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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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分明是陸山月誣陷他偷了東西,為什么最后竟牽扯到了仙鶴叔叔的身上? 慕枝心知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過陸山月,只能道:仙鶴叔叔不是小偷!它沒有偷東西! 陸山月:小慕枝,我也想相信你,可是證據(jù)確鑿。 證據(jù)確鑿。 這四個大字沉重,落在地上都能砸出一個深坑。 更不用說,慕枝無法解釋眼前的這一切。 陸山月丟了星石。 星石被仙鶴叼來,出現(xiàn)在了鳥巢中。 這都是擺在面前的事實。 慕枝只能堅持自己的觀點,執(zhí)拗地說:說不定是你丟在哪里忘了,才被仙鶴叔叔撿來的! 陸山月失笑,將星石的來歷緩緩道來:我自幼體弱,有離魂之癥,為了保命,師兄特地前去南海龍族求來一塊星石。如此珍貴,我平日里都是貼身佩戴,悉心愛護都還來不及,怎么可以亂丟亂扔? 星石在半空中緩慢旋轉,流光折射,恍如白晝。就算是不懂的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劍珍寶,怎么樣都不可能丟在地上,任人撿拾。 證據(jù)鐵板釘釘?shù)胤旁谘矍埃屇街Φ膱猿侄甲兊蒙n白而無力。 慕枝心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陸山月話語聲就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wǎng),將他困在其中,無處逃生。最終等待他的結果,就是端上砧板任人魚rou。 他恍惚了一瞬,終于想到該怎么破開如今的局面了。 仙尊 對了,仙尊可以幫他。 慕枝病急亂投醫(yī),一把抓住了顧陵云的衣角:仙尊,仙鶴叔叔肯定不會偷東西的,你能不能用剛才的那個、那個他說話急切,有些語無倫次,再用那個方法來證明仙鶴叔叔的清白? 顧陵云的唇色有些淡,微微張開,填補上了慕枝話中的空白:時間回溯。 慕枝用力地點頭:對,就是時間回溯! 顧陵云淡淡道:用不了。 慕枝瞪大了眼睛,語氣有些激動:為什么用不了? 陸山月十分貼心地幫忙解釋:時間回溯是上古法訣,極其損耗靈力,就算是師兄,短時間內也只能使用一次。 慕枝明白了,在猶豫片刻后,磕磕巴巴地說:那、那等過段時間,不行嗎? 陸山月的神情憐憫:小慕枝,如今證據(jù)就擺在眼前,白紙黑字無從辯駁。又何必要讓師兄為了一只犯了錯的畜生損耗自身靈氣?他開玩笑道,你舍得,我還不舍得呢。 慕枝沒有理會陸山月,想要看顧陵云的表態(tài)。 顧陵云的神情淺淡,雖為蹭明言,但表明了是認同陸山月所說之話的。 他可以為慕枝證明清白。 可一只仙鶴而已,配不上如此勞師動眾。更不用說,如今已是鐵板釘釘,無需多言了。 陸山月輕描淡寫地說:小慕枝,你年輕單純,很容易被騙的。他頓了頓,帶著些許輕蔑,再說了,什么朋友?一只長了毛的畜生而已。 慕枝眼睛發(fā)紅,扯著嗓子說:不準你這么說仙鶴叔叔! 陸山月像是被驚嚇到了,止住了口,不再添油加醋。 慕枝不肯就此妥協(xié),固執(zhí)地說:仙鶴叔叔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是我的朋友。仙尊,你能不能幫幫我 顧陵云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慕枝。 慕枝怔了一下,慢慢地仰起了頭,臉上帶著希望。 顧陵云的聲音很輕,卻足以將這希望碾碎,他說:夠了。 慕枝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頭,在夜風中瑟瑟發(fā)抖,茫然地說:什么夠了? 顧陵云道:陸山月說得沒錯。 陸山月沒錯。 那么,錯的是誰? 顧陵云的聲音夾雜在風聲中,不太真切:慕枝,記得你的身份,不該如此輕浮放肆 慕枝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沒有輕浮,更沒有放肆。 自從來到長明峰,他好像一直在做錯的事情??墒牵裁炊紱]做呀。 慕枝小心翼翼地想要尋求一個真確的答案:仙尊,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顧陵云道:慕枝,你不該如此。 慕枝聽不懂。 不過聽不懂沒關系,陸山月總會幫忙解釋其中的深意:你不該自甘墮落,和一只畜生廝混一處。還有,你不該 接下來說的,慕枝都聽不真切了,他好似踩在云端,有著一種不真切的懸浮感,下一刻就會從云端跌落深淵之中。 