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再見李橋在線閱讀 - 第24頁

第24頁

    夏青不回答,她又走神了。她和我們在一起時,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參與,其他時候都在走神,只有我們?nèi)齻€講話。

    秦之揚說,我想玩大富翁。四個人,剛好夠玩。

    我說,哪里能找到大富翁的棋盤,小學(xué)門口有賣的嗎?

    李橋說,這個簡單,我家就有。下次拿給你。

    分別時,我們約好那個周末在湖雅小區(qū)背后的白楊樹林里集合。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們。好像只有和他們在一起時,我才存在著。

    夏青說,我們原本不存在,只是一串串事件,但事件之間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有了聯(lián)系,我們就存在了。

    她還說,我們四個在一起,是漂亮的菱形。吳潤其,你是一條邊。

    我渴望做這一條邊,平等地和另外三條邊對話。

    我也渴望做風(fēng)鈴的一條鈴,在風(fēng)中和另外三條鈴撞擊出輕快自由的音樂。

    可惜我的家里沒有風(fēng)鈴,甚至沒有三角形。書上分明寫了,三角形最穩(wěn)固。

    偏偏我家的三角形,一碰就碎。每一分每一秒,不管是在學(xué)校,還是在家里,我都喘不過氣來。

    我突然懂了秦之揚說的活埋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xué),擠上公交,卻看見駕駛座上坐著我爸爸。

    昨晚家里才吵過架,我裝不認(rèn)識他,往車后頭走。我心里一抖,秦之揚坐在后面。

    他穿著三中的校服,臉色很冷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一點兒不像我見過的秦之揚,他是距我另一個世界的人。

    我正想后退,他看到了我。他眼睛微微睜大,有點驚訝,他側(cè)頭看了下他身邊的空位置。我走過去坐下,想起三中也在12路車的站點上。

    我說,我以前坐這趟車,從來沒有碰見過你。

    秦之揚好笑,說,我們那時候又不認(rèn)識,當(dāng)然不會有印象。

    我想了想,說,我有次碰見過李橋,還不認(rèn)識的時候。不過他不記得了。

    秦之揚又笑了下,說,他是個給人印象深刻的人。

    我說,好奇怪,他也坐這趟車。

    秦之揚說,他家在新航運小區(qū)。

    我說,你怎么知道?

    他說,那天從山上下來,你最先到家,我們沒坐公交,一路走回去的。哦,夏青家以前住12路車終點站。

    我更吃驚了。我們四個居然住在一條公交線路上。這么多年,我們都沒有碰到過。

    有可能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我們之間或許有兩個、三個在同一輛車上,可誰都沒注意對方,可能某一次即將對視,卻被擁擠的人群擋?。幌乱淮斡譄o意間錯開。

    秦之揚說,李橋不在這條活動路線上,不常坐。

    一撥人下了車,車內(nèi)后視鏡里,司機(jī)看了我們一眼。秦之揚發(fā)現(xiàn)了,說,那個司機(jī)是不是在看我們?

    我尷尬地說,那是我爸爸。

    秦之揚說,哦。

    他扭頭看窗外,我們不講話了。

    過了會兒,他對著空氣說,也巧碰到你。袋子給你的。我到了……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起身了,我只好起身給他讓位置。他下了車,三兩步跑下站臺,走向路邊的園丁小區(qū)。

    我腳邊放著一個真維斯的紙袋子,我一眼就看見了里頭的白裙子,恰恰是我想要的那件。

    衣服和袋子先是被我藏進(jìn)書包,回家后轉(zhuǎn)移到床底,不敢讓爸媽看見。

    我沒法解釋衣服從哪兒來的。哪怕我瞎編,說是攢的零用錢,這件衣服的價格也會引發(fā)一場海嘯。

    晚自習(xí)回家,還在樓下就聽到家里在吵架。我走上樓,嚇得整個人在抖,腦海里想著mama把那條白裙子從床底翻出來了,正暴風(fēng)驟雨地呼嘯。

    我哆哆嗦嗦,走過隔壁裁縫家昏黃的窗戶,推開家門,mama的嗓音像某種類似鑿子的穿透力極強(qiáng)的工具,劈頭一陣敲錘打鑿,說,他家里跟你八百年不來往,你隨三百塊的份子錢?

    吳建國你就這么愛當(dāng)冤大頭充臉面!

    你隨份子錢別人就瞧得起你給你臉了!你一個開公交的打腫臉充胖子給誰看?

    爸爸吼道,老子賺的錢老子想怎么用怎么用?我欠你們的?我該養(yǎng)你們?

    我驚魂未定,僥幸的情緒瞬間被煩躁、無力、疲倦和羞恥所淹沒。錢錢錢,又是為了錢!

    鑿子持續(xù)敲打,撕扯。

    養(yǎng)?你掙多少錢了談得上養(yǎng)?王菊香女士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對他展開全方位的持續(xù)不斷的打擊和羞辱,父親被重重壓制毫無還手之力,他轉(zhuǎn)變策略,充耳不聞,他沉默,無謂,泡著腳,剔著牙,陪她演一出高級的荒誕喜劇。

    我痛苦地在母親源源不斷的背景音中寫作業(yè),半夜了,母親還不消停,她訴,她怨,她像一個持續(xù)在裝修鑿墻的空房間。

    我突然吼道,你不要再念了!你講給誰聽,他聽你一句了?天天就是錢錢錢,煩不煩哪?

    裝修停止了。母親看著我,怒氣沖沖,她下咒似的說,吳潤其你這伢兒以后沒得出息。

    她說,你跟你爸一樣,丁點兒本事沒有,就曉得沖我發(fā)脾氣。

    你們都沒有良心。就你這樣子,你以后嫁人要被你丈夫趕出來。你婆家也要罵你mama沒教好你。

    我喊道,你那么有本事又怎么樣?還不是天天洗床單,你老公拿你當(dāng)保姆,不尊重你,看不起你。你又過得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