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你開了多久?疲勞駕駛?你想死嗎? 見不到你,死了也沒關(guān)系。聶雪凡扶住他后背,緩緩道。 聶雪凡從來不對蔣星說謊。他是真的不怕死。 蔣星手指顫抖著,反手給了聶雪凡一下。 瘋子。 聶雪凡卻笑了,抬手想要抱他,星星。 然而另一個人攔下了他。 鹿啟明摟著蔣星后退半步,沉聲問:聶雪凡? 一字一頓,宛如嚼骨。 聶雪凡臉色冷了下來,眼底兇光閃爍。 他記得這個人。就是他掛斷了自己的視頻。 鹿衡緊張地碰了碰蔣星臉頰,有點熱。 青年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指指自己的喉嚨,問蔣星難不難受。 蔣星搖頭,沒事,幫我倒杯水。 鹿衡無法,只好拿著水杯回屋子里燒水。 院子里就剩下三個人。 蔣星腿軟站不穩(wěn),干脆在避風(fēng)處的躺椅上坐下來,盡力加深呼吸。 肺部似乎存不住氧氣,指尖都有些發(fā)麻。 聶雪凡先動了手。 鹿啟明沒想到蔣星說的瘋子會這么瘋,反應(yīng)過來時肚子上已經(jīng)挨了一下,他眼眸銳利,很快反手打了回去。 兩個同樣高大健碩的青年人動起手,每一拳都帶著能撞斷筋骨的力道。 聶雪凡瘋慣了,根本不怕疼,硬生生挨了拳頭也要拼著痛還給鹿啟明。 鹿啟明被他打得身形一晃,嘴角傷口崩開。 看見那處怪異的傷勢,聶雪凡瞳孔收縮,眼中全是狂暴怒意。 蔣星親了對方。 被人襲擊,就算是泥人也忍不了氣。鹿啟明冷笑著。他性格沉穩(wěn)不愛在動手時說話,就加倍還給揮動的拳頭上。 鹿啟明從小在高原上長大,習(xí)慣了稀薄的氧氣,但聶雪凡不是。他很快就因劇烈運動缺氧,落入下風(fēng),被鹿啟明壓著打。 蔣星出不了聲,干脆閉上眼。 【星星是不是生病了?】 【我去查了,高原感冒會發(fā)展成肺炎肺水腫!不及時就醫(yī)會出人命的啊啊??!】 蔣星暫停影像,無奈笑道:想什么呢。 一切盡在掌握中。 雖然桃子選的電影實在是不過本著職業(yè)cao守,蔣星會好好演完的。 鹿衡拿著杯子出來,愣了好幾秒,匆匆把水遞給蔣星,眼神慌亂。 看見對方小鹿一樣通透純凈的眼睛,蔣星清醒些許,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鹿衡抿抿唇,竟然在他身邊坐下來,沒去幫他哥。 看我做什么?蔣星無力地笑了笑。 鹿衡不說話,視線落在他歪開的領(lǐng)口處。 他眼神藏不住事,受到蔣星不平等對待的委屈快溢出來了。 聶雪凡可以,哥哥也可以,憑什么就他不行。 蔣星喝了糖水,整個人身體一輕,喊道:夠了。 鹿啟明甩開聶雪凡,側(cè)首抹了把嘴角鮮血,眼神透出興奮嗜血的狼性。 聶雪凡撞在院中石桌邊緣,捂著肋下不說話。 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在高原聶雪凡粗喘著,指甲刺破手心。 他的星星、他的星星 聶雪凡,跟我出來。蔣星起身,對擔(dān)憂的鹿衡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鹿啟明冷靜下來,要去扶他,身體沒事嗎? 我馬上回來。蔣星搖搖頭,對他寬慰地笑說,幫我煮牛rou粉絲湯,嗯? 鹿啟明眉眼柔和下來,好。 他不再看聶雪凡。 勝負(fù)已分。 聶雪凡身側(cè)的拳頭微微顫抖,幾乎忍不住想再次撲上去和鹿啟明打一架。 蔣星頭腦昏沉,沒空哄他,冷聲道:聶雪凡! 聶雪凡一抖,大步跟著蔣星離開院子。 外面天黑了,但腳下的石板是平的。 鹿啟明不說空話,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蔣星深深吸了口氣,你車在哪? 聶雪凡:星星 車在哪? 聶雪凡頓了頓,在后面。 兩人沉默著走到聶雪凡停車的地方。蔣星心中一嘆,果然是他回來時看見的那輛黑色跑車。 進高原的路坎坷崎嶇,跑車底盤低,已經(jīng)刮得亂七八糟,恐怕回去就得全拆了把配件換一遍。 蔣星頓感頭疼:你圖什么? 聶雪凡耷拉著肩膀,比起鹿啟明,蔣星的態(tài)度才讓他更加無力。 我只是太想見你了。他低下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我,我沒有打別人他 沒有打別人?