陸山月看出的慕枝的狀態(tài)不太好,臉上笑容變得真切了一些,又轉過頭出言勸導道:師兄,不要這么責怪小慕枝,他到底年紀小,容易被騙。再說了,是旁人心思惡毒帶壞了小慕枝。 他像是在為慕枝考慮,只要處理了旁的,余下的,慢慢再教就是了。 顧陵云的神情淡漠,輕輕頷首。 慕枝茫然而恍惚,似乎根本聽不見其他人所說的話,只喃喃道:真的不是仙鶴叔叔偷的,不是的 陸山月輕嘆了一聲:小慕枝,我也想相信你,只是證據(jù)確鑿啊。他話鋒一轉,不過,星石已經(jīng)安然無恙地找回來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我不說,不追究也無妨。 慕枝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真的相信了陸山月所說的話,伸手拉住了顧陵云:仙尊 他的小臉蒼白,唇角被凍得青紫,還在聲聲哀求著。 見到這一幕,顧陵云的眉頭皺了起來。 為了一只仙鶴,將自己作踐成這副模樣。 他不常在長明峰,都不知慕枝整日與一只仙鶴廝混在一起。 仙鶴,雖名字里帶著一個仙字,但到底是豢養(yǎng)著的家禽,是新入門的弟子代步用的。 而慕枝日后要成為長明峰之主,如此行事,傳出去也不知外人如何議論。 顧陵云心中不快,一根根地掰開了慕枝的手指,冷漠道:既然犯錯,按照宗門規(guī)章行事就是。 慕枝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眼中的最后一點星光也黯了下去。 陸山月假好心道:師兄,不過小事爾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罷了。 顧陵云的眉峰冷峻,話語中透露出森森寒意:你若動不了手,就交予戒律堂。 陸山月只好順水推舟,應了下來:這只仙鶴是我不落峰養(yǎng)的,就不勞煩戒律堂動手了。 在三言兩語間,事情塵埃落定,決定了一只仙鶴的生死去留。 陸山月得了令,正要離去,突然瞥見失魂落魄的慕枝,溫聲道:師兄,小慕枝的身體虛弱,不偌讓他先回去休息吧。 慕枝木木的,沒有反應。 顧陵云的目光輕輕瞥過:不用。 陸山月:那 顧陵云近乎冷酷地說:讓他去看看,以儆效尤,免得日后再犯同樣的錯。 慕枝就像是一只提線木偶,被帶出了長明峰。 行刑審判的地點在不落峰。 這里云煙縹緲,山色雋秀,順著蜿蜒的小路拾級而上,可見一塊半人高的石碑矗立。 石碑上刻著不落二字,鐵筆銀鉤,靠得近了還能感受到一股凌冽的劍意。 在不落峰的山巔,一群弟子圍繞在高臺四周,竊竊私語。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聽說,是這只畜生偷了陸長老的東西,正要懲處呢。按照我說,一只畜生而已,直接殺了完事了,還要我們過來。 宗門律法是規(guī)誡弟子的,也不看這只畜生配不配得上。 慕枝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 陸山月溫聲解釋道:這些都是新進門的弟子,我私心想著讓他們也看看犯錯之人是什么下場,也好緊緊精神,不要犯錯。 顧陵云不置一詞。 陸山月笑得溫柔:不過不落峰豢養(yǎng)了許多仙鶴,我也不知是哪只犯了錯。慕枝,不如你來看看,是這只嗎? 弟子紛紛讓開了一條路,讓慕枝能夠清楚地看見臺上的情景。 高臺上,仙鶴奄奄一息,趴在上面。 在一旁,一只精巧的鳥巢被扔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個破爛垃圾一樣,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仙鶴費勁地轉過頭,對上了人群中慕枝的目光。 它不會說話,可目光溫和而包容,對著慕枝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要過來。 沒事的。 慕枝含著熱淚,要奔向高臺解救他的仙鶴叔叔。 可還沒邁出一步,就有一只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顧陵云站在身后,道:慕枝,聽話。 慕枝的臉色蒼白,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一直都有聽話的。 可是,聽話的代價是什么?得到的結果又是什么? 值得嗎? 慕枝視線中的一切都悄然淡去,只有陸山月的聲音是刺耳明顯的:按照宗門律條,凡是偷盜之人,無論價值與否,都他特意頓了一頓,像是在說給慕枝聽的,斬去一手。 話音落下。 一道柔和的靈氣從半空中直直落了下來。 靈氣無形且柔和,可落在仙鶴身上,卻如同刀刃一般,硬生生地斬下了一側的羽翼。 仙鶴發(fā)出了一聲凄慘的悲鳴,染著血的羽毛漫天飛舞。 