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后夫君造反了 第31節(jié)
沈寒星輕嘆口氣,睜開眼睛:“說吧,有什么事?” 林星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搖頭:沒事。 “那你應該睡里面那床被子。”沈寒星指了指那床空著的被子。 林星雪低頭,假裝聽不見,揪著沈寒星的衣袖裝睡。 她呼吸不平穩(wěn),沈寒星豈會看不出?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少女,想說什么又沒說。 算了,應當是今日.逼著她說話讓她難受了,今夜暫且讓她放肆些。 沈寒星這般想著,替她理了理身后的被子,任由她靠著自己睡覺。 夜深露重,林星雪胡思亂想半個多時辰終于睡著。天色微明時分,她忽然在一陣心慌中醒來,手往旁邊一摸只摸到一片冰涼。 她披上外袍走到側(cè)間,看見沈寒星坐在輪椅上,他身上的薄衫浸濕,生了許多冷汗。 他背對著林星雪,聽見腳步聲迅速按下扶手上的機關(guān),從里面的空格取出一枚藥丸吞下去。 藥丸入口,疼痛稍緩,他松開眉頭,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么狼狽。 林星雪拿著外衫走到他面前,替他披上,眼中難掩擔憂。 沈寒星的面色看起來并不好,林星雪記著他上一次這般模樣還是一個月前,那是她嫁進侯府第二日。 他身上的毒是一月一犯嗎? 少女眼中情緒難掩,沈寒星若無其事地扯了扯嘴角:“放心,死不了?!?/br> 他這般輕描淡寫,反倒更刺痛林星雪的心。 她知道他不想說,沒有多問,起身推著他回內(nèi)室,低頭掩住微紅的眼眶。 沈寒星感知到林星雪的情緒,心里略微有些煩躁。 他就是不想讓她看到才會躲開,沒想到還是讓她碰上。 見他如此便難受,要是知道他的毒無藥可醫(yī),她又會如何? 沈寒星忽然有些不敢想那樣的場景。 這件事似乎只是個插曲,早膳過后,林星雪推著沈寒星走在桃林中,有時還會故意折桃花別在他發(fā)間。 她笑容爛漫,像是沒有受到清晨那件事的影響。 沈寒星見她笑鬧,心中那股荒唐的不安也落下。 如此便好,無人不舍他,他才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奢望。 近午時,沈寒星讓人將午膳擺在一處涼亭里。 如煙如霞的桃林圍著這座小亭子,清淡的桃花香隨微風而來,林星雪輕聞鼻尖那香味,回頭看向沈寒星,慢慢在他掌心寫:明年陪我再來,好嗎? 她寫完,明亮的桃花眼期盼地望著他。 沈寒星指尖一動,他合攏掌心,沉默著。 林星雪固執(zhí)地望著他,似乎非要他答應這個要求。 沈寒星對上那雙眼睛,他知道這句承諾是什么意思,默然良久,終是應道:“好。” 她若如此期盼,那他便再陪她一次吧。 —— 午后馬車啟程回侯府,林星雪強撐著不讓自己入睡,免得晚間又睡不著。 她靠著沈寒星坐著,和他一起看昨夜的兵書。 兵書催眠效果太好,林星雪連打幾個哈欠,眼睛剛剛合上,忽然馬車一個急停,她身子往前傾,好在沈寒星及時拉住她。 林星雪茫然抬頭,正要掀開簾子看一看,沈寒星忽然捂住她的眼睛,語氣清淡:“很快就會解決,不用看。” 解決什么? 隨著馬車急停,外面?zhèn)鱽韽P殺之聲,隱有血腥味飄浮在空中。 侍衛(wèi)護在馬車四周,將刺客一一斬殺。 隱在叢林中的刺客放出利箭,方向直指馬車中的人。 箭矢接二連三射在堅固的馬車外,又一刺客趁亂沖向馬車時,一支黑箭破空而來,將刺客斃命。 馬蹄奔騰嘈雜之聲傳來,隨著另一隊人馬的加入,這場刺殺很快被解決。 身著玄色錦衣的男子放下弓箭,翻身下馬。 他氣質(zhì)溫潤,饒是走在混著鮮血的泥土中,神情也泰然自若。 “沈?qū)④娍捎惺軅??”男子揚聲問道。 沈寒星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眼中劃過一絲笑,目光微冷。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安王怕是沒想到他辛苦籌備的刺殺會被他的“好兄長”親手攔下。 第30章 月華 郊外官道,兩側(cè)灌木叢葉上墜下一滴滴鮮血,令人作嘔的血腥在馬車外蔓延,車內(nèi)的人卻幾乎聞不到味道。 從剛剛刺殺開始,沈寒星便將兩側(cè)的擋板扣下,將車窗牢牢封住。 如今男子的聲音傳進來,表明喧囂已停,沈寒星卻沒有出去多看一眼的想法。 “多謝榮王相幫?!?/br> 他未曾親眼看見,單憑聲音認出車外之人。 榮王蕭越面容儒雅,聞言笑道:“那便好,本王正巧前去京郊大營,不想碰見此事。京郊防衛(wèi)出了差錯,本王心中有愧,此事必會給沈?qū)④娨粋€交代?!