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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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選嗎? 沉默了半晌,祁清和的目光在四周打量掃過,心中想著要干脆就此逃走誰也不管的沖動愈演愈烈。腳下已然微不可覺地挪動了下,眼前的光亮卻陡然被擋住了一大半。 抓著她手臂的女人默然擋在了她的一邊,而另一頭的姑娘也似笑非笑著伸手攥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力度重得近似要將她的骨頭碾碎了揉進自己血rou之中。 逃生路線盡數(shù)被堵,祁清和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自己觀察周圍的目光,終于體會到了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只得垂眸試探著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卻見這兩人的力度只重不輕,是擺明了不可能放她離開的意思了。 祁清和心中忍不住地想要嘆氣,這兩人與她的糾葛中都有點兒說不明的曖昧,無奈她此刻僅有些一閃而過的記憶,而那些記憶中偏生顯露出的都是自己欠下的情債,讓她也無理、無法直接動手將兩人推開。 又過了良久,街邊不時投來些異樣的目光,看得祁清和渾身不自在,已然在這場無聲的對弈中敗下陣來。 她低嘆著問了句。 這并不符合她往日果決的性格,實在是一種沒有辦法之下的委婉求全。 不選? 顧寄歡哼笑了聲,指尖上勾至祁清和的肩處,斜目上下瞥了眼那陌生的女人:怎么?師父這般貪心,兩個都想要? 屁。 我兩個都不想要。 這話著實有些胡攪蠻纏的意味了。 倘若祁清和此時有記憶,清楚明白地曉得自己曾經(jīng)與這二人間的糾纏,便能夠毫不費力地洞察出顧寄歡這句話中潛藏著的幾分獨獨對著她才會有的拈酸嬌嗔之意。 那是姑娘在愛人面前的另一種尋求否認的激將法。 只可惜她這會兒沒有那些似真似假的由她一手cao控演出的甜蜜記憶,顧寄歡這話等于是貼在了木頭臉上,沒得到預期目標,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祁清和斂眸盯著地面看,聞言后實在受不住,胸中驟生煩悶,克制著體內(nèi)有些躁動的靈力將兩只手都給抽了回來:我得了些病,現(xiàn)在當真不認識你們。 這個問題對于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誰都不想選,懂嗎? 稍稍用了點兒力氣,攥著她的兩只手便不知為何地順之松開了。 兩只手一離,祁清和手腕肌膚上被攥出的幾道頗為觸目的紅印就明晃晃地落入了身旁之人的眼睛里,叫她們下意識抿了唇瓣,不覺弱了氣焰,倒是一時不敢再去用力碰她。 祁清和身上本就容易留印,這毛病從降生那一刻就有、不足為奇,因此她僅淡淡瞥了一眼,倒也不甚在意,只輕輕拂了拂袖,最后一分耐心也隱隱宣告殆盡,眸色冷凝微沉,自轉身朝著一處走去。 南南! 頗為沉默地盯著她的黎知鳶也顧不上自己心中的矜傲,趕緊上前想要伸手去捉住她,但眼前又浮現(xiàn)出剛才那一幕所見的紅印、心中不舍得再叫她受傷,只好僵硬著指尖攔在了她的面前,眉間微蹙,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你要扔下我嗎? 我身子仍舊疼得厲害,我們回船上去好不好? 