蔣星微怔,什么意思? 聶雪凡:前天晚上我沒有掀桌子,沒有打你室友 蔣星明白了,一時間說不出話。 聶雪凡的性格決定他總是依賴暴力解決問題,蔣星說過幾次,他一直改不掉。 沒想到分手后,聶雪凡看不到自己,反而記住了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的事。 聽你的,不動手。 蔣星閉了閉眼,再冷硬的心也忍不住動容。 聶雪凡抱住了他。 昏暗的街角,聶雪凡珍之又重地?fù)崦Y星頭發(fā),動作輕緩,像是怕驚了一只落在花上的蝶。 星星不分手好不好。 聶雪凡小聲撒著嬌,我很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學(xué)。 我還不會做飯,聶雪凡想到剛才蔣星的話,氣得快咬碎牙齒,我會學(xué)的,你想吃粉絲湯?我回去給你做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說著許多話,小貓很想你。 他們家里的那只貓。 蔣星神情動搖。 撿到小貓那天在下雨,他們在房門前擁吻,屋檐的雨水滴滴答答響個不停。 小貓不知道被誰扔在了垃圾桶邊上,盒子里就一個小罐頭,早吃空了。棲身的快遞盒快被水泡爛,它狼狽地躲在里面,聲音嘶啞。 他們一起撿了貓,蔣星記得聶雪凡是怎么手忙腳亂地喂它喝羊奶,把貓糧泡軟了一口口喂給它。 脾氣比暴龍還炸的聶雪凡忍住了暴躁。 他并不是為小貓折服的。 是為蔣星。 聶雪凡繼續(xù)說:它見不到你,對我都沒好臉色。 蔣星:聶雪凡 星星,聶雪凡俯身與他對視,滿眼祈求,不分手。 【完了 我選擇蓋上棺材板】 【 1 出結(jié)果再叫我(安詳去世】 彈幕里只有桃子笑出了聲:【人設(shè)啊人設(shè)!花心浪.蕩的星咋可能回頭】 【其實我好奇這個片子到底講了啥】 【我記得星星臉紅了】 【該不會是】 蔣星抬起頭,深深看了眼聶雪凡。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推開僵硬成石像的青年,對身后的陰影招招手。 幾息之后,鹿衡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蔣星對聶雪凡揮手告別,轉(zhuǎn)身笑著抱怨:我頭暈,家里有沒有姜?一會兒給我煮姜茶吧? 鹿衡很緊張地?fù)ё∷?,后來干脆抱了起來,大步往家里走,他說不了話,便頻頻用手背觸碰蔣星額頭,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 聲音漸漸遠去,聶雪凡捂住臉,靠在車上抽煙。 他臉頰被打破了,一牽動就疼得要命。 但都不如看著蔣星走疼。 聶雪凡碰了下傷,疼得呲牙,偽裝出的凄慘假面也撕開扔去。眼底泛起勢在必得的笑意。 既然裝乖賣慘沒用,他總還有其他讓蔣星舍不得的東西。 *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再更一章,22點左右~ 小聶算盤打得噼里啪啦 小鹿快委屈死了 委屈到極點就要奮起反擊! 第65章 高原雙子8 小鹿 鹿衡說什么也不讓蔣星自己下來,硬生生給他抱到客廳沙發(fā)上。 一轉(zhuǎn)頭,掏出家里所有小毯子小披肩給他堆在身上。 別塞門縫了。蔣星動彈不得,勉強伸出手扯了下被圍到嘴巴上的羊毛圍巾,無奈道,沒那么脆弱。 鹿衡根本不理,拿不要的衣服剪成布條,全塞進客廳的門縫和窗戶縫里,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別,還得喘氣兒呢。 蔣星放棄掙扎,癱軟在衣服堆里,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身體發(fā)熱,頭腦昏沉,無意識地蹭著枕頭。微亂的黑發(fā)落在頰邊,顯得他年齡尤其小。 柔軟的眉眼微微皺著,受了委屈也忍著不說。 格外讓人心疼。 鹿衡坐立不安,可又沒辦法。他和鹿啟明身體倍兒棒,家里最常見的幾種感冒藥都過期了,不敢拿給蔣星吃。 他俯身湊近蔣星,貼貼兩人額頭。 有點燙??隙ㄊ且驗閯偛藕吐櫻┓渤鋈サ臅r候吹了風(fēng)。 鹿衡憤憤地抿緊嘴唇,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把一看就來者不善的聶雪凡放進家里。 