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進去，才注意到是群消息。

    每年賀司珩生日，周楊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組織聚會，組織生日禮物，組織聚會流程……他對此孜孜不倦。

    其他都聊的差不多了，最難決定的還是生日禮物。

    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送禮物從來都不分頭送，只合在一塊兒送。就和當初賀司珩十八歲成人禮禮物時一樣。省心省事兒。

    眾多意見紛紜。

    有人說送車，遭人反駁：沒新意。

    有人說送表，又遭反駁：一個表就百來萬，咱幾個一分，每個人就出個十來萬塊錢，摳摳搜搜的。

    討論到最后，還是沒個決定。

    最后，周楊沒了耐心，手動@今兮，【要不我給你系個蝴蝶結(jié)，把你當禮物送給他吧?！?/br>
    這段文字發(fā)出去，剛才還百家爭鳴的場面，不謀而合起來。

    【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今兮，別說姐虧待你，我買個蝴蝶結(jié)，鑲鉆的那種，保準閃瞎阿珩的眼。】

    【@今兮，天鵝公主，酒店我定了，最豪華的總統(tǒng)套房，鮮花牛奶浴。保準讓你倆有最完美的，拆禮物的儀式感?！?/br>
    【好家伙感情你倆都分配好了是吧？那要不然這樣吧，@今兮，天鵝公主，我給你買個最新款的包，希望你心情好點兒，作為禮物，要時刻保持愉悅的心情哦?！?/br>
    【什么意思？一個包就想收買我天鵝公主？@今兮，我買兩個?！?/br>
    【我買三個！@今兮】

    【……】

    【……】

    到最后，莫名其妙地成了今兮收禮物大會。

    瀏覽完這熱鬧場面，玄關(guān)處傳來動靜。

    賀司珩下班了。

    她沒轉(zhuǎn)身，兀自躺在沙發(fā)上，面容清漠地選著電影。

    賀司珩倒了杯水，問她：“下午都干什么了？”

    今兮：“看電影?！?/br>
    “什么電影？”

    “就一愛情片，好無聊?！?/br>
    他在她身側(cè)坐下，沙發(fā)軟軟地塌下去一些。

    今兮眼稍稍掀開一道縫，看他，“明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禮物？”

    賀司珩：“我明天生日，你現(xiàn)在問我要什么禮物，會不會太晚了些？”

    今兮的表情僵在臉上，頓了一頓，“你要不要就是了？”

    “還真要給我準備禮物？”

    “你這話說的。”

    “以前怎么沒見過你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

    這句反問直戳今兮的心肺。

    今兮和賀司珩在一起這么多年，她從沒送過賀司珩生日禮物。倒不是她不想送，只是買禮物，刷的都是賀司珩的卡，這算哪兒門子禮物？索性，她就不送。

    她抿了抿唇，不咸不淡地說：“誰說我以前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嗯？”

    “我脫干洗凈躺在床上，不就是你最好的生日禮物？”

    為了看電影，客廳內(nèi)的窗簾緊閉。

    遙控器被胡亂按了按，點進一部電影。電影開場前，有漫長的預(yù)告，深色調(diào)的光，投射在他棱角清明的臉上。忽明忽暗中，他眼里滌蕩著清晰笑意。

    他揚眉：“是?！?/br>
    說罷，指尖撥開她衣領(lǐng)，順勢伸了下去。

    繃著的胸衣扣被解開。

    廚房里，保姆正在做晚餐，油煙機嗚嗚作響。

    身前隆起的胸線在他的掌心里起伏，今兮的心高高掛起，壓低了聲音喚他，“家里有人，賀司珩。”

    “嗯，我這不是……”他惡劣地捏了下那坨軟rou，隨即克制地收回手，摟著她腰，附耳道，“想提早拆禮物?！?/br>
    今兮覷他一眼，往邊上挪了半個身位。

    眼看他要挪過來，她抬腳抵著他，“離我遠一點?！?/br>
    她皮笑rou不笑：“這么早拆禮物就沒有驚喜感了，哥哥?！?/br>
    賀司珩：“我不需要驚喜感。”

    今兮翻白眼，“你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快點去換衣服！”

    嫌他不換衣服。

    他縱容地笑，“行?！?/br>
    ……

    晚上睡覺前，賀司珩照?？醇o錄片。

    今兮對這種醫(yī)學(xué)紀錄片不感興趣，閑來無事下，又翻看那個群的聊天記錄。

    這群人當然不可能真把今兮當生日禮物送給賀司珩，畢竟賀司珩一年只過一次生日，但這所謂的生日禮物，估計經(jīng)常收。

    他朋友們對他向來是上心的，今兮作為他的女朋友，似乎也應(yīng)該上點兒心。

    有的東西真的很奇怪，明明她以前從沒送過他生日禮物，但她沒半點兒心虛和不好意思。理直氣壯地參加他的生日宴，理直氣壯地拆他收到的禮物，跟拆自己的生日禮物似的。

    但現(xiàn)在，她有種強烈的，要送他一份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畢竟……她是他女朋友嘛。

    也是在這一刻，她意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這樣是哪樣呢？她也說不清。

    大概就是，會對他上心吧。

    可今兮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要送他什么，于是她轉(zhuǎn)頭問自己唯一的好友，孟寧。

    今兮：【寧寧，你看的小說里，男主生日，女主都給他送什么生日禮物？】

    孟寧回得很快，【我看的小說都很虐，不是男主把女主的腎割了，就是把她的肝割了，而且割了的腎和肝都要送給女二?！?/br>
    今兮無言以對。

    過幾秒，孟寧問：【你男朋友要過生日了嗎？】

    今兮：【嗯。】

    孟寧：【他那樣的人，應(yīng)該什么都不缺吧?！?/br>
    今兮嘆氣，【是?！?/br>
    孟寧：【好過分，怎么可以有人什么都不缺的？這就是有錢人的煩惱嗎？】

    孟寧：【我的建議是送他一個煩惱?！?/br>
    孟寧：【比如說，來個和他可以抗衡的競爭者，就是小說里的男二，瘋狂追求你，氣死賀醫(yī)生。】

    沉默幾秒。

    今兮：【寧寧。】

    孟寧：【哎？】

    今兮：【你在干什么？】

    孟寧：【在看小說呢，男主把女主的骨灰放進水里泡開了，然后一口喝了下去，說這樣女主就能永遠陪著他了?！?/br>
    孟寧吐槽：【上個廁所不就沒了嗎？我不理解?！?/br>
    今兮手指按了按額角，實在聊不下去。

    她退出聊天界面，上網(wǎng)搜索“男朋友生日送什么禮物比較好”，結(jié)果網(wǎng)絡(luò)跳出來的答案，比孟寧的還不靠譜。

    網(wǎng)友甲：送他自由。

    網(wǎng)友乙：送他一個孩子。

    網(wǎng)友丙：送他一頂綠帽子。

    ……

    ……

    沒一個靠譜的。

    今兮把屏幕暗滅，平躺在床上。

    思忖片刻，她藏在被子下的腳碰了碰賀司珩的腳。

    “賀司珩。”

    “嗯?！?/br>
    “你要什么生日禮物？”

    雖然他在看紀錄片，但他余光一直在注意她。

    她一整晚拿著只手機，愁眉苦臉，他以為是什么。

    感情是在cao心他生日禮物。

    “不用?！?/br>
    “可我想送哎，你隨便說一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