到王子的書房時,愛德華王子正在和羅伯特·達德利下棋。 “您從我父親那里來?”王子和顏悅色地問道,“有什么事情?” “陛下邀請您和其他王室成員明晚與他共進晚餐。”信使恭敬地把國王的邀請信遞給了王子,同時在內(nèi)心里感嘆在在兒子這里當(dāng)差實在是比在父親那里要強得多。 “我很榮幸接受我父親的邀請,我會準(zhǔn)時出席?!睈鄣氯A讀完了邀請函,對信使說道。 當(dāng)信使退出房間后,愛德華把國王的邀請函遞給了對面的羅伯特,“你怎么看?” 羅伯特·達德利看了看邀請函,他的臉上眉頭緊鎖,“也許是個陷阱?!?/br> “讓我想起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的宴會,”愛德華笑了笑,“那些賓客去教皇陛下的花園赴宴時都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而并不是他們當(dāng)中的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從宴席上回家去?!?/br> “你覺得這與那位安妮·阿斯科有關(guān)嗎?”羅伯特問道。 “如果真的與她有關(guān),那這個陷阱的目標(biāo)……就是王后了。”愛德華伸出手,拉了拉羅伯特的袖子,“你覺得陛下在想什么?難道他又打算換掉王后了?”國王在臨終前還要迎娶第七任王后,這種事情聽起來簡直驚世駭俗。 羅伯特反手拉住了愛德華的手,“未必不可能?!彼α诵?,“不過這與你沒多大關(guān)系,畢竟你是他唯一的男性繼承人?!?/br> “是啊,你說的很對?!睈鄣氯A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女人,我希望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br> 羅伯特看著愛德華的眼睛,“你不會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例如冒險為她解圍什么的?!?/br> 王子沉吟了片刻,“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說什么的?!?/br> 羅伯特看上去并不滿意?!拔乙恢辈辉敢飧闾崞疬@件事?!彼戳丝磹鄣氯A的臉色,“我想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陛下?lián)尾涣颂昧?。?/br> “我看得出來。”愛德華的神色有些落寞。 羅伯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所以現(xiàn)在別去招惹他,我感覺……陛下的精神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如果他真的要廢掉王后就隨他去吧。” “可除了我以外,誰還能緩和氣氛呢?”愛德華嘆了一口氣,“如今的局勢實在是錯綜復(fù)雜,一旦陛下廢掉王后,會引起海嘯般的連鎖反應(yīng)的。”他安撫地抱了抱羅伯特,“你放心,我會很有分寸的?!?/br> …… 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家宴的賓客齊聚在陛下寢宮的餐廳當(dāng)中。在陛下的御座兩旁分別坐著王后和愛德華王儲,在王儲身邊坐著瑪麗公主,而王后身邊坐著伊麗莎白公主——考慮到王后和瑪麗公主之間勢同水火的關(guān)系,這是唯一一種可能的座次了。 餐廳里的沉默令人尷尬,然而并沒有人想要打破這沉默。王后穿著藍色的長裙,戴著金線繡成的發(fā)網(wǎng),高傲地昂著頭;在她的斜對面,瑪麗公主看上去比往常還要冷漠,她頭上的發(fā)網(wǎng)鑲嵌著珍珠,而她的裙子則是鮮艷的石榴紅。英格蘭宮廷里最顯赫的兩個女人之間已經(jīng)勢同水火。二十年來的宗教動亂已經(jīng)把這個國家撕成兩半,連國王的家庭也不能避免。 “陛下駕到!”餐廳的大門打開,四個侍從艱難地抬著陛下那用天鵝絨和金飾裝點的華麗躺椅進入了房間——陛下的腰圍已經(jīng)增長到五英尺。國王半躺在椅子上,雖然已經(jīng)是夏天,可他身上依舊蓋著厚厚的熊皮褥子。仆人們給國王用了很多香料,可卻依然不能遮蓋住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F(xiàn)在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亨利國王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了。 餐桌旁的四個人站了起來,愛德華向國王躬身行禮,女士們則行了屈膝禮。 “都請坐吧?!眹鯏[了擺手。 仆人們開始上菜,屋子里依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沉默地吃著,連國王也沒有開口說話。 湯上了桌子,又被撤下;接下來是冷盤和海鮮,當(dāng)主菜上桌的時候,國王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抬起頭,看向王后,“親愛的凱特,您胃口不好嗎?” “非常抱歉,陛下。”王后笑的有些不自然,“我只是身體有些不適?!?/br> “真是太遺憾了?!眹醪恢每煞瘢耙苍S您是受到了驚嚇?” “您為何會這么想?”王后臉上的微笑依舊保持著,可如果湊近了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嘴角在輕微的抽搐,“難道發(fā)生了什么會令我驚嚇的事情嗎?” “我想陛下指的是那個異教徒,安妮·阿斯科。”瑪麗公主仿佛不經(jīng)意地說道,“聽說您似乎認識她,不是嗎?我想在您的朋友被活活燒死的當(dāng)晚,您的胃口不好也是非常正常的?!?/br> “安妮·阿斯科不是我的朋友?!蓖鹾蟮闪艘谎圩约旱睦^女。她轉(zhuǎn)過頭來,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國王的手。國王有些驚訝,但并沒有把她推開?!拔乙娺^她一次,僅此而已,我甚至連話都沒跟她說上幾句?!?