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順子霎時冷汗直冒！

    第3章 嬋兒很乖

    李允站在張啟的正對面，兩人隔了丈余遠的距離。

    “怎么，張左使莫非想給本少主搜身？”李允不屑地問道，皎潔的月光給他的臉鍍了一層銀邊，讓他看上去更為清俊而沉靜。

    張啟故作謙卑地咧嘴一笑：“在下只是小小左使一個，又怎敢搜堂堂少主的身。”他頓了頓：“但咱們一起出來執(zhí)行命令，有些該知道的情況，還是得互通有無吧？”

    李允毫不畏懼地上前一步，幾乎湊到了張啟的跟前，只要張啟稍一伸手，便可觸到李允腋下活生生的小姑娘。

    站在一側(cè)的順子慌得冒了一頭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李允卻淡然一笑：“是嗎？本少主可是記得，咱們上次執(zhí)行刺殺任務時，張左使可是順走了當事者不少珠寶，其中一支九尾鳳釵還是皇后娘娘丟失的物件兒，怎不見左使與本少主互通有無?。俊?/br>
    張啟暗暗咬緊后牙槽：“你竟敢盯我的梢?！?/br>
    “咱們彼此彼此?！崩钤实捻兹旧狭藲⒁猓敖袢瘴抑皇琼樧咭恍┳之?，你若是睜只眼閉只眼，咱們便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多管閑事，咱們誰都別想好?！?/br>
    張啟被李允的氣勢震得呆愣了片刻，繼而面色緩下來，微微一側(cè)身，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在下可不敢擋了少主的道。”

    李允邁出長腿，面色不變地與張啟擦肩而過，順子也麻溜跟在了主子身后。

    兩人前后腳匆匆穿過拱門離開了西院，留下滿臉疑惑的張啟在拱門前站立了好一會兒。

    夜又復歸寧靜，偌大的太尉府除了零星幾點燈火，已聞不到丁點人語。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各個角落里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僅在一息之間，曾經(jīng)圣眷優(yōu)渥的杜太尉命喪黃泉，往日喧囂與繁華的府邸也成為了一座墳冢。

    幾人高樓起，幾人高樓塌，這世間的起起落落從來由不得人愿。

    李允雖是年少，卻見慣了皇門的無情，對這突然失勢的太尉府倒是見怪不怪了，他從容地穿過幽暗的花園，闊步朝東邊的夾道行去。

    跟在后頭的順子心里七上八下，冒如此大的風險救一不相干的小孩兒，這實在不像主子平日里的行徑，他都要疑心主子是不是被人下了蠱。

    剛走上夾道，李允便停下了步子，回頭吩咐道：“你不用跟著，以張啟的性子必然會前來偷偷盯梢，你趁他不在時趕緊去放火。”

    “可是少主，咱們真犯得著這么干嗎？那杜太尉死時都說了，皇上這次下手是因為一小兒，萬一那小兒就是這孩子。”順子指了指李允的披風，壓低了聲音：“那咱們的麻煩就大了?！?/br>
    被衣袍捂住的嬋兒似乎聽到有人在說她一般，腦袋在少年的手臂下拱了拱，嘴里“嗡嗡”地喊著：“哥哥，我好熱，好熱?！闭f著還真將腦袋從衣襟里鉆了出來。

    小姑娘rou嘟嘟的臉上果然汗涔涔的，連那烏發(fā)也亂糟糟地貼到了腦門兒上，她大喘了幾口氣，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李允重新按了回去：“別動，老實點?！?/br>
    李允說著又轉(zhuǎn)頭看順子：“廢話少說，按我的吩咐辦便是?！闭f完也不給順子再開腔的機會，縱身一躍消失在太尉府的東北角。

    順子見此，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后轉(zhuǎn)身去找火油以及合適的放火點。

    西院寢殿。

    張啟往屋內(nèi)環(huán)視了一眼，并沒瞧見什么了不得的值錢物件兒，于是轉(zhuǎn)頭問身邊的牛二：“這屋子之前是誰住的？”

    牛二立馬躬身答道：“小的之前踩過點，住在太尉府西院的是杜太尉的一房妾室，叫肖如玉?！?/br>
    張啟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在殿內(nèi)踱了幾步：“就住這么個小院子，這妾室也算不得受寵?！彼妓髌蹋骸凹仁莻€不受寵的妾室，這屋中又怎會有讓明月堂少主動心的值錢字畫呢，值錢的物件兒不應是在正室所掌管的庫房么？”

    牛二盯著主子：“莫非，有詐？”

    “你覺得咱們這位少主是個貪財?shù)娜藛?？”張啟蹙眉問道?/br>
    牛二果斷搖頭：“絕對不是，之前執(zhí)行那么多次命令，他可從未染指過財物，再說，作為枯骨掌傳人，他吃的住的用的可都是最好的，也無須再貪圖其他。”

    張啟面色垮下來，片刻后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那我便親自去看看他究竟在搗什么鬼?！闭f完又向牛二交代了幾句，繼而轉(zhuǎn)身出了西院，走上了夾道。

    太尉府是個五進的院落，各院落之間還建有亭臺軒榭花園小徑，看上去是四通八達，但真走起來卻要繞得人不知東南西北。

    張啟走到夾道的十字口，正左右張望著揣摩李允會走哪條道，耳邊驀地傳來一陣衣袂聲，他抬眼看過去，霜色月光下東北角方向果然閃過一道黑影。

    他得意一笑，想也沒想便縱身一躍，朝東北角方向追出去。

    黑影狡猾，像只猴似的飛快穿過屋頂，轉(zhuǎn)眼就要不見了。

    張啟大喊一聲“往哪里逃”，緊跟著躍過幾道屋頂，眼看就要將那黑影抓住，卻驀地感覺腳下一滑，連人帶瓦片一股腦兒滾落下去。

    所幸有功夫傍身，張啟一個飛身反手抓住屋檐的檐角，讓整個身體懸空掛在了檐下。

    琉璃瓦片“嗖嗖”滾落，跌在了屋下的地磚上，“呯呯”的碎裂聲在幽靜的夜里聽上去格外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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