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頸 第11節(jié)
外面倒是裹得嚴實,只是羽絨服一拖,里面就穿了條絲絨裙——那天演出結(jié)束,她拿了兩條裙子問他選哪條,今天她穿的,就是他選的這條。 她坐在位置上,雙手搭在后背,順著裙擺往下壓,以便坐下去的時候裙子整齊,雙腿并攏,往一側(cè)斜靠。 裙子飄逸垂順,露出的腿白皙纖細,只是裙長實在太短,仿佛一個不經(jīng)意,就能走光。 賀司珩發(fā)動車子,“我以為你會穿的更像個過冬的人?!?/br> 今兮:“室內(nèi)有暖氣,穿羽絨服會悶出汗。” 她說的并無道理,室內(nèi)暖氣充足,只需要一件單薄的短衫就夠。雖然要出門,但車里也是開暖氣的,科技發(fā)展帶來的便利,在她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賀司珩單手扶著方向盤,側(cè)過身,淡淡地往她腿上掃了一眼:“太短?!?/br> 以前,今兮覺得賀司珩像極了每天逼著她穿秋褲的老媽子。 現(xiàn)在,今兮覺得前面還得加個定語,保守又傳統(tǒng)。 今兮說:“有長、短款,但是短款的好看。” 賀司珩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他對她的審美向來是認同的,只是作為男人,他也有占有欲。無論她穿什么,他都沒什么意見,只是最好,她只穿給他看。 女為悅己者容,在今兮眼里,顯然,她的穿著打扮只為她自己。 晚間車流擁堵。 車子停下,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 賀司珩將車停在酒吧街附近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接到周楊電話時,賀司珩和今兮在電梯間等電梯下來。 周楊那邊環(huán)境嘈雜,鬼哭狼嚎的嘶吼聲,隱隱約約能聽到一絲音樂,隨之又被人聲蓋住。他嚷了句:“——給老子閉嘴!” 那邊才安靜一些。 “接到今兮了沒,你倆什么時候過來?一幫子人都在等你們!” 電梯門打開,他們進去。 電梯間的信號不穩(wěn)定,周楊聽不到任何聲音,等到負一樓,電梯門打開,女聲官方的播報聲響起:“負一樓到了?!?/br> 周楊震驚:“你還在家沒出來?” 賀司珩輕描淡寫三個字:“先吃飯?!?/br> 電流聲滋滋,周楊的聲音有些斷斷續(xù)續(xù),賀司珩說:“待會來,掛了?!?/br> 今兮站在他邊上,聽到電話掛斷前,周楊的罵聲。 她問:“晚到真沒事?” 賀司珩不以為意:“能有什么事兒?” 他說這話時,神情里有著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也是,他這樣身份的人,別說晚到,就算不去,也沒人敢說什么。 “他今天指定忙,我們就算去了,也見不到他幾分鐘?!辟R司珩手搭在她腰上,透過電梯的金屬門,看到電梯間里有個人偷摸摸地往今兮這邊靠,眼神飄忽。他手一緊,把今兮拉近懷里,“那兒太吵,待會過去坐一會兒就回去?!?/br> 賀司珩不喜歡那種環(huán)境,太吵。 今兮點點頭:“嗯?!?/br> 電梯停下,有人出去,也有人進來。 賀司珩忽然從她左邊走到右邊,把她往墻那邊壓。 她腳步踉蹌著站穩(wěn),“你干嘛?” 賀司珩背對著她,一只手猛地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壓著他的背。 身邊的人都被這舉動嚇到。 被他壓著的男人嗷嗷叫:“你干什么,放手?。 ?/br> “平白無故打人。” “我要報警!” “報警!” 賀司珩控著他手腕的手用力,男人吃痛下,緊攥著的手松開。 “咚——”的一聲。 有個東西從他手里掉下來,砸在地上。 是只黑色的手機。 巴掌大小。 賀司珩五官本就鋒利,臉色沉下來,更顯得陰戾沉冷。 “報警吧,看看警察到底會抓你,還是抓我?!?/br> 電梯門遲遲沒合上,他一腳踹過去,力度很大,男人直接從里面被踢到外面。 