祁清和足下一頓,緩緩側過身子掃了女人一眼。 不為其他,僅為醫(yī)者的修養(yǎng)。 她既偏過了頭,目光便不可避免地會瞥過紅著眼眶垂頭站在原地的姑娘。 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只像是個被訓斥后委屈巴巴垂下了耳朵的幼犬,僵硬著身子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似的,瞧著可憐極了。 祁清和素來軟硬不吃,但如今她瞧著默默垂淚的姑娘,喉中冷硬的話便被卡了一半,心中竟是生了些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回去罷。 她微微搖了搖頭,對著黎知鳶低聲道了句,隨即繼續(xù)朝著這座城池的臨江處走去。 來時僅有兩個人,去時卻多了一個黑裙的小尾巴,亦步亦趨地跟在祁清和的身后,稍圓些的丹鳳眸濕漉一片,宛如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祁清和怎會不知道? 可是她仍舊選擇了一種近乎于默認般的態(tài)度,縱容姑娘跟在她的身后。 黎知鳶又怎能不懂? 她非但明白這是自己的小將軍心軟的表現(xiàn),亦從顧寄歡委屈乖順的皮子下看透了她早已雀躍歡喜起來的內(nèi)里。 女人行于祁清和身旁,眼簾遮掩住的眸子中含著幾許陰冷殺意,在那一瞬間仿若無意間側眸朝后投去一眼,卻正巧對上了在祁清和面前還可憐流淚的姑娘的眼睛,臉色便不覺沉了下去。 顧寄歡哪里是當真在哭?! 她的眼睛里含著水光,瞳孔中卻溢滿了對黎知鳶的勝券在握般的挑釁和嘲諷。 女人冷著臉漠然收回了目光,唇瓣抿得愈緊了幾分,袖中指尖微捏。 裝模作樣的小畜生。 等她們行至江邊時,祁清和抬手將小舟放了出來,這才回眸去一一看過她們二人。 她不是蠢貨,這兩人在短短一路上背著她做了多少小動作,她心中也大概是清楚的。 可當祁清和正眼瞧來時,她們又都是垂著眼簾的正經(jīng)樣了,叫她心中無語凝噎。 且上來罷。 祁清和有自己的心思,她想靠這些人尋得失去的記憶。 冥冥之中有道聲音告訴她,所有的不為人知的真相都藏在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之中。 這很重要。 比一個個令她頭疼的難纏情債更為重要。 灰藍裙角僅輕揚起了些許,便隨著祁清和進入船艙的動作而飄然落下掩去,只給外邊兩人留下一道被裙衫勾勒出的婀娜纖細的背影,誘著人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將這只鷹捉在手心之中,牢牢鎖住、叫她只能在自己的面前顯露這般風韻。 祁清和沒有出聲制止,顧寄歡自紅著雙眸小心地踏上了小舟。 亦因祁清和沒有制止,黎知鳶就無法阻止顧寄歡的動作。 或是怕惹惱愛人,亦或是不屑于如拈酸妒婦一樣撒潑,黎知鳶僅用冷眼應付顧寄歡的挑釁。 黎知鳶穩(wěn)居高位太久,習慣而養(yǎng)成的驕傲只在祁清和面前收斂,如今面對顧寄歡,心中倒也想著如何才能將這人悄無聲息地處理掉,卻是看不上這人的手段和背地動作的把戲的。 然而 很快她就會后悔了。 在第無數(shù)次面對自己身前的兩杯同時遞來的茶水時,祁清和都已無力嘆息,只想著將這兩個人趕緊踹出自己的小船。 她抬眸沉默地瞧了瞧這兩人,陡然瞇眸,目光在二人臉頰上游離、細細對比了片刻,兀地開口疑惑地問了句與此刻情狀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們不覺得與對方長得很像嗎? 祁清和忍不住地蹙眉,將兩人遞來的茶盞盡數(shù)接下放至一旁,認真打量著她們兩個,不知為何的,竟然越看越相似。 