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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鳩不由嫌棄道:“離我遠(yuǎn)點兒,你太涼了?!?/br> 太宰治:“……” 為什么我養(yǎng)的人類總是熱衷于欺負(fù)我呢? 這名剛過完十三歲生日的少年百思不解。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時的糾結(jié)拋諸腦后,幸福的沉浸在夢鳩被窩的暖意里面。 夢鳩:“……” 好想把這個人踢出去啊。 不過……算了。 拿起桌面上用來打發(fā)時間的書籍,看眼盤子里堆放的擺設(shè)意義大于食用意義的橘子,想了想,他放下書,拿起堆放在最頂上的那一個,一點一點剝下柔軟的表皮。 太宰治在被窩里安詳?shù)膹堥_嘴。 “啊——!” 下一刻,夢鳩手里的橘子瓣就被塞到他的嘴里。 “唔唔……唔唔……啊——!” 一個敢喂,一個敢吃,夢鳩手里的橘子瓣很快就被吃干凈了。 此時,太宰治的表情越發(fā)安詳。 注視著這一幕的森鷗外卻露出無法描述的復(fù)雜表情,在夢鳩若有所覺的看過來時,他如長輩一般無奈的勸告道:“不要太縱容太宰了,本身就不是多么健全的孩子?!?/br> 太宰治在被窩里哼哼唧唧,朝森醫(yī)生丟了記白眼。 夢鳩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聲,但是一看就是沒有聽進(jìn)去的樣子。 森鷗外如同老父親一樣嘆了口氣,對手底下的兩個少年盡是無可奈何的情緒。 太宰治最近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身旁多出個人來,但是他心里具體是怎樣想的,森先生自己也摸不準(zhǔn),基本上屬于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外面的世界不會一直這么安穩(wěn)。 雪落下之后,橫濱這座流淌著黑色血液的城市出現(xiàn)了大量死亡。 一如太宰治所說的,貧民街道多的是不知道下一頓在哪里的雜碎,他們連下等人都夠不上,只是一群等不到春天到來就會死去的蟲豕。 可也正是這些蟲子般的人類,在找不到一丁點食物的街道上竭力求生。 大雪紛飛之下,太宰每次出去都能看見茫然無措的倒在雪地中凍死的人。 這些沒有未來的人就這樣將自己的生命終結(jié)在了雪下,城市卻在大雪的包圍下銀裝素裹,美麗的看不出一絲丑陋的模樣。 回到森醫(yī)生的小屋。 夢鳩剛喝完今天的早飯,是水果汁喲! 嘴里還殘留著果汁甜甜的味道,太宰就默不吭聲的走進(jìn)來,然后重重的一倒,“撞”上他的后背。 夢鳩臉色白了白,但沒什么反應(yīng),手中的書籍換了新的封面,幾近透明的指尖輕巧的翻過一頁,太宰聽見他問道:“心情不好?” 太宰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掛起虛假的笑容,初步有了未來太宰嘲諷世人的模樣。 “我看起來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這個時候就不要指望夢鳩說什么“不是嗎?”“也許吧”諸如此類的敷衍,他很果斷的給予肯定。 “你快把我很不高興,快來安慰我寫到臉上啦,還指望我看不見嗎?” “青瑛……” “嗯?!?/br>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樣很討厭?” “你說過,不止一次?!?/br> “那你為什么還不改!??!” 太宰一臉,啊,我死了,啊,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這么一個人,以及……好煩啊,這個人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呢的煩躁。 夢鳩慢吞吞的伸出手,揉揉肩膀上的卷毛。 “我可以聽你說。” 太宰治扁扁嘴:“可是我不想說,說出來會連你的心情也變壞?!彼麖膲豇F身上起開,趴上軟乎乎的棉被,白色的襯衫趁機(jī)落入夢鳩眼底。 在燈光的照射中變得略微透明的輕薄衣衫底下,單薄的身體異常消瘦,不像是夢鳩這種被迫的營養(yǎng)不良,而是這個人壓根不怎么重視身體所表現(xiàn)出來的各種需求。 簡單說,就是這個人從不好好吃飯,飲食這一人類生存必要的欲望,他從來愛搭不理,任性的厲害。 夢鳩也注意到這一點兒,皺著眉頭伸出手在他后背上摩挲,太宰治癢得在他身上躲來躲去,最后還是被他按住,好好量了一下身段。 測量結(jié)束,太宰一臉被榨干的攤平。 夢鳩拍拍這貨的后腰,就在手邊,不拍白不拍,他起碼沒有打上這貨的屁股,對一個不省心的熊孩子,大妖足夠溫柔了。 “胃疼多久了?” 太宰治:“……好煩啊,你為什么要學(xué)森先生?” 每次他胃疼的時候森先生都是這么一副看不懂事的孩子的表情,超討人厭的! 二十七 對許多人來說,橫濱的冬天都是殘酷的。 天空上零落的潔白雪花,不論多么美好,都是奪走他們生命的罪魁禍?zhǔn)住?/br> 每次從外面回來,太宰治都會郁悶的縮到夢鳩那里。 而身為太宰治老師的森鷗外一直沒有發(fā)表看法,就這樣任由自己的學(xué)生獨自糾結(jié)。 對此,夢鳩給出的評價是——“惡趣味?!?/br> 太宰治在旁邊給出十二萬分的贊同。 混亂黑暗的貧民區(qū)內(nèi),一間外表殘破的房子里,透過結(jié)霜的窗戶,兩名少年在溫暖的室內(nèi)依偎到一起。 時間如果能在此停下流逝,那么或許,這一刻也能被當(dāng)做幸福保留下來。 然而當(dāng)他們兩個剛剛度過這么一個寒冷的冬天,橫濱最大的黑惡勢力,港口mafia陷入了意料之外的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