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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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顧陵云來說,喜歡與消遣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不管是如何,都改變不了他會與慕枝結(jié)為道侶、昭告天地的事實。 陸山月等待了一會兒,沒能等到回答,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說,既然如此,剛才你我的對話怕是有些令人誤會,師兄你不上去解釋一下嗎? 陸山月了解顧陵云。 兩人一同長大,一同修煉,他自然知道顧陵云的性格孤傲,從來不屑去解釋什么。 說出這一番話,不過是在試探。試探慕枝在顧陵云心中的地位如何。 話音落下,陸山月眼含探究之意。 顧陵云側(cè)過身,一手負在身后:你管得太多了。 冷意襲來。 陸山月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顧陵云的身影就已然消失在了六角涼亭下。 沒有旁人在,陸山月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神情,伸手拂袖一掃,將滿桌的茶盞掃到了地上。 瓷器落地,聲音清脆。 驚得池中錦鯉亂游,躥入荷葉底下,瑟瑟發(fā)抖。 陸山月的胸膛起伏,臉上滿是暴虐,對著空蕩蕩的座位咬牙切齒:師兄,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只鳥嗎?他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又恢復(fù)成了往日的脆弱溫和,輕聲自語,不過,是一只鳥而已 慕枝不是故意偷聽的,可只言片語還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耳中。 在聽到談話的內(nèi)容后,他的小腦袋渾渾噩噩的,幾乎不能夠思考,只能按照身體的本能,撿起掉在地上的梧桐樹苗,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久,一直到冷風迎面吹來,他才放緩了腳步。 剛才陸山月所說的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翻涌。 顧陵云不喜歡他。 只是為了鳳凰血才和他在一起的。 一產(chǎn)生這樣的認知,慕枝就鼻頭一酸,胸口也好似缺了一塊,怎么也填不滿其中的空虛。 是真的嗎? 都是騙他的嗎? 慕枝茫然無措,低下頭對上了懷中的梧桐樹苗。 如果他說得是真的怎么辦?慕枝低落地說。 梧桐樹苗沒有成精,不會說話,更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北風呼嘯。 慕枝的臉頰凍得通紅,他吸了吸鼻子,自語道:雖然偷聽別人說話不好,但如果他說得是真的,我也沒有做錯什么。 該跑的不是我,我要去向仙尊問清楚。 慕枝天性單純赤忱,不喜歡藏著掖著,有什么事情就當場問了。 于是他又轉(zhuǎn)過頭,蹬蹬蹬地往回走。 可走著走著,他又想到:如果仙尊不喜歡他怎么辦? 慕枝咬住了嘴唇,一腳踢散面前的積雪,并放下了狠話:如果是真的話那我也要不喜歡仙尊了! 樹枝嘩嘩作響,像是在贊同。 慕枝自言自語:我就自己回梧桐鄉(xiāng)去 一道清冷的聲線在面前響起:你要回哪里去? 慕枝沒有任何準備,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地仰起了頭。 顧陵云就站在前方。 他身穿一襲白衣,袖口滾著精巧考究的金邊,雪色映照在他的身上,猶如天上仙、畫中人。 慕枝方才說得斬釘截鐵,可看見了顧陵云的這張臉,又不免猶豫了起來。 他有些沒出息地想:就算仙尊不喜歡他,可能他還是會喜歡仙尊的,只是沒有那么喜歡了而已。 我真是太沒用了。 慕枝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沮喪地低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一片寂靜。 唯有葉落雪化的細微聲響響起。 慕枝悄悄抬起頭,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身側(cè)走過。他撇去心頭的焦躁不安,開口喚道:仙尊! 顧陵云停下了腳步。 慕枝揪住了自己的衣角,不敢去看顧陵云,只輕聲地說:仙尊,你你還會和我結(jié)成道侶嗎? 顧陵云:會。 簡簡單單地一個字。 可慕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充滿著期望:真的嗎? 剛才苦惱的一切都被拋到了腦后,現(xiàn)在他滿心滿眼的都是面前的男人。 