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護花狂龍、冷浪漫、第一枝玫瑰、恐同久了,似乎更易招致男朋友、綠茶不做替身,改當學霸了、[綜漫同人]穿上我的忍者馬甲、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小嬌妻和霸總互穿了、魔法少女種田記、[綜漫同人]弱小的我將非人類懟進地里
灰藍長裙的女人挑眉輕嘖了聲,負手諷然嗤笑:九九啊九九,我以為至少你應是能察覺出這些不同尋常之處的。 人到齊了,其實也有好處。 可以繼續(xù)編故事了。 祁清和看著身旁這一圈兒圍著她的女人,似乎都已經透過她們的眼睛看見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心中驟生惡念,一個全新的故事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垂眸把玩著轉了轉自己指尖上佩戴的戒指,目光中極迅速地閃過一縷惘然,唇瓣微抿,一點點散去了臉上所有的神情,最終平靜地一寸寸打量過她們的臉龐,目光宛若在通過她們看向另一個人,一個被她深藏在心中的為之不擇手段、算計萬千的人。 我本有個愛人,名清萱 女人話音微停,眉心稍蹙起了些,眸中閃過幾許晦暗冷色:她后來出了些意外,被迫于下界輪回。我為尋她蹤跡,隨之而來,伴她轉世。 祁清和掀開眼簾,漠然瞥過她們,又有些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你們都是她,可她卻又不是你們。如此講,你們可明白? 這一刻,她的瞳孔中薄涼得如含玄冰寒霜,沒有半分情緒地看向這些曾與她纏綿過的女人,平靜而殘忍地撕開了所有謊言和編織起來的美夢。 我在轉世時會遇到你們,會教導陪伴、以命相救、結契成婚都不過是因為你們身上有她的神魂氣息罷了。 女人抬手撫了撫鬢發(fā),緩緩低笑:如此,可懂? 那人既于此擺下一道,便莫怪她借其姓名來做個掩護。 祁清和眸光一閃,足下驀然后退一步,袖中指尖撕碎符紙,身形瞬間從這些目光不覺變得有些可怖的女人面前消失不見、移至千里之外去了。 魏璃書和越楚緒如今已知曉了她未死,后續(xù)必有動作。祁清和現(xiàn)在要做的,是去雪域中將她留存在那邊的白玉樓勢力重新放出,隨后趁著這風雨前的寧靜之時將手中權勢迅速擴張一番,以做好應對準備。 至于這些人,先放放也罷。 當祁清和負手立于雪域堡壘城墻之上垂眸俯瞰領地時,腦海中的系統(tǒng)突然出了聲。 【尊上,您可有什么打算?】 寒風凜冽拂過,卷起了些她鑲著金紋的墨綠長裙,叫女人瞇了瞇眸子。 【打算?】 【我無需打算,那群蠢貨自會送上門來?!?/br> 祁清和抬起指尖輕輕撫過城墻上堆積著的霜雪,淡漠的眉宇間兀然生了幾分淺薄的笑意。 【自作聰明的東西總是活不長久?!?/br> 【她曾對我將晉升受封名額賞與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輩心懷怨恨,卻不想想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本事;她素來妒忌我等生來的根資,卻從不正眼去瞧那些后天歷經艱苦而追趕直上的神祗?!?/br> 【愚蠢而狂妄,懶惰且貪婪。這樣的蠢貨,當初我為了將她調來座下,可著實是受了好一陣的笑話呢。】 女人心下笑嘆,瞳孔中卻黝黑得望不見底,白皙至透明的指尖于城墻上柔柔地摩挲著,細微的聲音自她手底發(fā)出,讓藏于她神識中的機器都有一瞬的心悸寒意。 