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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鞋脫了?!被艟办油瑫r將一個空凳子挪到阿初面前,示意她將腳放上去。 阿初握著衣袖的手微微收緊,紅著臉沒動:“奴婢真的沒事?!?/br> 霍景煊睨了她一眼:“有沒有事朕說了算?!?/br> 聽他語氣沉了三分,阿初硬著頭皮脫去鞋襪,將腳放到面前的小凳上。 纖足小巧,白如霜雪,五指微微蜷起,似是緊張,又像是害怕。 帶有大片青紫的大腳趾格外顯眼,阿初發(fā)現(xiàn)傷勢好像更嚴(yán)重了些,心道不妙。 難道她想錯了嗎? 正在這時,霍景煊握住了她的腳。 男人手掌的溫度猶如燒紅的烙鐵,燙得阿初一驚,下意識想收回腳,卻沒能成功。 霍景煊的虎口卡住她腳肘,拇指壓住她腳背,另外四指覆蓋在她腳心,緊緊握住阿初的腳,不讓她逃離。 阿初的臉頓時火燎火燎,低聲喊:“陛下,別……” “別動。”霍景煊打斷她的話,另一只手去捏阿初受傷的腳趾。 阿初吃痛,沒能忍住,“嘶”得一聲。 霍景煊抬眼瞥她。 阿初怯怯對上他的眸光,又低下頭去,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再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響。 霍景煊看著那雙紅到幾近透明的小耳朵,心間的責(zé)怪少了三分:“指骨錯位,你再堅(jiān)持下,腳趾頭遲早長歪。” 阿初這下顧不上他的取笑,擔(dān)憂得看向自己的腳:“那怎么辦……” “別咬著舌頭?!被艟办雍鋈贿@么囑咐一句。 阿初還沒弄明白是什么意思,霍景煊捏住她受傷的腳趾用力一按,疼得阿初下意識喊出了聲。 她擔(dān)心霍景煊一怒之下直接把她骨頭都捏斷了,害怕地去動大腳趾,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雖然仍舊是疼,但和先前那種連著骨頭的疼不一樣了。 她錯愕地看向霍景煊。 他幫自己把骨頭正位了? “謝……謝謝陛下……”阿初怔怔道謝,有些不敢相信霍景煊會對她這么好。 霍景煊的眼神從她翹動的腳趾上挪開,去拿桌上的藥酒,頭也不抬地說:“朕只是不想身旁跟個瘸子?!?/br> 跌打藥酒奇特的味道傳入阿初鼻間,她這才意識到霍景煊要幫她推拿,活血化瘀。 小姑娘臉頰通紅,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羞的。 “陛下,奴婢自己來吧?!彼缓靡馑嫉卣f。 “你會?”霍景煊問。 阿初當(dāng)然不會,但被霍景煊這樣捏著腳,她渾身都不舒服:“奴婢可以學(xué)。” “那就先仔細(xì)看著?!被艟办拥哪粗赴磯哼^阿初的腳背,對這小丫頭的倔強(qiáng)感到頭疼,“都傷到骨頭了還不吱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忍的?” 想起嬤嬤死之前叮囑她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得忍住,阿初臉色微白,支吾著說:“之前真的沒那么疼……” 霍景煊聽她語氣不對,推測小姑娘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沒再問下去。 屋內(nèi)很安靜,阿初有些不自在。 她不清楚霍景煊打算怎么利用她去威脅爹爹,但現(xiàn)在既然窗戶紙還沒捅破,她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先和霍景煊和平相處得好。 這次霍景煊幫她將骨頭復(fù)位,阿初琢磨先拍拍馬屁,把他哄高興了再說:“陛下真厲害,什么都會呢。奴婢現(xiàn)在感覺都不疼了?!?/br> 霍景煊抬眼看她,似是不信。 阿初認(rèn)真地強(qiáng)調(diào):“真的不疼了?!?/br> 霍景煊手上力度加重,疼痛傳來,阿初的表情微微扭曲。 “不疼?”霍景煊挑眉。 阿初怕他更用力捏自己傷口,只能服軟:“就一點(diǎn)點(diǎn)……” 霍景煊低頭用正常力度為她化瘀,狀若隨意地問:“腳傷成這樣,還回家嗎?” 阿初并不知道霍景煊是怎么認(rèn)出她身份的,也不知道霍景煊問的回家是指去陳芳初的家,還是去南邊找爹爹。保險(xiǎn)起見她說:“奴婢聽陛下的?!?/br> 霍景煊望著她小巧的玉足,思索片刻后道:“明日看看傷口的情況再說?!?/br> 阿初自然得聽他安排。 推拿結(jié)束,霍景煊起身想擦手。但薛城早就出去了,并沒有人像往常那樣為他遞上條干凈帕子。 霍景煊是為她推拿才會手沾藥油,阿初取出自己的帕子:“陛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奴婢的。這是新的,奴婢還沒用過?!?/br> 霍景煊看了看她手中疊得方方正正的帕子,是一塊素色的粗布帕子,不像其余姑娘的帕子上繡著花鳥,只是在邊角處用藍(lán)色的絲線縫了兩針,用以區(qū)分。 霍景煊遲遲沒接,阿初以為他是嫌棄,有些尷尬地放下手。 就在這一瞬間,她手中一空,帕子被霍景煊用沒沾藥油的左手拿走了。 但他卻沒直接擦手,而是瞥了眼阿初脫在一旁的鞋襪。 阿初會意,紅著臉去穿鞋襪。 等她拾掇好,霍景煊讓她先回去休息,才吩咐薛城打熱水進(jìn)屋。 熱水很快就被送來,一道送來的還有一籃子新鮮花瓣與一塊胰子。 胰子就算了,花瓣可是頭一回。 薛城含笑解釋:“這是阿初姑娘的意思。” 霍景煊懂了,小丫頭怕他嫌棄她呢。 他并未用那些花瓣,只是將手上殘留的藥油洗凈,在擦手時,本已挪到阿初那塊素帕子上,但頓了片刻,還是取了薛城一起送來的那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