顧陵云淡漠地說:我從不騙人。 慕枝放下了心,心中冒出了小小的歡呼雀躍。 仙尊是不會騙人的。 那么仙尊也是喜歡他的! 如果不是慕枝的懷中還抱著一棵梧桐樹苗,他都要高興地撒手轉(zhuǎn)圈圈了。 顧陵云見到慕枝一臉激動的模樣,難得話多了一些:你不必多慮,我既答應(yīng)了妖王,便不會毀約。 慕枝點了點頭,徹底消除了疑惑:我知道啦! 他還是太年輕青澀了,如果再多接觸一些人類,就能懂得人族語言的精妙性。 顧陵云沒正面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只是說,他答應(yīng)了妖王,會履行應(yīng)盡的職責。 慕枝分不清喜歡與承諾兩者之間的區(qū)別,還以為這都是一樣的。 更以為,顧陵云喜歡他,就像他喜歡顧陵云一樣。 慕枝就像是喝了蜜糖一樣,甜蜜又迷糊。 他的腳步輕盈,不停地說著:仙尊,對不起,我偷聽了你們說話,以后我不會了。 仙尊,你真好,還特意向我解釋,我不該懷疑你的。 仙尊 一句句話從顧陵云的耳邊而過,相比于慕枝的快樂興奮,他顯得格外的冷淡。 但慕枝卻絲毫不受影響,說著說著,就要伸手去拉顧陵云的衣袖。 可他忘了,自己的懷里抱著個小樹苗,雙手更是沾滿了泥土,輕輕一碰就在白衣上面留下了一個臟臟的手印。 慕枝連忙收回了手:對、對不起 顧陵云落下一眼,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隨即靈氣涌動,將白袖恢復(fù)如初。 他問:你做了什么? 慕枝沒聽出話中的情緒,獻寶一般,將懷中的梧桐樹捧在了面前,嘰嘰喳喳地說:這是仙鶴叔叔帶我去找到的梧桐樹,我要把它種在長明峰上,到時候 到時候就可以在上面筑巢啦! 顧陵云正眼看了過去。 慕枝一身的狼藉。 鴉青色的長發(fā)亂糟糟的,身上更是沾滿了泥濘的黑土,似乎是在泥土里打了個滾。 可以說是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金絲雀,變成了一只臟兮兮的野鳥。 顧陵云突然想到了陸山月說的話。 妖族粗鄙無知。 如今看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 等日后結(jié)成道侶,他就要長住在長明峰,平日里與宗門弟子長老往來、出席一些場合,皆要得體端莊,不能似妖族那般散漫無禮。 不過小鳥兒年紀還小,慢慢教便是了。 顧陵云眉間的痕跡一深,又緩緩舒展了開來,他說:以后,不要做這種事了。 慕枝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不理解顧陵云為什么會這么說。他仰起頭,小心翼翼地開口:這種事,是什么事呀? 顧陵云生得好看,但卻是那種充滿了攻擊性的凌冽美,若是愛笑之人還好,偏偏他眉目冷峻,讓人不敢直視。 慕枝縮了縮脖子,心里有些慌慌的。 難道他是做錯了事情,讓仙尊失望了嗎? 他不想讓仙尊失望。 慕枝忐忑不安,就像是在等待判決,過了片刻,他聽見顧陵云說:明日,你去弟子堂上課。 慕枝愣了一下:上課? 學些知識禮儀。顧陵云不經(jīng)意間提起,你識字嗎? 慕枝臉色漲紅:我、我 他本是林間一只快活的小鳥兒,嘰嘰喳喳、自由自在,整天只知道唱歌與跳舞,又怎么會去讀書識字呢? 慕枝有些說不出口。 同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與仙尊之間的差距。 仙尊懂得這么多這么厲害,而他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鳥兒而已。 慕枝覺得自己實在是差勁極了,握緊了拳頭:仙尊,我會努力去學的! 顧陵云垂眼,對上了慕枝的目光,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純粹,不夾雜一點陰暗的情緒。 不可置否,顧陵云被這樣可愛乖巧的小玩意兒取悅到了。 他動了動手指,輕輕拂過慕枝的頭頂,聲音還是有些涼:乖。 慕枝覺得被碰過的地方傳來一陣熾熱,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我、我會乖的。他像是在夢囈,仙尊喜歡什么,我都可以去學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傻傻的小鳥 第4章 不是這樣 要是在梧桐鄉(xiāng),慕枝依舊可以當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鳥,每天要煩心的,只是自己的羽毛夠不夠光彩靚麗。 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來到了長明峰,這里是人族居住的地方,人比鳥復(fù)雜多變,需要學習很多很多的東西。 但是沒關(guān)系,慕枝喜歡仙尊,愿意去學這些。 他不想讓仙尊失望。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邊剛剛蒙蒙亮,慕枝就已經(jīng)起來了。 