祁清和眼簾輕顫而垂,遮掩去了眸中晦色,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指尖上,細細打量了一番。 【分明沒有那般實力,卻一心想著奪我氣運、替代我的位置和身份?!?/br> 【只可惜她心有不軌,我亦如此?!?/br> 話至最后,已是極輕極低,如飄然輕羽,稍稍一吹,就散落消逝在了空中。 白發(fā)隨風微揚,女人攏著長袖,轉身踱步沿著來時足跡行去。 青帝降生于上古洪荒之初,手執(zhí)陽靈生機,歸正神之位。 這一切本是天賜,卻在漫長的歲月中演變成了無形的束縛和埋藏著的禍患。 她需要一個契機,徹底清除這個禍患、擺脫大道對她的束縛,繼而摸索到更進一步的足以抗衡天地的境界。 可是 如何才能脫離五行? 如何才能避開大道窺視而完成她的算計? 魏璃書,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青帝眼中的。 一個妄圖替代她的野心勃勃的蠢貨。 一個極合適的非常容易掌控的替身。 青帝滿意地引誘著一點點教會了她如何掌權、如何將一個神祗逼下輪回借機替代,卻沒有教她該怎樣提升自己的修為與實力、又該怎樣以一個偽神之身坐穩(wěn)正神之位。 她將自己的神格埋葬在洪荒降生之地,將自己的本源神力凝聚封印在神魂深處,只余下些小玩意兒般的氣運任由那蠢貨去折騰,最終闔眸沉睡墮入輪回之中。 陰陽輪回,只有摸到生與死的界線,才能洞悉混沌本源。 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然而偏生在最后一步時橫空出了個煩人的意外。 這片天地突生動亂,四處兇獸乍現(xiàn)、鬼魅魍魎甚至是一些不該出現(xiàn)在此間的魔物陡然在四方大陸上降臨。緊接而來的,是各地靈氣與魔氣的飛速流逝。 無人知曉這些近似于末世的異象從何而來,但四方大陸卻是前所未有的和平團結,共同抵御著源源不斷的突然涌現(xiàn)出的鬼怪兇獸。 雪域白玉樓,正是在這個時候重新映入世人眼簾。 雪域堡壘,可以接納前來投生的修士,只需簽下一份神魂契約,便可入內獲得庇護、尋得一塊兒屬于自己的安身之所。 這里有足以抵抗兇獸潮而不倒的陣法結界,有無計其數的修為莫測的高階修士,有無數積累下來的武器醫(yī)藥,在如今的局面下赫然成為各方低階修士向往的世外之境。 祁清和在白玉樓領地外設下登記各方前來投奔的修士之處以及審批簽立神魂契約的大殿,又派重兵把守巡邏,但仍舊會于公務空閑之時下來察看。 這一日,她如往常般立于殿上細瞧外邊由修士排成的長隊,手中輕捏著一支煙斗,略有些散漫地倚在殿內柱子旁,唇瓣微張,綺麗白霧便隨氣呼出,彌漫在她的眸前。 可突然的,女人的眸色驟然一怔,隨即站直了些,抬手蹙眉揮開了眼前的白霧,看清了那道熟悉的身形。 黑裙的姑娘滿身血污,神色中有些麻木,臉色蒼白地站在人群之中。 從祁清和的角度看去,她甚至能察覺到姑娘隱隱開始渙散的目光和身上虛弱的氣息。 祁清和眉心皺得愈緊了些,目光卻頓在姑娘身后那只慢慢伸近的手上。 咔嚓。 她不覺折斷了指尖中的煙斗,眉目森寒。 顧寄歡如今才剛摸到合體期的門檻,但現(xiàn)在各地都是突如其來的兇獸怪物,她一路走來,光是遇到的合體期的獸潮就數不勝數,因此渾身上下盡是些血痕傷口、一眼望去竟沒一處完好的皮rou。 輕傷重傷遍布,疼痛感已經麻木,但修為實力也因此大打折扣。 顧寄歡將寶貝珍藏著的金瓔珞掩在衣襟之中不舍得用,就這般拖著一身的傷痛順著眾人行走的方向前來雪域,只是希望暫時給自己尋一個容身之處罷了。 她的精神已經繃到了一個極點,眼前景色亦開始隱隱泛著模糊,身體和意識在對她進行雙重的警告。 歡兒。 耳邊好似閃過骨頭碎裂的聲音,繼而傳入的,是一道令她既愛且恨的聲音。 