他撈起掉在地上的手機,“順便,讓警察看看手機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男人剛才還咬牙切齒的臉,瞬間驚慌失措。 一堆人都有些狀況外,賀司珩拉著今兮走出來,又想起什么,看向電梯間里站著的一個女生。年紀不大,似乎還是個高中生。室內(nèi)暖氣太足,她抱著羽絨服,下半身穿著條格紋半裙。 賀司珩把今兮摟在懷里,斜眼看過去時才瞥到男人手里的手機的。 只是他不確定,抱有懷疑心理。 幸好。 他賭對了。 他看向那個女生:“你要不要看看,里面可能有你的照片?!?/br> 女生方才還如同局外人看熱鬧,此時,臉慘白。 商場保安來得很快。 把男人架住,打開男人的手機相冊。 一堆偷拍的照片。 女生在看到自己的照片時,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保安們紛紛安慰她,沒一會兒,警察也來了,把男人和女生都帶去警局。 - 兩個人在一家日料店吃飯。 今兮拿起筷子,又放下,反復幾次,她忽然問賀司珩:“我是不是不應該穿這么短的裙子出來?” 她從保安來之后就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只是,手始終捏著他的衣角沒松開過。 那模樣,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乖巧溫順。 估計是嚇壞了。 但看她臉,也沒太多情緒起伏。 賀司珩緩緩笑著:“怕了?” 今兮睨他,不作答。 賀司珩拿了杯水遞給她,日料店的光線昏暗,他的眉眼浸在晦暗中,神色成熟又穩(wěn)重,低沉磁性的男嗓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從容,“喜歡穿什么,就穿什么?!?/br> “可是……” “那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問題?!?/br> 今兮用叉子翻弄著面前的魚子醬,“如果今天你不在,可能偷拍的那個會是我?!?/br> 賀司珩知道她還在糾結(jié),“你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道德心的,你衣著得體,沒有影響到任何一個人?!?/br> 今兮猶豫良久,還是說:“我應該聽你的話,穿長裙的。” “今兮。”他很少這樣叫她的名字,語調(diào)沉下來,帶著不茍言笑的嚴厲。 “我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穿什么,是你的事。”賀司珩說,“我說你的裙子短,是因為我怕你冷,而不是覺得太暴露?!?/br> “有我在你身邊,無論你穿什么都可以,明白嗎?” 今兮被他最后這句話逗笑,“那你不在我邊上呢?” 賀司珩說:“穿你自己喜歡的?!?/br> 她手撐著下巴,遞給他一個不滿的眼神。 賀司珩有些無奈,眸微垂,看到她放在桌子底下的兩條腿交疊,翹在一起,本就不長的裙擺,更往上拉,露出白皙的腿部皮膚。 他伸手將她扯上來的裙擺往下拉,眉眼間延展些曖昧情愫:“我是說可以在我面前隨便穿,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露這么多?!?/br> 今兮:“你怎么這么反復無常?” 賀司珩:“你這樣,我很難確定,是不是在勾引我?!?/br> “……” 她臉變了變,隨即翹在半空的腳往他褲子上靠,曖昧的蹭著他的小腿。 眼神如蛇信子般,勾著人心底最軟的那處,酥麻。 “那你,上不上鉤?” 賀司珩面無表情:“腳先收回去?!?/br> 今兮撇了撇嘴。 良久,用完餐。商場過一條街,就是酒吧街。 晚高峰,酒吧那邊不好停車,二人索性走過去。外面難得沒下雪,冬風吹來,渡盡寒意的空氣里充斥著聲色犬馬的酒精味。 賀司珩和今兮到“越色”時,正是周楊和人打賭的時候。 前面的,賀司珩和今兮都沒聽到。 只聽到那句——贏了的免單,順便,周楊出手帶著一派的闊綽,還附贈一年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