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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光靠rou眼看不出有無傷到骨頭。 霍景煊的眉頭皺得更深。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薛城在樓梯口張望一番,對霍景煊說:“是掌柜媳婦帶著店中的女眷回來了。” 回來的可真是時候。 霍景煊對此并沒興趣,但忽然意識到可以讓女眷去看看阿初的腳,吩咐薛城去辦。 不一會兒,薛城就領(lǐng)著掌柜媳婦上來了。 這是位四十來歲的大嫂,店里人都喊她張嫂。張嫂長相和氣,一雙小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彎起的月牙。 薛城跟她叮囑完要點,張嫂連連應(yīng)下,敲門進(jìn)去,笑瞇瞇地跟阿初說:“來給姑娘送壺?zé)岵?,再給姑娘把頭發(fā)熏干。入秋了風(fēng)大,不熏干容易頭疼。 阿初正愁不能熏發(fā),謝過張嫂,給她也倒了杯茶。 張嫂是個健談的人,一邊給阿初熏發(fā),一邊忍不住夸她:“姑娘可真漂亮,我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您坐在窗前,還以為是天仙下凡了。” 阿初被她夸得怪不好意思的:“您過獎了。” “我跟著我們當(dāng)家的在這客棧里干活,也算是見過不少人,姑娘當(dāng)真是最漂亮的一個。”張嫂是真心夸她,夸完阿初還覺得不夠,沖阿初說,“您夫君也是英俊不凡、一表人才,小夫妻郎才女貌,真真是對璧人,看了叫人羨慕。” 阿初愣了下才意識到她說的是霍景煊,連忙道:“他不是我夫君?!?/br> 張嫂狐疑:“怎么會不是呢?他對您那么上心,我進(jìn)來時他還特地讓管家吩咐我看看您的腳傷嚴(yán)不嚴(yán)重?!?/br> 阿初尷尬地解釋:“他……他是我的主人……我是個奴婢?!?/br> 張嫂驚了,透過梳妝臺上的銅鏡看到阿初失落的神情,她忽然懂了,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寬慰阿初:“是婢女也不打緊,只要公子對您有心,那就比什么都強(qiáng)。就是不知道家里大夫人能不能容得下旁人……” 阿初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看張嫂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擔(dān)憂,她硬著頭皮告訴她:“我家公子還沒成婚。您就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和公子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不喜歡我?!?/br> 張嫂不信,信誓旦旦地反問:“不喜歡你怎么會對一個婢女這么好?” 阿初的心沉甸甸的。 霍景煊的確對她好得過了頭,這遠(yuǎn)不是一個奴婢能有的待遇。 剛剛沐浴之時,阿初想通了一些事。 昨日被問及爹爹之事,霍景煊夸她“這碗水端得真平”;今日霍景煊應(yīng)該就跟在她身后,才能與她前后腳到相府。 種種事跡都表明霍景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身份。 可既然知道她是盛初雪,爹爹和jiejie那么對他,霍景煊把她挫骨揚(yáng)灰都是輕的,卻還對她這么好,十有八-九是想利用她去威脅爹爹。 霍景煊和薛城跟了她一路都沒被發(fā)現(xiàn),阿初知道自己貿(mào)然想逃是逃不掉的。 既然霍景煊沒拆穿她,她也就先裝不知情,能混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就找到機(jī)會能逃了。 面對張嫂的提問,阿初只是尷尬地笑笑,并不說話。 她完全不知道霍景煊就在隔壁,兩間屋子隔音差,張嫂嗓門又大,霍景煊將她們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阿初再三跟張嫂強(qiáng)調(diào)他不喜歡她,薛城偷偷去瞄霍景煊。 霍景煊端起紫砂茶盞,將杯中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第9章 霍景煊的嘲笑 有沒有事朕說了算 幫阿初把頭發(fā)熏干,張嫂又去查看她的腳傷。然而她畢竟不是學(xué)醫(yī)之人,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傷到骨頭,只能將自己看到如數(shù)回復(fù)霍景煊。 薛城給了銀子讓她退下,問霍景煊:“要不奴才再去別處找找有無女醫(yī)?!?/br> “她自己都不在乎,你急什么?”霍景煊的語氣一如既然的平淡,但薛城跟隨他多年,還是從中聽出幾分不悅。 薛城納悶,您又不娶人家,為阿初姑娘那番話惱什么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阿初的腳傷沒有繼續(xù)緩解,一直維持著先前的疼痛。她琢磨著可能得明天才能好,但謝恩不能一直拖著不去,只能整理好儀容后走出房間。 傷在腳趾,只要她走得慢一些、穩(wěn)當(dāng)些,并不會太明顯。 霍景煊得知她來謝恩,眼中閃過一道意外,仔細(xì)打量著她。 小丫頭步子邁得好似烏龜,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從門口走到自己面前,按規(guī)矩行禮謝恩。 這模樣顯腳傷還沒好,霍景煊摩挲著手中的跌打藥酒,明知故問:“腳不疼了?” 阿初不想多事,習(xí)慣性想說不疼。但轉(zhuǎn)念想到霍景煊已經(jīng)知道她身份,她又不想太過委屈自己,小聲說:“疼?!?/br> 霍景煊嗤笑一聲,他以為阿初還想忍著呢。 “疼還不讓大夫看?”霍景煊問。 阿初臉頰微紅,嘟囔道:“應(yīng)該明天就好了。” 霍景煊聽出她還真是這么想的,不知該不該笑她天真。 若只是淤青,那的確兩三天就能好??扇羰莻焦穷^,不好好醫(yī)治的話,一輩子都好不了。 老大夫走之前留了跌打藥酒,就放在桌上,霍景煊摩挲著褐色的小藥瓶半晌,吩咐阿初:“坐下。” 聽著他不容拒絕的口吻,阿初不明所以地在小圓桌旁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