顧寄歡愣怔著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尚未看清人影,足下便先一步失了力,暈厥感涌上腦海,讓她身子一顫,險些跌了下去。 索性有人抬手環(huán)住了她。 這是熟悉的只存于夢中的氣息。 怎么弄成了這副模樣? 女人的聲音有些泛冷,卻掩不住其中暗藏著的些許對于她受傷的不滿和無奈。 還有些或許連祁清和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擔憂。 顧寄歡眸子略微睜大了些,方提起的指尖就那般松軟了下去,僵硬許久的唇瓣微扯著,干澀的眼眶中霎時溢出濕潤水珠來。 暈厥感更甚。 但這一刻,她不再抵抗那些陣陣涌上來的如深淵巨口般想要吞噬她的意識的昏暗,而是放任自己陷入其中,徹底闔上了疲倦而沉重的眼簾。 環(huán)著她的指尖隱約擁緊了些,將顧寄歡早已泛著寒意的身軀都染上了幾分溫熱。 她本應命絕亂葬崗,卻被一人救治帶回。 悉心撫養(yǎng)教導,百般疼惜愛護。 可卑賤的骨子縱然被捧在手心里也終究改不掉其本質。 甚至都無需那些偏執(zhí)瘋魔了的女人動手,只要曾經將她從爛泥中捧起呵護著的人隨意把她扔置丟棄,她便會重新跌落泥漿之中,成為一條名副其實的喪家之犬。 顧寄歡的生和死,從來都在祁清和的手中。 如今這副模樣,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和兒從頭到尾都勝券在握,那幾世的磨難輪回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她是想要借此觸摸到生死邊界中的混沌,最終突破大道束縛。 可惜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會有個人突然闖進她的棋局,擾亂了她后續(xù)的謀算。 感謝在20211006 19:55:27~20211009 23:45: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50章 叢中過 顧寄歡睜開眼睛時屋內正生著裊裊熏香白霧,房間里光線頗暗,處處皆是與她這一路踏雪而來的冰寒截然不同的溫暖,鼻尖前漂浮過的都是令她心中微顫的熟悉得刻進靈魂中的氣息。 被妥帖置于被褥中的指尖稍稍一動,她輕輕偏過頭,在未散的昏厥感中隱約看見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倚于不遠處的軟榻上,垂著頭慵懶地捏著長柄煙斗慢悠悠地翻看膝上的書卷。 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恍如隔夢,叫.床上的人忍不住闔了闔酸熱的眸子,微微側過了身子,背對著外邊蜷縮起了些,喉中一時堵塞得慌,近乎生了幾分窒息之感。 醒了? 那人的氣息一瞬移至她的身后,應是頓了頓,這才淡淡開口問了句。 輕飄飄的,并無半縷往日的關懷寵溺,只像是在對著一個不甚熟悉的陌生人,仿若什么事情都未曾發(fā)生過一般平靜漠然。 顧寄歡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中,近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團,并不理她。 祁清和捏著書卷垂下了指尖,靜靜打量著床上這一團小狼崽兒,眉梢不覺揚了揚,浮著碎裂冰霜般幽冷的瞳孔中竟是閃過幾許好笑,神色稍軟了些,突然垂眸拂袖坐在了床邊,交疊著雙腿默然翻看自己手中的書卷,也順著這鬧了脾氣的孩子的意。 