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頸 第90節(jié)
賀司珩垂眸,對上她充滿期望的眼,想都沒想,“明早叫我起床?” 今兮:“這不行?!?/br> 哪兒有生日禮物這么簡單的? 左右都沒轍。 賀司珩說:“要不你明天下廚做頓晚飯?” 今兮眼前一亮,“這個可以。” 只是賀司珩似乎遺漏了一點(diǎn)兒,那就是他這位女朋友,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下過廚。即便家里保姆在邊上盯著,等他下班回家,就聽到廚房里傳來尖叫聲。 他眉心一蹙,倉促換好鞋,腳步匆匆。 廚房的門拉開,濃煙陣陣,撲鼻的煙霧直戳他鼻腔。 油煙機(jī)還在運(yùn)作,只是效果甚微。 今兮拿著鍋鏟,一臉無措地站在一邊。保姆手忙腳亂,拿著鍋蓋,將那煙霧的源頭給蓋住,而后,快速關(guān)火,開窗,通風(fēng)。 “那個……” 保姆欲哭無淚:“今小姐,要不咱們別做了吧?反正桌子上都滿了。” 今兮其實(shí)也退縮了,順坡下驢,“那就不做了?!?/br> 她把鍋鏟扔進(jìn)水槽里,轉(zhuǎn)身,看到站在門邊的賀司珩。 他一盞詢問目光望著她,輕哂,“你這是下廚房還是炸廚房?” “瞧不起誰?”今兮拉著他到餐廳。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放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看上去很不錯。 他又拿筷子嘗了嘗,味道也不錯,色香味俱全。 賀司珩瞥她一眼:“原來你在做菜這方面,這么有天賦?” 今兮呵笑一聲,“這些是悅江府的外賣。”hela 聞言,賀司珩哭笑不得地皺眉頭,他放下筷子,手捏著她下巴,“你這個時候這么乖了?就不能騙我?guī)拙???/br> “但這個是我做的,蠔油生菜。”這菜沒什么技術(shù)要求,生菜放熱水里一燙就熟,往上面倒點(diǎn)耗油和蒜蓉——都是現(xiàn)成的。 賀司珩笑得嘗了口。 咸了。 今兮雙目灼灼,“還可以吧?” 他咽咽喉嚨,拿起一杯水抿了口,忽地狠狠在她臉頰上親了親,“以后家里還是我下廚比較好?!?/br> 這答案足夠明顯。 不太可以。 今兮有些泄氣,但她妥協(xié)得很快,并且附和般地點(diǎn)頭:“我也這么覺得?!?/br> …… 生日聚會,晚上才是重中之重。 “越色”二樓最大的包廂,早在賀司珩和今兮到來前就已布置妥當(dāng)。金色臺面密密麻麻地擺滿各種酒,紅的白的洋的啤的,都有。 音樂鼎沸,周楊早就玩的不亦樂乎。 以至于主人公到場的時候,就看到他雙頰坨紅,一臉醉醺醺模樣。 因?yàn)槭撬?,今兮在他身邊,總覺得不能給他丟臉。特意穿了條黑色長裙,胸前兩條細(xì)繩在頸后系成漂亮的蝴蝶結(jié)。絲綢布料的繩子很長,緩緩垂下,露出整片的背,似茫茫白雪般干凈,一塵不染。 白皙的背,和深色的裙,呈現(xiàn)強(qiáng)烈的對比。 其實(shí)賀司珩也是到了酒吧才知道她這條裙子是這種設(shè)計,看似端莊大氣,實(shí)則蠱惑人心。 見到賀司珩,周楊醉醺醺地拉著他,“阿珩!喝一杯!” 和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甚至扒拉不開,賀司珩被他往沙發(fā)一角拉,聽他絮絮叨叨地說,“你這大老爺們怎么總是讓天鵝公主擋酒?你是男人嗎?阿珩,你行不行?男人怎么能讓女人擋酒呢?一點(diǎn)兒都不爺們?。?!” 包廂里這些人,彼此認(rèn)識將近二十年,見到這場面也不覺得驚訝。 甚至還有兩個人分外配合。 “阿珩,男人不能說不行?!?/br> “就是就是,而且你可以輸給任何人,但是在比爺們兒這點(diǎn),絕對不能輸給周楊,你看他一頭紫毛,看著就是葬愛家族出來的?!?/br> 包廂里迸發(fā)出歡笑聲。 賀司珩明后天都休息,醫(yī)院最近不忙,也沒什么大事兒。 他隨手端起一個酒杯,金色液體搖晃,不過幾秒,他喉結(jié)滾動,酒液滾入他的喉管。 霎時,尖叫聲響起。 賀司珩喝了幾杯酒,扶著今兮的腰,貼在她耳邊,黯聲道:“看我被他們起哄,你就這么開心是吧?” 她一直都在笑。 “是啊。” 今兮轉(zhuǎn)過頭,昏暗光線下,她的唇擦過他的,情人間的呼吸guntang,帶著酒香。她毫無遮攔的后背貼著他的手,所到之處,肌膚升溫。 “別摸了,再摸我怕你撐不到回家?!?