慕枝的視線模糊了起來,他想要去阻止這一切,可顧陵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猶如一座大山,讓他無法動彈。 慕枝的嘴唇翕動,發(fā)出了無聲的哀求。 不要。 不要仙鶴叔叔不是小偷,不是的。 羽毛紛飛,遠遠瞧著,還以為不落峰下了一場大雪。 仙鶴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因為失去了一側羽翼保持不了平衡,只能重重地摔倒在血泊中。 它發(fā)出低低的哀鳴,目光始終看著慕枝。溫柔而哀傷。 慕枝的心如刀割,卻無力阻止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眼淚無聲地從臉頰滑落。 他以為就此結束了,沒料到陸山月徐徐道:還有,鞭刑三十。 靈氣化作鞭子,劃過半空,發(fā)出凌冽的聲響。 啪! 鞭子甩在了仙鶴的身上,留下一道斑駁淋漓的痕跡。 仙鶴的翅膀抽搐了一下,失去了動靜,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都要以為失去了氣息。 陸山月目帶慈悲,垂下了手:要不就算了。 話雖如此,其實他心中有數(shù)。 都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停下手的。 果然,顧陵云的語氣冷硬:繼續(xù)。 陸山月便只好繼續(xù)下去。 啪! 啪啪! 每落下一鞭,慕枝的心口就抽搐一般的疼。 四周的弟子交頭接耳。 怎么還沒結束? 不如直接打死算了。 是啊,浪費時間 這些話落入了慕枝的耳中。 不是這樣的。 仙鶴叔叔不是小偷。 在高臺上的,也不是他們口中不值一提的畜生,而是會帶著他出去兜風、會安慰他、會溫柔摟著他的仙鶴叔叔。 為什么會這樣? 慕枝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站著的都是一個個殘忍無情的屠夫。 這些人的臉上在笑,口中說著嫌棄的話,恨不得早早結束這一切。 只有慕枝一個人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突兀的闖入者,不應該來到這個地方。 慕枝的眼前一片血紅,心中生出了一股后悔之意:再繼續(xù)下去的話,仙鶴叔叔會死的。 一想到死字,慕枝的心口猛地燃起了一簇火焰,不知從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氣。他掙脫了顧陵云的控制,飛奔到了了高臺上,擋住了從半空中落下來的鞭子。 陸山月一時收手不及,鞭子打在了慕枝的身上。 慕枝最怕痛了。 可現(xiàn)在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一把抱住了渾身是傷的仙鶴。 他記得,仙鶴叔叔的羽毛柔軟溫暖,帶著陽關曬過的氣息。 可現(xiàn)在,懷中的身軀卻是冷冰冰的,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慕枝半跪在高臺上,抱著奄奄一息的仙鶴:仙鶴叔叔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了仙鶴的身上,沒入其中。 仙鶴似有所感,吃力地仰起了頭,蹭了蹭慕枝的臉頰,像是在讓他不要傷心難過。 可慕枝又怎么可能會不難過? 他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對不起,仙鶴叔叔,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發(fā)生這一場插曲,刑罰也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弟子們交頭接耳,討論著這變故以及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慕枝。 這是長明仙尊的道侶? 聽說也是一個妖族。 難怪了,兩個妖,可不是惺惺相惜嗎? 顧陵云將交談聲收入耳中,目光一沉,道:慕枝,下來。 慕枝置若罔聞,低垂著頭,抱著仙鶴不愿意松手。 陸山月為難道:小慕枝,我不知道你心中不高興,但做錯了事就要受罰,誰讓這只畜生偷了東西。 慕枝仰起了頭,嘶啞著聲音說:不是仙鶴叔叔偷的! 陸山月抬腳走去,將一片羽毛踐踏在腳底,聲音溫柔慈悲:不是這只畜生,那又是誰? 慕枝一向不聰明。 他不知道人心復雜,也不知各種陰謀詭計,天真赤忱,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傻。 但這次,他終于聰明了一次。 如果找不到偷拿星石的人,仙鶴叔叔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