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8556;Is.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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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楊花榆莢飛揚之時,分離日就漸漸近了。站在老槐下的二人,同普通的戀人并無二致。明明只是不到十日的分離,愁緒爬上眉梢。可能是少年郎君青澀的愛意總是與光陰連在一起,如同初升的新日從不吝嗇光和熱,虛度蕣華即是浪漫。 只是他們擁有人世間最用不盡的時光,與春風共度。 熹微的光束穿過層層樹影,不偏不倚地落在李崇讓的身上。他淺碧色的單衣在這滿眼的綠中并不顯得擁擠,挺直的脊骨像支起寒冬的不秋草,往上是一張玉雕似的臉,不與春色爭妍。 他斂下眼睫看向面前笑意明媚的紅衫少女,她似乎總是與這江南格格不入,著最鮮妍的紅衣煢煢在漫天的白杏中,高揚的聲調(diào)驚起漣漪,他精心為她別在鬢間的鮮花轉(zhuǎn)瞬被風吹落,混入一片花海中。 尋不得,留不住。 他莫名自己這不知是哪里來的愁緒,心下諷了自己幾句,想扯出個笑掛在嘴角。他湊近過去,高大的身形繾綣在明蘿的懷中,鼻息打在她溫軟的頸間。明蘿想去推他,卻被擁得更緊,干脆騰起手插入那濃墨之中,梳他未束的發(fā)。 “你這是…就這么舍不得我?倒讓我有些愧疚了” “是,那你明天同我一起去?!?/br> “那不行?!抱毹皑阿佗???(woo16.) 悶悶不樂的輕哼從頸間傳來。 她側(cè)頭撫摸他耷下的疲倦眉眼,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帶著胸腔幾分震動。 “見我難過,你很開心?” “是開心,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br> “那你呢” “我當然也喜歡你?!?/br> 聽到這句話,李崇讓從她的頸間抬起頭,遮住了一小片刺眼的光。那雙清炯的眸中,蒙著幾分看不清的霧,“是愛重,阿蘿,我愛重你。” 明蘿有一瞬的錯愕,翕張的口中剛想溢出一聲善意的笑,但是眼前人的神色太過鄭重,她將笑意斂去,才看清他眉間拱起的小山。 直到一聲啾鳴將思路扯回,她伸手將他的嘴角拉出一個向上的弧度,“那我也會愛你,熱烈的?!?/br> 遠山重重迭迭,蒼穹被丘陵不規(guī)整地割裂成數(shù)方狹小的天地,縹緲間似乎能看見大雁徘徊在云霧間,撥開繚繞后也該是條蒼翠的山脈。 李崇讓輕笑了聲,“你倒是一點沒變,你小時候就這樣?!庇痔撎搶⑾掳蛿R在她的肩頭。 “小時候怎樣?我都記不大清了?!?/br> 她等了好久都沒聽到他的回答。 “像一團火?!?/br> 像一團火。 天還未亮,尚有打更人夜游,已有車馬候在側(cè)門。萬家燈火熄滅,只有他手中提了盞細蔑燈籠,頭頂冪籬,細繩系在線條流暢的下顎,頷首間勾勒出一道淺淺痕。 明蘿迷糊間起了身,隨意披了外衫去門口送他,遠遠就看到一片漆色中,唯有他掌中微光。 “夜深露寒,怎么連衣裳也不好好穿,快些回去?!彪m然口中說著責怪,明蘿卻知道李崇讓定是有些歡喜的。 只是他一改下午時黏糊的矯情作態(tài),倒顯得起夜來相送的她萬分舍不得他。車夫已經(jīng)將飽食的馬匹重新扣上馬嚼,穩(wěn)當當?shù)刈谇邦^。李崇讓淡淡地擁了她,在外站立些許時間,有些微涼的唇落在明蘿的側(cè)臉。 隔著一層帽檐下的帷幕,李崇讓目送她回了屋,直到東側(cè)一角的殘燭燃盡,融入夜色之中。 眼中是溶溶月,眉目斂去的矜傲在暗色中得以窺探,轉(zhuǎn)瞬即逝。身后是深深院緊閉的門,頭頂有鴉云沉靄,卻未能壓沉脊背。步履間衣衫擦過無名野草,在車轆的紋路中駛出了城門。 李崇讓不在的這幾日,明蘿還真覺察出百般無賴來,就連在春雨連綿的日子里乘在碧波漣漪的畫船之中都少了幾分趣味。 路過一家字畫攤時,那本封面畫著交頸而眠的小冊字還好端端地擺在那兒。她上次開玩笑說要買了這個小玩意送他,李崇讓卻回她一句“我畫的可比這好,我還可以將臉畫成我們二人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