/br> 她這話像是在抗拒,但眼神勾絲,別樣迷離。 賀司珩瞇著眼,壓低聲道:“放心,撐不到回家就在車上,一樣的?!?/br> 今兮瞬間站起來,“我去上廁所?!?/br> 他爽朗地笑,“要我陪你去嗎?” “喝你的酒吧!” 她頭也沒回地離開包廂,門一關(guān),里面的旖旎、浮浪、聲色犬馬,一并關(guān)去??伤矍翱偸歉‖F(xiàn)他不懷好意的笑,以及貼在自己耳邊,情熱的話語。 單單是想,她的心就跳得飛快。 深吸一口氣,今兮轉(zhuǎn)身,提步去洗手間。 洗手間雖是男女通用的隔間,但外面有個大門。 酒吧里最常見的畫面——食色男女,酒是點(diǎn)燃夜晚的篝火,燃起的火苗越濃烈,行為便越迫不及待??ㄗ希鼛?,甚至于在洗手間的走廊處。 今兮眼沒斜一寸,敲了敲門框,聲音平靜:“抱歉,我要上個廁所,能讓讓嗎?” 吻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動作頓住。 女人將頭埋在男人的懷里,萬分羞窘。男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干脆又直接地出現(xiàn),那張明艷動人的臉,漠然的出塵。 “不太能,要不你去樓下洗手間?”他笑起來很痞,說話也吊兒郎當(dāng)?shù)摹?/br> 今兮沒什么情緒地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等她上完廁所,腳踩樓梯上樓時,看到樓梯的盡頭,有個男人單手執(zhí)煙。他呼出口煙,煙霧彌漫,察覺到她的到來,垂眸看她。 那雙眼漆黑又明亮,狹長的眼微瞇,曳出一抹笑來。 那是抹,獵人在看到獵物時的笑。 他這笑里,侵略感極強(qiáng),眼神灼熱,近乎赤.裸,令她心生不暢。 今兮裝作沒注意到他,目不斜視,上樓后轉(zhuǎn)身,往包廂走。 剛邁出兩步,他大步往她面前一垮。hela 今兮面無表情,剛想開口時,就被他打斷。 他嗓音被煙浸染,有種慵懶的低啞,“小天鵝,好久不見?” 第61章 guntang的涼水 聽到這個稱呼,今兮才抬頭看他。 男人帶了頂鴨舌帽,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似是為了配合她,讓她看自己看得更清晰,于是將帽子摘下。 時隱時現(xiàn)的光照在他臉上。 單眼皮,高鼻梁,右眼角一顆淚痣,笑起來的模樣有點(diǎn)兒壞,也有點(diǎn)兒帥。 這是張任誰看了都無法忘記的臉,帶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玩世不恭。 再加上他剛才叫她的那句——小天鵝。 今兮活了這么多年,就一個人這么叫她。 “祁燃?!?/br> 她眉梢上挑,“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br> 祁燃:“終于認(rèn)出我了?” 今兮:“嗯?!?/br> 祁燃嘖了聲,“我這臉這么沒有辨識度嗎,怎么你到現(xiàn)在才認(rèn)出我?” 她笑容綻開,徐徐道:“那種情況下,我很難去注意你,畢竟非禮勿視,你說對吧?” “別提剛才那事兒行嗎?”祁燃雙手舉起,作投降姿態(tài),無奈地苦笑,“我真沒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兒的癖好?!?/br> “是嗎?你以前在巷子里不經(jīng)常和女朋友這樣?” 今兮在江城待了十來年,關(guān)系最要好的,當(dāng)屬祁燃了。 他們同住一條巷子,上下學(xué)一起,街坊鄰居見到他倆一起,偶爾會打趣幾句,左不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的玩笑話。 到了中學(xué),祁燃就開始談戀愛了。他成績并不好,但是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長了張勾人心魄的臉,個高腿長,打球時,球場邊看他的女生成群結(jié)隊(duì)。他每次進(jìn)球,都會漫不經(jīng)意地朝人群看一眼,很裝,但在那個年代,很討女孩子歡心。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學(xué)生。 但偏偏就是他的壞,吸引了不少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