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小熊摸不著頭腦：“怎么感覺你和孟之舟的關(guān)系，突然變得特別好?！?/br>
    “有嗎？”他眼尾挑起，最后看了孟之舟一眼，轉(zhuǎn)過身，去找鄭麟談事情。

    “沒有嗎？”小熊跟在賀祁第身后嘟囔。

    孟之舟踱到地鐵站，刷公交卡，進入閘口，乘電梯下到站臺。

    地鐵還沒到，孟之舟站在候車區(qū)，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影，一只手拿著草莓，另一只手不自控地抬起，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不是她還在生病，而出現(xiàn)的幻覺呢？

    總覺不真實，像在做夢。

    可低頭，手里的確有一盒草莓，是真真實實地存在的。

    回到家，孟mama還是坐在小沙發(fā)上，昏昏欲睡，兩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捏著老花鏡。

    聽到開門的聲音，也還是立刻醒來，跟女兒說自己不困。

    “不困就來吃草莓吧?！泵现鄯畔掳?，走到小灶臺旁的洗菜池，把草莓一一洗干凈，盛在碗中，端給mama。

    孟mama把老花鏡帶上，打開手機，拉遠了看剛才沒看完的直播回放，并對女兒說：“我今天工作時，那家寶媽在追一檔綜藝，我無意瞥到，竟然看見了賀祁第那孩子。我請她發(fā)給我，回到家吃完飯就開始看，一直看到現(xiàn)在。”

    孟之舟把碗伸過去，孟mama拿了一顆草莓，放進口中，指指屏幕，“怎么感覺拍的好像你們幼兒園？”

    孟mama去過孟之舟工作的幼兒園幾次，有個大概的印象，又不太確定。

    “是我們園。這草莓，也是賀祁第拿給我的?！?/br>
    孟之舟說畢，孟mama差點重蹈了孟之舟不多時前的覆轍，嗆到自己。還好她及時咽下。

    “真的？那賀祁第這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話問出口又覺好笑，“看我這問題問的，人家父母發(fā)跡，那么有錢，人家現(xiàn)在又是大明星，能不好嗎？”頓了下，又說，“他好就好。大家都要好好的?！?/br>
    孟之舟捻起一顆草莓，塞進mama嘴巴：“媽，你怎么突然感慨起來。”

    孟mama邊吃草莓，邊彎起眼睛笑：“年齡大了，不免要發(fā)些感慨的，等你到我這年紀，就能體會。”說著，放下手機，有節(jié)奏地拍打起膝蓋，開啟憶往昔模式，“我還記得呀，你們以前關(guān)系可好了。他經(jīng)常在咱家門口等你。他每次看到我，都很禮貌地叫我阿姨，有時候，我拿著很重的東西，他還會主動幫我，真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后來他走了，我們又……”孟mama聲音越來越低，說到那些變故，梗住，說不下去，停頓好一會兒，才又重新?lián)Q上積極的情緒，繼續(xù)道，“不過你們又重新遇到，這是好事兒。他鄉(xiāng)遇故知，多好?！?/br>
    話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霍地站起，走向衣櫥，從里面拿出一條斜紋紅圍巾，疊好，找了個塑料袋裝上，又不由分說地塞進孟之舟的挎包中：“這個你幫我?guī)Ыo小賀，就說阿姨送他的禮物，祝他新的一年，紅紅火火?！?/br>
    孟mama擅長織東西，每年都要給孟之舟織圍巾和毛衣。這條紅圍巾是年前mama織給她的，但她嫌紅色太扎眼，沒戴過。

    “已經(jīng)春天，誰還戴圍巾？”孟之舟露出為難的表情。

    “春天雖然是春天，但有時候還是會冷的，可以戴。而且我織的寬大，過段時間天熱開空調(diào)，也能充當披肩在空調(diào)房里擋風。圍巾又不是非得冬天戴，很多用途的?！?/br>
    孟mama塞好圍巾，把挎包拉鏈拉上，不忘嘮叨孟之舟一嘴，“本命年要戴紅，我特意織給你，你卻不戴。放著也是放著，不如送人?！?/br>
    正嘮叨，忽想到，“誒，對了，小賀跟你同齡吧，那不正好也本命年。送他紅圍巾再合適不過，沖煞迎福?！?/br>
    “……”孟之舟嘆氣，“那都是迷信?！?/br>
    “什么迷信。傳統(tǒng)習俗，代表美好的祝愿。”孟mama給女兒下最后通牒，“反正你得給我送到，不然我自己去送?！?/br>
    讓mama去送，孟之舟會更尷尬，還是自己送吧。她無奈妥協(xié)。

    翌日，孟mama和孟之舟一同起床，吃過早餐，目送她出門，并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送到。

    去學校的路上，孟之舟N次垂首看自己被圍巾撐得鼓起的挎包，不斷在盤算，該怎么把這條反季節(jié)的紅圍巾送給賀祁第，而不顯得奇怪、刻意呢。

    不知不覺到了學校，步進校門，她低著眼眸，還在思考賀祁第和圍巾，沒注意四周，更沒注意到前方正有個人向她走來。

    直到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出現(xiàn)在視野，她才反射地停下，抬睫。

    想了一路的主人公，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眼前，孟之舟太過驚訝，抑或心虛，打了個激靈，向后撤去。

    賀祁第挑眉：“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像見鬼？我就那么可怕？”

    孟之舟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揚起手，擺了下，生硬地打招呼：“你，你好?！?/br>
    賀祁第勾唇，傾身靠近她。

    這次他沒回“我不好”，而是應：“嗯，你好?！?/br>
    聲音中也帶笑意。

    第十八章 酸澀

    笑意是淺淡的, 但卻讓孟之舟心里泛起融融暖意。

    她終于確信，自己沒有做夢。

    “今天怎么來這么早。比我還早?！彼f。

    賀祁第直起身，抬手, 倦懶地撓了撓眼皮：“一不小心, 起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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