這種相像并非僅存在于皮囊,而是滲入到了靈魂中的一種本源般的肖似。 像? 黎知鳶與顧寄歡聞言后下意識瞥了對方一眼,各自瞳孔中繼而瞬間閃過了嫌惡不屑之意,如食蒼蠅般轉過了頭。 師父說笑了。 顧寄歡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發(fā)鬢,倚在小桌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自己肩上垂落的發(fā)絲,目光若有若無地自祁清和落于桌面的指尖上滑過,紅唇微勾,嘲弄著輕輕吐露了一句:歡兒姿容平平,可不敢與老前輩肖似。 這個老字用得傳神,將她未道盡之言皆袒露在了黎知鳶面前。 祁清和闔了闔眸,只覺自己額角抽痛,再側眸去看看女人,果真見她雖臉色無甚波瀾、可眸色卻是森寒至極。而這始作俑者呢見她目光一動,便即刻換上了一副無辜乖順的模樣,嬌俏地對著她彎眉而笑,瞧得祁清和心下無奈且無力,只得不去管顧寄歡,安撫地將桌上點心推至女人身前。 你傷勢未愈,多補補身子罷。 我去釣條魚上來。 她唯恐再多待一刻將自己也折進這場硝煙之中,連忙撫平袖擺站起身來朝外行去,準備在船板上靜坐釣魚透透氣。 唯余身后兩人,互視冷笑、寸步不讓。 黎知鳶斯條慢理地撿起一塊點心咬下一口,對著一旁姑娘的目光分毫不懼,只心中嗤笑。 蒼梧國中暫時由她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替身頂著,一時間倒也不急。 但還是要盡快將她的王后帶回去才行,也好徹底斷了這些人對南南的窺覬。 祁清和買下的小船本就不大,當初她一個人乘舟漂流,自然是空間充裕??珊髞矶嗔艘粋€黎知鳶,這船里的地方難免就變得有些狹窄起來?,F(xiàn)在又加了一個顧寄歡,三人擠在一處,別人心中怎么想她不知曉,但是她自己卻是有些受不住這種三人一處時古怪而詭異的氛圍了。 因此,祁清和現(xiàn)在停船上岸游玩兒的次數(shù)急劇增加。 她真的不懂這兩人一直跟著自己圖個什么? 就為了那點兒放不下的喜歡? 祁清和不理解,但祁清和大為震撼。 雖身邊多了兩個女人,但是她只管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兒,日子倒也能過下去,就等著黎知鳶身上的傷一好,便立刻將這兩個全都踢下船,繼續(xù)去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舍利果煉化完畢,神識修復中?!?/br> 女人驟然睜開了雙眸,披散著白發(fā)撐坐起來,胸口處是一片壓抑不住的急促的鼓動。她臉上不覺閃過幾許痛苦之色,下意識伸出指尖去緊攥住了床邊木沿,挺直的背脊似是承受不住什么一般,一點點彎曲佝僂下去。她的動作太過迅速激烈,讓身上本端正理好的衣襟在頃刻間散開了些,而衣裙下的身子則止不住地顫抖著。 砰! 顧寄歡正坐在隔壁客房中擦拭著師父當年為她尋來的上古之劍,卻兀地聽見了祁清和房中傳來一聲物體碰撞倒下的沉悶之聲,不禁動作一頓,猛然抬眸站了起來,極快速地推開自己房門想要進祁清和房間去看看。 迎面正對上了住在祁清和房間另一邊黎知鳶,女帝本在連夜處理些公務文件,也于寂靜中聽見了這道聲音,便忍不住地放下手中東西走了出來。 她們都緊密關注著祁清和的動靜,此刻見了對方,雖下意識地蹙眉,但也未曾在這時候計較針對什么,只趕緊轉頭合力將祁清和門上的禁制破開,一同入了內(nèi)。 師父! 南南! 一入房內(nèi),兩人瞳孔微縮,失聲喚了句,連忙跑至蜷縮著身子跌倒在地上之人的身旁,想將她抱起。 太痛了。 