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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耳朵殘缺,被貶為庶人,他還是不怕,他內(nèi)有母后,外有軍火,只要祁長廷和祁允政死在外面,那些人還能不讓他登基是怎么著。 若是不讓,他便打進宮去! 可如今,軍火沒了。 萬一,萬一祁長廷沒死,萬一祁允政敗了北突厥,他們一定會打回來,那他…… 前所未有的恐懼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怎么可能,今日下雨,火藥怎么可能會炸! “進宮,進宮,本殿要見皇后娘娘!” 祁景閔的耳朵被方才的巨響一震,還在嗡嗡作響,腦子也不甚清醒,以至于都忘了他現(xiàn)在只是個庶人,連宮門都沒資格瞧上一眼。 但下屬們哪里敢觸祁景閔這時候的霉頭,當(dāng)即抬了轎子來送他入宮。 然而一行人還未見著宮門,便聽到身后傳來飛速靠近的馬蹄聲。 “八百里加急!”傳信的將士口中呼喝有聲,興高采烈:“邊疆大勝,三殿下險死還生,大敗西突厥,現(xiàn)已帶著當(dāng)初調(diào)走的北吾軍,啟程回東都了!” 大勝。 祁長廷,大勝。 祁長廷不光沒死,還打敗了西突厥?! 而且,而且…… 轎子還在繼續(xù)前進,里面的祁景閔卻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手指控制不住地抽動。 祁長廷,帶兵,來東都了! 第115章 節(jié)外生枝 · 三皇子祁長廷大勝西突厥, 要班師回東都了。 這消息自傳信兵的口中出,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百姓們不知邊疆戰(zhàn)事,聽著大勝就高興, 歡呼雀躍,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止不住的笑。 可這消息傳回朝中, 卻是一時間滿堂寂靜。 大勝是該高興的, 當(dāng)然是該高興的,可偏偏—— 三殿下為何要在這時回東都呢? 還帶回來了當(dāng)初西行時調(diào)走的北吾軍? 那可是北吾軍, 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軍隊呀! 朝臣們都知道,此次進犯的可不止西突厥,還有更難纏的北突厥。 西突厥大勝只是階段性的,北疆危機不解, 戰(zhàn)事就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這種時候,三殿下怎么能離開西疆? 可消息已經(jīng)傳回來了, 人已經(jīng)啟程了, 算著八百里加急的時間差,搞不好眼下大隊伍已經(jīng)出了伊吾郡。 大臣們訥訥不敢言語, 垂著眸子,眼珠子卻止不住地往上瞟。 徽晟帝已經(jīng)小半年沒有上朝了。 高臺上圍起層層疊疊的簾幕,看不清面目的女人雍容華貴地靜坐其中。 然而, 里面久久沒有傳出聲音來。 若放在昨日, 皇后定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將祁長廷打作逆賊,只待他回來,便就地誅殺的。 可她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居然連最后的底牌都守不住。 她甚至無暇顧及昨日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各種事情像一團亂麻擠在腦中,無從分辨。 朝上又靜了一段時間, 皇后終于坐不住了,她需要安靜,需要好好想一想對策。 “退朝——” 中官悠長的唱腔直直傳出紫宸殿。 朝臣們恍惚著行出大殿,迎接新一天的陽光,但沒人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xù)多久。 唯有一人,目光堅定,腳步鏗鏘,走得虎虎生風(fēng)。 “常大人?走這么急作甚?” 有人注意到那個氣勢洶洶的背影,目光微妙,喚了一聲。 然而常岑頭也不回,一股腦地往宮外沖。 喚他那人嘖了一聲,“常大人如今是不一樣了,都不待搭理我們嘍?!?/br> 三個皇子,當(dāng)初端妃事發(fā)后,便再沒人看好的三殿下,誰知被他撿了去,還能有今日。 眾人心思各異,只可惜所有的猜測都落了空。 常岑臉上可半分春風(fēng)得意都瞧不出。 老大人陰沉著一張臉,一副要將某人生吞活剝了的模樣,一甩衣擺進了馬車,拳頭狠狠壓在膝蓋上。 為臣這么多年,眼下的異常他人看得出,他又怎會看不出。 祁長廷,這分明是要反了! 扔下邊疆不管,也要反! 祁長廷,三殿下,他費盡心力教了那許多年,傾注了那許多心血的學(xué)生。 原本聽到他安全無虞,還大勝西突厥,他心中是驕傲和欣慰的,可…… 可聽到后面,便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養(yǎng)虎為患,養(yǎng)出了一個狼子野心的混賬! 是,祁景閔大逆不道,已經(jīng)是庶人了,可他前面還有二殿下,還有一位兄長。 可他呢?將兄長一人留在北疆,自己跑回來爭權(quán)奪利。 這干的是人事兒嗎? ??? 常岑越想越覺得窩火,血一股股地往腦袋頂沖。 而正在這時,馬車突然猛地一個急剎。 馬匹嘶鳴,常岑一個沒坐穩(wěn)徑直朝馬車外的方向撲去,與此同時,一只陌生的手從簾外探出,準確無誤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 不是車夫! 常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腦子一懵,待得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拖出了車外。 麻袋兜頭罩下來,他只覺被什么人粗魯?shù)乜冈诹思缟?,轉(zhuǎn)頭就跑。 被綁架了。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為什么要綁他? 常岑心底一片瓦涼,然而還不待他想明白這個問題,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