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哇，有你這樣踩一捧一的嗎？”

    被這么說，他也不氣，畢竟她說的是事實，無可辯駁。

    “我已經很多年沒談戀愛了?！?/br>
    “嗯，那天酒吧只是意外?！苯褓廨p飄飄道。

    “……”

    祁燃哽住，“真是意外，那女的喝多了，見到我就撲上來，把我當她男朋友了?！?/br>
    今兮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祁燃：“別不信?！?/br>
    已經到攝影棚了，今兮轉移話題，“我進去了，你呢？”

    祁燃站在原地，朝她示意了下手里的那包煙，“我抽根煙再進去。”

    “不去里面抽？”

    今兮記得，好多人都在里面抽煙，過道里，洗手間，化妝間，甚至演播廳的觀眾席上，都有。

    “里面電線太多，還有一堆易燃物品，就不進去了?！逼钊键c煙，煙霧飄散，將他含笑的眉眼更添幾分玩世不恭，“要不陪我站會兒？”

    “我不吸二手煙?！彼芙^。

    祁燃沒反應過來，一口煙氣堵在喉嚨里，嗆的直咳嗽。

    今兮就在這狼狽的咳嗽聲中，漸漸離開他的視線。

    眼下這幅場景，和記憶里，每次他送她回家時的場景莫名重疊。卿柳巷的小天鵝，早已從他的眼里，跳進別人的眼里了。

    他想到林檬調查回來和他說的話。

    “兩個男的，你問的是哪個？”

    “黑西裝?！?/br>
    “他倆都穿了黑西裝，”林檬翻白眼，干脆將二人的身份都說出來，“一個是華銳資本的總經理，江澤洲，還有一個身份更神秘，你猜猜看？”

    祁燃最煩她這幅神秘兮兮的模樣，“愛說說，不說滾邊兒去?！?/br>
    “你這脾氣——”

    林檬拿他沒轍，到底是賺錢的祖宗，她耐心十足地說，“賀氏集團知道吧？他是賀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查到他的身份的，行事作風很低調一人?！?/br>
    “對了，你調查他倆干什么？”

    祁燃：“沒什么。”

    “騙誰？”

    “沒什么，我出去抽根煙?！?/br>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讓林檬去調查那倆人。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樣，特傻逼。

    都這么多年沒見，不也過得風生水起嗎？怎么一見到她，就不一樣了呢？

    -

    一周的排練時間結束。

    終于迎來節(jié)目的正式錄制。

    《我舞故我在》錄制過程很快，沒有太多煽情的戲碼，自我介紹后，便是比賽。今兮是倒數(shù)第二個上臺表演的，在此之前，她都得坐在位置上，和其他舞者一同看舞臺上的表演。

    私底下，他們也會就編舞、音樂、服裝、舞臺表現(xiàn)力等展開討論。

    關于街舞的幾位選手，今兮不做評價。那是她專業(yè)范圍外的領域，對自己不了解的領域，她不會發(fā)表任何評價，這是對藝術的尊重。

    而關于現(xiàn)代舞、芭蕾舞舞者展現(xiàn)出來的舞臺，今兮會在心底，給他們打分。

    節(jié)目沒有中場休息，從第一位選手出來，到最后一位演出結束，鏡頭一直開著。

    今兮跳完后，從舞臺下來。

    經過孟寧時，孟寧朝她眨了眨眼，又悄咪咪伸手，豎了個大拇指，口型示意：超——美——的——

    她在鏡頭盲區(qū)，也和孟寧說：你也超美。

    六分鐘的舞蹈結束，她大汗淋漓。下了舞臺繞回位置，突然，坐她邊上的人往她這邊探了探頭。

    “不錯?！?/br>
    評委和參賽選手坐成一排，坐在今兮邊上的，不是別人，恰好，就是林疏月。

    今兮雖驚訝，但還是微微頷首，“謝謝?！?/br>
    林疏月又說：“張老師也覺得你發(fā)揮的不錯?！?/br>
    林疏月口中的張老師，是國際芭蕾舞大師張荔，當初出國進修，她作為評委，對今兮贊不絕口，也分外惋惜今兮由于骨折無法出國的事兒。

    今兮默了默，淡聲：“我也覺得我發(fā)揮的不錯?！?/br>
    毫無謙虛可言。

    可林疏月沒覺得她這樣很無禮。

    她反倒覺得，今兮這樣，很討喜。

    承認自己做得好，比用謙虛掩飾，更難得。

    這個社會太浮躁，金錢浮華令人失去自我，認同自己，竟也成為了一件難能可貴的優(yōu)點了。

    在浮動的光影中，林疏月側眸睨向今兮。

    毫無意外，今兮是漂亮的，但比起漂亮，她更吸引人的，是舞者身上該有的，那種渾然天成的自信，和與生俱來的驕傲。

    今兮要在這個舞臺發(fā)光發(fā)熱了。

    林疏月想。

    結果也如林疏月所想那般，所有人的舞臺結束，主持人傅云諫上臺公布每個人的得分。

    得分從高到低，陸續(xù)排開，從最后第二名開始公布，直到第二名。

    最后剩下兩個沒公布。

    一個，是第一名，另一個，是倒數(shù)第一名。

    截然不同的結局。

    今兮的名字遲遲沒響起。

    林疏月玩著指間的筆，問她：“緊張嗎？”

    今兮：“還好?！?/br>
    她笑容清冷，“不怕拿最后一名？”

    今兮：“我不可能是最后一名?！?/br>
    林疏月：“你就這么確定嗎？”

    今兮：“不是我確定，而是，你懷疑你的眼光嗎？”

    今兮意有所指。

    ——半小時前，林疏月對她演出的肯定。

    林疏月停頓一下，而后笑了。

    再看向今兮，相較于另一位還沒公布成績的選手，面色驚慌，雙手緊搓；今兮目光沉定，神情淡如遠山眉黛，整個人縹緲如霧。

    是只可遠觀，無法抓住的存在。

    恰在此時，整個演播廳，飄蕩著傅云諫潤朗的嗓音，“第一名，今兮。”

    追光在這個時候打在她的身上。

    今兮站起來，和現(xiàn)場觀眾鞠了鞠躬，她臉上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好似得第一名，對她而言，并不是多值得高興的事兒。

    之后就是上臺，說拿到第一名的感言。

    比起第一名的感言，顯然，淘汰的那幾位要表達的更多。今兮隨便說了幾句，就將話筒遞給身邊淘汰的最后一名。

    ……

    第一期節(jié)目錄到這里，還沒結束。

    因為第一輪比賽結束，第二輪比賽就來了。

    抽簽合作的舞臺。

    舞臺上，傅云諫拿了六個信封，他解釋，“這六個信封，每個信封里都有一張帶有顏色的紙，一共三個顏色，紅、黃、綠。抽到顏色相同的二人，就要準備第二輪的合作舞臺?！?/br>
    介紹完后，他示意今兮抽簽。

    抽簽順序，也是按照第一輪小組的排名依次抽。

    今兮隨意抽了一張信封，打開。

    ——綠色。

    傅云諫念了一遍顏色，之后，拿著信封走到第二名面前。

    信封打開。

    全場嘩然。

    ——也是綠色。

    第一名和第二名抽到一組？

    傅云諫笑：“事先聲明，我沒有暗箱cao作啊，其他四個信封，真的沒有綠色，不信我拆一個?！闭f著，他真隨即拆開了一個。

    是紅色。

    觀眾被他這行為逗笑。

    笑完后。

    傅云諫宣布：“好啦，那么我們拭目以待吧，今兮和余焰，期待你們的合作舞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