祁清和只覺得自己的整個頭顱都像是被鈍刀子一點點割開,無數(shù)紛雜混亂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持續(xù)盤旋著重組排序,其帶來的昏厥感近乎讓她想要干嘔。 可這還不算最為痛苦,更令她無法承受的,是在這些記憶攪亂刺戳她的神識時,臉頰上陡然出現(xiàn)的灼痛感,從眼尾處開始,仿佛有人用著燒紅變形的鐵針在她臉上刻畫,一筆一筆地烙下印記。這種傷痛已超越了皮rou上的苦楚,直直刺在了她的靈魂上,讓素來善于隱忍疼痛的人都無法抗衡,只能抬著顫抖的指尖死死捂著自己的臉和頭,背脊彎曲緊繃到了一個可怖的極點。 她看起來像是一把快要折斷碎裂的弓,喉嚨中痛苦的聲音全都被無形的力量堵住,可是那樣的從未顯露于任何人面前的姿態(tài)卻讓一旁想要碰她的兩人焦灼僵住了指尖,害怕自己的動作會適得其反地傷到她。 最終還是心腸更為狠硬的黎知鳶強忍著疼惜將人小心翼翼地虛攬進了懷中。 而顧寄歡則在祁清和姿勢的變動時,注意到了她指尖上不住滲透流下的血珠。這讓她臉色驟變,也無法再管其他什么,只趕緊抬手去握住了祁清和的手腕,想要將她的指尖捏下看看里邊的傷口。 被她攬住的人不住地打著顫,下意識地朝著她懷中深處縮去。 黎知鳶心頭一酸,連忙為她傳去了靈力,希望能減緩她的痛苦。 可是當她的靈力落至其中時,卻似水珠滴于遼闊海面,掀不起半分漣漪。 顧寄歡的動作意外地順利。 被她握住指尖的人與其說是放任她,不如說是再沒有力氣來掙扎開她的動作。那雙手在垂下時已僵硬著彎曲成了一個固定的弧度,無力而發(fā)涼,被顧寄歡紅著眼睛小心地藏進了自己懷里。 當遮擋著的指尖離去時,她們才看清了祁清和的臉。 自眼尾向下,上面已蔓延布滿了復雜的紋路。 這紋路上泛著黑紅之色,每一寸都像是被刻進血rou中似的往外滲著鮮血。 而祁清和緊緊闔著眸子,眼睫濕漉一片,臉龐疼痛得近似于扭曲,唇瓣上早已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 這樣的情況著實讓兩人心慌而束手無策。 顧寄歡試探著朝著祁清和的臉上傳去了些靈力。 只一瞬,那些紋路便像是被什么激活了一般,墨色開始翻涌,血色自祁清和的皮rou下迅速游走竄動,而她的神色則更為痛苦猙獰起來,被黎知鳶摟住的身子開始劇烈地顫動。 顧寄歡微微睜大了眸子,無措地看著她,趕緊收回了自己指尖的靈力,不敢再動。 然而,僅過了一會兒,祁清和的動作卻突然微弱下來,眸子驀然睜開了些,瞳孔里空洞昏暗、映不入半點光亮,目光無神地落在虛空之上。 她的眸中含著些惘然迷茫的水珠,臉頰上的那些痕跡陡然開始褪去紅黑暗沉戾氣,一寸寸顯出最初的神圣而無暇的鉑金色。肌膚下的筋脈中那些竄動流轉著的血色如被蒸發(fā)般自她的身上消散,復而又被微亮的白金色替代。 這些變化只持續(xù)了眨眼的功夫,當兩人屏住呼吸再次去看時,祁清和臉頰上鉑金色的紋路也朝著眼尾處寸寸消逝入肌膚之中,最終凝縮為她眼尾處的一道金紋。 祁清和身子癱軟,無力闔上眸子,藏于眼眶中的淚珠順之滑落,白發(fā)鋪散開來。 痛苦的折磨過后,是昏暗的夢。 這場夢,不比以往,讓她做了很長的時間。 再次蘇醒時,祁清和下意識偏了偏頭,眼簾輕顫著睜開了些眸子,正對上了坐在不遠處的兩人恰巧擔憂看來的目光。 祁清和: 師父醒了?! 南南! 可能是錯覺,才好的腦子又開始泛疼了。 祁清和抬手捂額,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們。 出去,我沒事兒了。 可 我要換衣服了,你們難不成準備留下來幫我換嗎? 祁清和低嘆著打斷了她們,不知為何的,聲音中卻藏著些不易察覺的不符合她素日性格的無奈和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