彼忉屒宄约撼霈F(xiàn)在這里的原因,說完側(cè)讓,竟不需要沈寒星給他回應。 侍衛(wèi)看著侯府馬車走遠,低聲道:“王爺,難道沈?qū)④娍闯隽耸裁???/br> 按理說,蕭越身為皇子,更為尊貴,沈寒星至少應該客氣客氣。可他就這么走了,連多余的客套話都懶得說,莫不是看出他們是特意守在這里? “看出也不奇怪,”蕭越語氣并不在意,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只怕他已經(jīng)知道這波刺客出自何人之手。本王要的是結(jié)果,他愿意配合便很好?!?/br> 馬車駛遠,花香漸漸取代鐵銹般的血腥味。 林星雪抬起擋板,感受窗外清新的空氣。 經(jīng)歷那么一遭,她倒是毫無困意了,單手拄著下巴看外面的風景。 “不好奇剛剛的事?”沈寒星見她不主動問,反開口問她。 林星雪回頭看他,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意思:你愿意說我就聽。 但若他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小姑娘乖得過分,沈寒星眼底染笑,招手讓她坐近些:“剛剛那波刺客是安王派來的,他應該是因為賽馬摔斷腿一事懷恨在心。出手相救的是榮王,他們兩個正在爭奪太子之位?!?/br>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閑聊。 林星雪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他,她從他的話中聽出些別的意思。 安王摔斷腿一事她也有耳聞,如今連朝都不能上,那腿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若是治不好,安王想要爭奪太子之位就更難了,或者說幾乎不可能。 朝中大臣絕不能容忍一位身體有殘缺的皇子成為太子。 沈寒星此番話另一層意思,便是在說安王摔斷腿與他有關(guān)。 這種事情他怎么可以輕易告訴她?不怕她出去胡說嗎? 沈寒星見她驚呆的樣子,捏著她的手心笑出聲:“你便是出去亂說,又有幾個人能信你?蕭晟尚查不到證據(jù),只能用這種辦法出氣,我還怕你一個小姑娘?” 他既敢告訴她,便不怕出事。 林星雪贊同地點頭,又想起先前聽到的傳言。 京都人似乎都默認夫君是站在榮王那一方的。 榮王沒有母族支撐,一路靠著自己走到如今;安王則不同,自小養(yǎng)在皇后膝下,身后靠著皇后的母族。 在榮王嶄露頭角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安王會成為太子。 可偏偏蕭越殺出來了。 安王性子急躁,做事手段激進,朝中不乏對他深有不滿之人;榮王則溫文儒雅,關(guān)心百姓,行事有則,更符合言官心中皇帝的模樣。 他們廝殺至今,尚未分出勝負,皇帝似乎也有意制衡。 這時站隊,會冒極大的風險。 “我和他沒有關(guān)系,”沈寒星看出林星雪的疑問,“不過明日榮王相救的消息定會傳遍京都大街小巷?!?/br> 蕭晟屢屢試探他底線,他不介意配合一下蕭越。 翌日,錦寧侯遭遇刺客被榮王相救的消息果真?zhèn)鞅榫┒肌?/br> 蕭晟正在府中養(yǎng)傷,聞言差點吐血,氣得砸碎無數(shù)珍寶,面目猙獰地吼道:“廢物!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物!他一個殘廢你們都殺不了,本王留著你們有何用!” 蕭晟想踢人,一扯將傷口扯得劇痛,齜牙咧嘴地躺回去。 “王爺莫要動怒,田大夫正在趕來的路上,他定能幫王爺將腿骨接上?!毕聦僖妱莶粚Γs緊報上喜訊。 田大夫在京外頗有名氣,曾將一人摔碎的腿骨完美治好,他們也是尋了許久才得到田大夫的音訊,馬不停蹄將人給請回來。 “若他治不好,你們統(tǒng)統(tǒng)給本王以死謝罪!” 這方安王府因為蕭晟鬧得雞犬不寧時,他們口中殷切期盼的田大夫正在客棧里逍遙喝酒,迷蒙著眼看到有人走過來,一把將手中酒壺扔過去:“快,陪我喝酒,一個人喝太無聊了?!?/br> 祁燁接過酒壺,坐到他身側(cè),“一回京就喝酒,你真應該住在酒窖里。” “那感情好啊,喝得醉生夢死,也不怕找不著家門了?!碧锩喜[著眼笑言,瞧著像是已經(jīng)快要醉暈過去。 “別貧了,”祁燁將酒壺放到桌上,聲音壓低,“找到了嗎?” 田孟放下酒壺,伸了個攔腰,原本迷蒙的雙眼瞬間清明起來。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推到祁燁面前:“我這些年跑遍西南之地,直到尋到一處叫彌山的地方,才終于尋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