然而,她是自在,側躺在她身旁的姑娘卻是愈發(fā)氣悶起來,暈眩的腦海里慢慢溢出點點委屈與難言的苦澀來,眼眶更是酸痛難忍,眸前水霧越發(fā)地濃,直至最后,已是耐不住緊抿著唇瓣哭泣出了聲。 果真是無情無心之人。 顧寄歡用力攥著指尖下的床單,心中隨著這些軟弱情緒一同升騰起的盡是些無可訴說的陰翳念頭。 倘若她能有與祁清和一般的實力她便能她便能想著法子地將這人鎖在身旁,將這些年她在午夜間夢見過的畫面全部施與這人的身上,叫她再不能離開半步! 姑娘半睜著眸子,眼尾通紅,瞳孔里卻凝起了深暗兇狠之色。 她心中萬般思緒翻涌而出,胸腔中難免生出夾雜著愛戀的怨意,這些難平的念頭如此真切而果決,幾乎要化作一匹惡獸從她劇烈跳動著的心臟中掙脫嘶吼而出。 可在那一瞬,一只柔軟而溫熱的手悄然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顧寄歡身子一僵,雙眸下意識睜大了些,瞳孔中的陰霾皆凝滯,胸口中那些聚集而起的惡念都在頃刻間如同濃霧被光刃劃破擊碎般消散,只剩下那顆毫無遮掩了的不停跳動著的心臟,聲音響得叫她無措又羞惱。 女人不聲不響地彎下腰肢貼上了她的背脊,顧寄歡便立刻聞見了一股子略帶著寒意的幽香,這讓她不覺微顫了下,唇瓣間卻于那一瞬蔓延開了nongnong的桂花的香甜。 是一顆桂花糖。 祁清和的指腹自她唇瓣邊滑過,趁著這孩子愣怔的功夫將指尖的糖送入了她的唇中。 甜嗎? 女人的聲音中含了些不易察覺的笑意,祁清和伏著身子,垂眸看著被她半擁著圈于懷中的孩子,貼著姑娘的耳畔輕呼出了一口氣。 果然,下一秒,這只都敢強吻她的小狼崽霎時紅了耳垂,長而挺翹的眼睫無助慌亂地顫著,鼻腔中擠出了低低的似不滿排斥又如撒嬌般的音,把頭偏著埋下縮了進去,不給她瞧。 于祁清和而言,顧寄歡終究還是特殊些的。 幾世輪回中,也僅有身為散修的那輩子嘗到了情字愁苦的滋味。 最后那塊染著血的刻著吾妻二字的石碑對在此之前穩(wěn)坐真神之位而素來不曾接觸過情愛的祁清和來說,頗為異樣且新奇。 但輪回已過、神魂復原,那些存在于腦海中的一幅幅或甜蜜熱烈或絕望怨怒的畫面都似蒙上了隔膜般遠去,讓她無法真切完整地接收到那時候的情緒,因此也不能完全感知那一世的心動究竟是何種模樣。 但就為這些特殊之處,祁清和對于顧寄歡也多了幾分其余人所不得的縱容。 不甜。 沉默了許久,埋在被褥中的姑娘才悶悶回了句。 可惜這二字早沒了先前的陰鷙怨氣,愈發(fā)像是賭氣撒嬌了。 女人莫名想笑,微勾唇撫了撫她的發(fā),漫不經心地移動指尖輕輕抵著顧寄歡的唇,慢慢揉捏許久,再開口時聲音中的霜雪已然消融了大半。 那便是甜的。 她抬眸看向了被簾幕遮掩住的窗戶,陡然瞇眼,指尖銀光驟然閃過,屋外風雪猛然大漲,四處無聲中傳來的訊息叫祁清和緩緩斂去了臉上外露的神色。 思量一二,祁清和垂頭于顧寄歡的發(fā)中落下一吻:好好養(yǎng)傷,我去處理些事情。 女人的白發(fā)半挽著,披散于肩上的那些許隨著她的動作而滑落胸前,自姑娘的臉龐上摩挲過去,在顧寄歡的心尖上驟然掀起了一陣又一陣漣漪。 她聽著那近乎于無的腳步聲自房中徹底消失,這才垂了垂眸子,忍不住撐起身子側著朝著門口看了看,眉心不覺微蹙,復而自嘲扯了扯唇角,闔眸倚在了床邊。 雖頭暈目眩、身子疼得厲害,卻是波瀾未平,再難入睡。 雪域中又一次迎來了獸潮襲擊。 這一回,仿若是確定了什么一般,獸潮中兇獸鬼怪的修為皆在合體期以上。 它們重重奔涌咆哮而來,嘶吼著張大了血盆之口、露出猙獰至扭曲的面目,虎視眈眈地如盯口中食物般睜著豎瞳打量著結界中前來尋求庇護的分外驚慌的修士。 那是一種極為冷血暴虐的目光,而接下來,這些成群的怪物一個接著一個地沖撞向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