長明峰的早晨尤其的冷,樹葉上的露珠都結(jié)成了薄薄的一層霜。 慕枝推開窗戶,寒風吹在臉上,凍得臉頰隱隱作痛。 他以為自己起得算早的了,可望外面一探頭,空地上早就立著一道身影了。 顧陵云在練劍。 他的劍術(shù)早至臻化境,但依舊日日不怠,若無要緊之事,便每日清晨雷打不動的練劍三千下。 顧陵云抬手,出劍。 只是簡簡單單的動作,但在他的手上,卻格外地不同。劍氣縹緲浩蕩,如游龍過隙,驚起一地雪色。 慕枝看得入迷了,忍不住鼓掌:好厲害! 顧陵云的手腕一頓,雪亮的劍刃懸于半空。 他回過頭,一眼就看見慕枝從窗口探出的小臉。 慕枝今天穿了一件銀珠紅的長袍,鴉青色的長發(fā)垂在耳側(cè),襯得肌膚白皙晶瑩,勝雪三分。 他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軟言軟語道:仙尊,你好厲害呀。 顧陵云收劍,一手負在身后。 風聲漸止。 在看過來的時候,慕枝的眼睛里有璀璨的流光。 好像一切無關(guān)緊要的景象都褪去了顏色,天地間只余下一道身影。 不知為何,顧陵云突然想到了陸山月曾經(jīng)養(yǎng)的一只小貓兒。小貓生得乖巧,也是這般,只要給點甜頭,就眼巴巴地湊上來,用濕漉漉的目光搖尾垂憐。 如出一轍。 長明仙尊威名在外,就算是宗門中的弟子,也是又敬又畏,不敢過于親近。 從來沒有人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顧陵云。 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但意外地不會讓人討厭。 于是,顧陵云伸出了手:過來。 沒等待太久,就見一道身影朝他撲了過來,無師自通地將毛茸茸的腦袋抵上了掌心。 慕枝的眼睛亮晶晶的,額前發(fā)絲晃動,脆生生地喊:仙尊! 顧陵云的手指輕輕一撫。 大概因為慕枝的原形是鳥兒,所以一頭鴉青色的發(fā)絲光滑柔順,猶如綢緞一般。 顧陵云覺得這手感不錯,多摸了一會兒,但臉上還是淡淡的。 倒是慕枝的耳朵一紅:仙尊 顧陵云長年練劍,手指修長,指腹上有著一層老繭。蹭過肌膚的時候,帶來了一連串酥酥麻麻的感覺。 若不是現(xiàn)在他是人形,鳥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顧陵云的動作一滯,若無其事般收回了手:該去上課了。 慕枝重重地嗯了一聲,湊在身邊,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好好學習,不給仙尊丟人! 還有、還有 顧陵云一向喜靜,不喜別人聒噪多語。 可這一次,他意外地什么都沒說,任由慕枝在旁絮絮叨叨。 慕枝是不會騰云駕霧的,如果不化作原形,連能不能離開長明峰都是一個問題。 不過現(xiàn)在顧陵云在這里,這就不算是一個問題了。 顧陵云帶著慕枝騰空而起,不過一瞬間,就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 弟子堂就位于長明峰下方,并不遠。 建立弟子堂,是為了教導(dǎo)新進門的弟子,教授一些普通而淺顯的吐納法訣以及修真界常識。 慕枝往四周一看。 新入門的弟子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藍衣束冠,年輕氣盛,充滿著一股生機勃勃。 慕枝小聲地說:好多人呀。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人。 慕枝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顧陵云。 他就像是剛剛離巢的小鳥兒,充滿了依依不舍的心情:仙尊,上完了課,你、你會來接我嗎? 顧陵云的唇角冷淡,但還是微微頷首。 慕枝就是這么容易被滿足,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擋不住,腳步輕快地走向了弟子堂。 走到一半,他想到了什么,回過頭:仙尊 可是人群來來往往,已經(jīng)不見了顧陵云的身影。 慕枝怔了一下。 在他的現(xiàn)象中,以為仙尊會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只要他一回頭就看見。 可是這樣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 慕枝失落了一小下,就很快地找到了借口。 肯定是因為仙尊太忙了。 等到下課了,仙尊就會來接他的。 慕枝又高高興興了起來,跟隨著人群走入了弟子堂。 時間尚早,弟子堂中只有零星的座位上坐了人。 慕枝咬住了唇角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該坐在哪個位置比較好。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從旁傳來:你是新來的弟子吧? 慕枝點了點自己的鼻尖: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