唯一安慰的是蔣星拒絕了聶雪凡。 蔣星勉強睜開眼,對他笑了笑,反倒過來安慰他:你急得我都心慌了。 這么一打岔,鹿衡嘆了口氣,坐下來輕柔拍撫蔣星肩膀。 他有心哼母親曾唱過的歌,旋律在心中縈繞不散,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明明發(fā)聲器官沒有問題鹿衡第一次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說話沖動。 就算是在學(xué)校被人扔石頭嘲笑,鹿衡也只會忍著動手的想法,并不屑與他們交談。 而鹿啟明會比他更早出手,狠狠教訓(xùn)惹是生非的小鬼們。 他和鹿啟明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的兄弟。 鹿衡感覺有點別扭。 他這兩天還看不慣鹿啟明,因為蔣星 蔣星閉著眼,小聲說:好熱。 鹿衡只能摸摸他臉頰。 蔣星沒有錯。是他自己無法接受珍寶被人奪走的事實。 蔣星難受地縮在他手下,緊緊拽住他小拇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鹿衡又為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陰暗想法自我唾棄起來。 他竟然想,蔣星生病也好,那他就離不開高原。還會像初生小羊般柔弱,只能依賴自己和哥哥。 鹿啟明煮了晚餐。蔣星一聞到熱騰騰的鮮美牛rou粉絲湯,整個人活了幾分。 我好餓,啟明救我。 他伸出手,要人抱。 第一次被蔣星叫啟明,青年人幾乎繃不住表情。 親人朋友都喊慣了的名字,怎么到蔣星嘴里就變得纏.綿悱惻起來? 他救不了蔣星,該是蔣星救他。 蔣星勉強夸了兩句鹿啟明手藝好,囫圇吃了頓熱燙餐食。 鹿啟明剝開蔣星身上粽葉,捂出汗衣服有點濕,不洗個澡很容易加重感冒。 但蔣星手腳綿軟,顯然不是能站起來的樣子。鹿啟明沉思片刻,從倉庫里拖出個不算大的浴盆。 鹿衡尷尬地?fù)蠐项^,那是他青少年時期藥浴用的盆,雖然刷得干凈,但 鹿啟明:蔣星?蔣星? 蔣星勉強睜開眼睛,靜靜盯著他,也不說話,眸光里全是不自覺的撒嬌委屈。 一個人生病要堅強,你得自己買藥輸液住院。 可要是有人愛著,多少柔軟脆弱都可以盡情放縱。 鹿啟明無奈,先去打開風(fēng)暖,又刷了好幾遍浴盆,邊邊角角都不放過,這才抱著蔣星往浴室去。 鹿衡扶著門,神情焦慮。 我一個人行。鹿啟明對他點頭,帶上浴室門。 蔣星腦子都不清醒,居然在看見鹿衡糾結(jié)表情時笑出了聲。 做什么?鹿啟明無奈道。禮貌克制地幫他解開衣服。 蔣星皮膚嫩,白得像奶。側(cè)腰的紅痕便格外矚目。 他遲鈍地眨眼,順著鹿啟明視線看著自己身上的印子,笑說:你干的好事。 皮卡車空間狹窄,動作不開,鹿啟明又格外焦躁,手上不可避免地重了些。 青年狼狽地低下頭,抱著他緩緩放進浴盆。 水溫微燙,他舒服得嘆了口氣,右手搭在浴盆沿兒上要鹿啟明牽著。 別這么嬌氣。 鹿啟明從自己貧瘠的通用語詞匯庫里找出這個詞,蔣星一聽,笑得眼角都軟和地彎下。 你舍得嗎。他下巴靠在手臂上,與鹿啟明臉頰不過一拳之隔,升騰水溫與灼熱呼吸辨不清誰是誰。 嗯?蔣星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音調(diào)尾巴愉悅上揚,輕飄飄勾著鹿啟明心把子,啟明? 鹿啟明舀了瓢熱水慢慢打濕他頭發(fā),蔣星本能地閉上眼,沒法兒逗他了。 你就不能安分一點。鹿啟明道。 蔣星哼哼著:不要。見一面少一面呢。 鹿啟明低斥道:亂說。 他人雖高大,做事卻仔細,半滴水都沒流到耳朵里,干毛巾裹住頭發(fā),輕柔擦拭著。 水冷了嗎? 蔣星撩起一點水濺到他身上,沒。 你真是鹿啟明說不過他,坐直。 蔣星往上蹭了蹭,懶洋洋地仰躺在邊緣上,雙眼半闔,表情寧靜。 毛巾掠過白玉凝雪,鹿啟明恍然間有在水中擦拭神像的錯覺,頓感啞然。 他真是要瘋了。 鹿啟明不可避免地想起與他剛打過一架的聶雪凡。 蔣星是否生來就是讓人發(fā)瘋的? 怎么了?水波晃動,蔣星緩緩睜開眼,手掌撥開濯濯清泉,輕落在鹿啟明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