/br> “然而我卻聽說她在您的寫作過程中給了您不少幫助?!爆旣惞鞑灰啦火垺?/br> “聽說你在寫書,凱特?”國王反手握住王后那只放下他手背上的手,“關(guān)于什么的?” 王后看上去如同一只被獅子盯上的野兔。 “沒有什么?!蓖鹾笤噲D擠出一個笑容,但在旁人眼里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仿佛是她自己咬傷了自己的舌頭?!皟H僅是一些宗教方面的感悟,我也并沒有打算出版?!?/br> “那么我可否先睹為快?”國王微微一笑,“我還記得幾年前我們剛剛結(jié)婚的時候,您曾經(jīng)和我一起討論宗教和哲學(xué)……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您就不再和我討論這些事情了,不過我想我們今天有充分的時間進行討論,不是嗎?” “我深恐我不入流的文筆只會耽誤陛下的時間……”王后還想說什么,然而國王已經(jīng)不耐煩了。 “請讓人把書拿來,凱特?!?/br> 走投無路的王后只能轉(zhuǎn)過頭對自己的侍女說道:“請您把我梳妝臺最上面抽屜里的那本書拿來?!?/br> 侍女領(lǐng)命而去。 房間里再次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國王重新拿起刀叉,吃著面前盤子里的烤松雞;王后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她看上去就要從自己的椅子上滑下去了;在她的對面,愛德華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瑪麗公主吮飲著杯子里的葡萄酒,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而伊麗莎白公主則一直低著頭,仿佛在端詳自己盤子上的花紋。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侍女終于回到了餐廳,她走到王后身邊,把一本黑色皮的小冊子放在了王后的面前。 王后捧起書,把它送到國王面前。 國王接過那本小冊子,翻開了封面,“《一個罪人的耶利米哀歌》?!彼畹?。 “是的,陛下?!蓖鹾髴?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請您讀讀前言吧?!?/br> “謹以此書獻給我至高無上的君王和丈夫,亨利八世陛下。”國王抬起頭,玩味的看了一眼王后,“我感到很榮幸?!?/br> “謝謝您,陛下?!?/br> “虔誠而博學(xué)的陛下,是當(dāng)代指引我們的先知摩西?!眹踅又畹溃笆撬麑⑽覀儚谋确ɡ蟽磹呵f倍的暴君——羅馬教皇的束縛和奴役當(dāng)中解脫出來?!?/br> 王后干笑了兩聲,“的確如此,陛下。” “我將永遠感激我的君王和丈夫,他以他的卓越成就為我展示出一條圣潔的道路,將我從我盲目無知的信仰當(dāng)中解脫出來?!眹跣α诵?,“您當(dāng)真這么想?” “的確如此,”王后舉起手中的酒杯,“而且我想,任何一個有良知的英格蘭臣民都會同意我的觀點,并心懷與我一樣的感激之情?!?/br> 國王笑了一笑,也舉起酒杯,“敬王后?!彼驯永锏木埔伙嫸M。 王后慘白的臉上終于恢復(fù)了些許紅暈。 國王接著讀下去,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合上那本小冊子,把它遞還給王后?!傲钊擞∠笊羁?。” “不知陛下是否喜歡?”王后有些忐忑地問道。 “您贊成馬丁路德的因信稱義論?”國王并沒有回答王后,“您覺得一個人只要信仰上帝就能夠上天堂,與他生前是否做了圣功無關(guān)?” “我的確認為這種觀點有其可取之處?!蓖鹾笠Я艘ё齑?,“我想……” “您還反對圣餐變體論?!眹踉俅未驍嗔怂脑?。 “我的確難以相信圣餐時候的面包和葡萄酒是耶穌血rou的變體?!蓖鹾蠡卮鸬溃翱蛇@并不意味著……” “然而我之前已經(jīng)下令,全英格蘭的教會都要保留圣餐儀式?!眹醪⒉辉谝馔鹾笠f些什么,“所以您是不愿意參加圣餐禮嗎?” “這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 “您只是裝裝樣子,是嗎?夫人?!眹醯脑捳Z里帶上了一絲嘲諷的語氣,他的目光又投向那本已經(jīng)回到王后手里的小冊子,“所以您那段感人的前言呢?難道也是裝裝樣子?” 王后驚恐萬分。她從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國王面前,她抓著國王的手,眼里滿是淚水,“那真的是我內(nèi)心所想的,陛下,我發(fā)誓!” 愛德華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了。“陛下,我認為……” “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的孩子,你該回去休息了。”國王的聲音不容置疑,“還有你們,我的女兒們,晚安?!彼聪騼晌还鳎敖裉斓募已缥腋械绞钟淇?,希望我們以后經(jīng)常進行這樣的家庭聚會?!?/br> 愛德華只得站起身來,“晚安,父親?!?/br> “晚安,我的孩子?!眹跎焓置嗣鄣氯A的腦袋,“別著急,屬于你的時候就快到了?!?/br> 王子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他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復(fù)。“父親,我……” 然而國王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國王和跪在地上哭泣的王后。 “起來吧,凱特?!眹醮蛄藗€哈欠,“你也應(yīng)該回去休息了,我想你今天一定累壞了吧,畢竟今天可發(fā)生了不少事情?!?/br> “我并無對陛下不敬之意?!蓖鹾笃砬蟮乜粗鴩酰昧Φ刈ブ鴩醯氖?,“請您相信我?!?/br> 國王被她抓的有些不適,他用力把自己的手從王后的手掌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