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來說吧:你想做乞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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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把劉十九叫到跟前問話。魏棄之又打什么主意呢?她表示:不知道。 “奴婢還以為,是將軍您說動了陛下……”她遲疑地看著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小丫頭不覺得自己比我懂??墒穷^一次她覺得我比她懂,我卻是真的不懂?。?/br> “我?我說什么了——我這幾天就沒和他說過話啊!” “……陛下那天和您不是……聊了好多嗎?” “聊?什么時候?” “就那天……我們離得遠,聽不清,但能聽出……” “你是說,‘吵’?” 劉十九別過視線。好的,就是一周前吵架那次。 她繼續(xù)說:“那時候,皇后娘娘勸諫陛下說——” “皇后?!皇后為什么在?!” “是皇后娘娘主動帶庾先生過來,為陛下分憂?!?/br> 為陛下分憂……這種套話我以前聽慣了,結果現(xiàn)在這陛下成了魏棄之分憂的成了桃林,我就渾身不自在。 “怪不得庾先生這么不聽他話,”我說,“原來他沒收買住人家啊?!?/br> 劉十九不回應我對皇帝不敬的話,繼續(xù)講當時的情形:“皇后娘娘對陛下說,當年在靈泉宮她親眼目睹您對陛下的忠心與義氣,現(xiàn)在陛下因為她造成的誤會要這樣摧折良臣義士,她身為皇后,不能坐視不管?!?/br> 這些也是他們朝堂愛用的套話。但是這“良臣”成了我,我真是……我整張臉都扭曲了,不知道擺什么表情。 “她哪能管得了他。”我說。 “……陛下叫皇后帶庾先生滾蛋,皇后走前說——” * “你又不覺得這是好事?!蔽簵壷f,“我告訴你?我上趕著讓你罵我?” 他說的沒錯,這確實不是好事。我想要的是放我走。只要仍舊必須給他當男寵,解不解毒,武功恢復不恢復,就都沒有意義。不行。 應該是這樣。我不能因為這點小恩小惠就原諒他。但是我實際上不是這么感覺。我知道他手軟了,而且很可能是因為,我對他說了那些掏心窩子的話,他就手軟了。原來他不是他那時候看起來那么無動于衷??! 這幾天,他一來,我就背對著他,不看他,更不和他說話。我覺得老天怎么不開眼叫這么個鐵石心腸的王八蛋活在世上——結果現(xiàn)在突然知道,原來他并不完全是鐵石心腸王八羔子,原來他也會動惻隱——對我動——就像他以前—— 我那么對他,還真有點過意不去了。 “再說,我也知道,我不打算對你做什么好事?!彼又终f,“等你完全恢復了,我就把你的筋挑了。你說得對,我不如直接拿刀來挑你的筋,你以后身上心里還都能好受點?!?/br>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全身僵硬,拳頭捏起來。我想到了刀鋒切進rou里的痛,接著想到那些被砍斷筋脈的殘廢的人,接著把那些人換成我。我首先感到害怕。 然后才開始憤怒。又憤怒,又重新感到絕望。無能為力。我阻止不了他。一直都是這樣。他太厲害,又太壞。為什么我認識了這么個人? 他突然冷笑起來。 “你這種表情真有意思,”他說,“劉良,你給我記著:要是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又試著要跑,我就真的這么干。到時候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br> “現(xiàn)在也沒有了!”我惱怒地說。 他一言不發(fā)。 * 桃林和他說啊,要是他不告訴我,任憑他心里對我有滔天的恨意,我就是不知道,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叫他這么恨??梢撬臀艺f一下,給我個機會為自己辯解一番呢?也許他就沒那么恨了。 我想了半天,我說了什么話讓魏棄之不那么恨了呢?想來想去,我覺得應該是我和他說,他讓我覺得回去找他是該叫我后悔的事。我總算讓不做人的雜種做了人,心生慚愧了吧! 唉。我怎么就老指望他良心發(fā)現(xiàn)。 * “你嘴硬罷了,阿信,”魏棄之說,“你可是個叫你當半年的乞丐,給你個雞腿就能讓你哭出來的人——現(xiàn)在沒有余地?呵。我既然能讓你在皇宮過皇帝的生活,也能讓你在皇宮過乞丐的生活。你自己來說吧:你想做乞丐嗎?” “你!——我——我——” 我說不出來。如果我不是真的乞討過,我肯定就能說出來了,為了賭這口氣。 “你不想?!蔽簵壷f,“你想要好吃的,好玩的。你想要自由自在。你想要和你不討厭的人一起廝混,想要離你討厭的人遠遠的。你想要快樂。你想要好日子?!?/br> 他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我給你,”他說,“你最好的日子,最好的生活,我給你,你自己也明白,只有我會給你,因為——只有我想給你?!?/br> 他告訴我,好好休息,他明天還會來看我。 * 我坐在樹上,看天。春天到了,葉子都張開了,但還不像夏天那么繁密,枝葉間留著很大空隙。我看見天是一片沒有云的湛藍,特別開闊,特別亮堂,看著特別舒服。 樹下面,那個宮人還在忙不迭地求我快點下來,太危險了。哎,爺是沒了輕功,又不是沒了手腳,爬樹而已又不是爬房頂,上上下下都有落腳的地方,有什么危險的。我都在這兒呆了有一會,要不是他路過瞧見了過來多管,我一會自己就下來了。本來,他非得過來管我,他越要我下來我就越不想下來,但是他居然咚咚咚磕起頭來了,我只好讓他別磕了,從樹上爬下來。雖然這樣,因為沒了輕功,不能直接飛身下來,又聽這個宮人在那咋呼半天“將軍您小心”“將軍您慢點”“將軍您抓住”——真煩! “你這小子真是多管閑事,”我下來后罵罵咧咧地說,“爺從前是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上個樹能把我怎么著!” 這個小太監(jiān)頂著他紅彤彤的腦門,眼淚淚汪汪地看著我,嘰里呱啦說起來——就說啊,這棵樹,這么高,這么大,是個古樹,因為是古樹,經(jīng)歷年歲太久了,有了點靈性,他們這些宮人平時求愿都來向這棵樹求,只要心夠誠,往往都很靈驗,今日他看我躺這顆樹的枝干上歇息,別的樹也就罷了,可這棵樹可是通靈性的啊,我要是冒犯了樹神,樹神降罪下來—— “行了行了行了——”我擺擺手,“以后不爬了不爬了不爬了——” 小太監(jiān)頓時歡喜起來,對我又一拜,說:“從前就聽說將軍是個大好人,果真,您就像您的名字一樣好??!將軍放心,不知者無罪,樹神爺爺一定不會計較您剛才的冒犯,會保佑您早日恢復的!” 我心說這樹他娘的又不是人,怎么還不說鳥在上面做窩蟬在上面叫喚,我爬它頂上而已算什么冒犯又不是往它身上撒尿——再說尿啊,還是好肥料呢,沒準樹神爺爺還喜歡咱們多撒幾泡尿給它施施肥呢! “哦,”我說,“借你吉言?!?/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