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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瑤清終于能從水中爬起身,雖說是春日里,可先頭一直泡在水中,教那寒涼的夜風(fēng)一吹,遂不得控地戰(zhàn)栗著,連指節(jié)都在顫抖,面上濡濕一片,分不清是河水還是淚水。 少頃,才聽得李云辭沉而又沉的聲音,“那日,你可是想逃?!?/br> 說罷,不曾回頭來瞧她,只側(cè)轉(zhuǎn)過臉,好似在用余光看著她的神情。 一輪玉蟾當(dāng)空高懸,月明星稀,銀白的月光倒入河面,映著湖水波光粼粼,更稱著李云辭的眉眼半明半暗。 不過一句話,便教她驀然失神,噤若寒蟬。 她的緘默不語落在李云辭眸中,便是止不住的失望,隨即冷笑出聲,話出口竟是對他自己的嘲弄一般。 “才剛是我昏了頭,你莫見怪?!毖杂?,默了默,復(fù)道。 “今日我救你,不過是為還你救東珠與阿大的情,你莫要往窄了去想?!?/br> 他有一句話是真,他如今確是被鬼摸了頭,詞不達(dá)意,胡言亂語,可這般皆不能撫平他繚繞在心頭的怒意。 她早生了要離開他的心思,只他一人活在渾噩中自欺欺人罷了,初初他以為她是因著受了藺璟的欺辱誆騙,故而心如死灰便是認(rèn)命跟了他,要待他好。 然,她不過是妄想使些美人計,誘卦他,讓他匍匐,任她予取予求。 連使出的美人計都是不肯出力稍些本錢的那一掛。 在見與他說要離府望他成全之事不得應(yīng)時,她便生了兀自離府的心思。 不,想來從她入府時她便生了這樣的心思,不過是在想著用虛偽至極的柔情蜜意來徐徐圖之,妄想麻痹他。 她成功了,他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讓他在她跟前似個跑碼頭的小丑一般被她捏在手心肆意玩弄。 他李云辭乃大歷朝唯一的異性王,鎮(zhèn)守邊關(guān)戰(zhàn)功赫赫。 莫不是還愁不能有貌美的女子真心待他么? 她是生得極美,可她的心硬如堅石,捂不熱,哄不好。 李云辭腦中思緒翻飛,半晌,跨步行至馬兒身旁,從馬鞍下頭拿出一個包袱,復(fù)走到眼下還歪坐在河畔的賀瑤清身旁。 抬手將包袱扔給了她,唇口輕啟。 “你我日后兩訖,再無干系?!?/br> 說罷,罔顧心下那點子若隱若現(xiàn)的悵然若失之感。 亦不管賀瑤清如今眸中神色為幾何,丟下她,翻身上馬,一手勒住馬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揚鞭策馬而去。 第64章 蟾月高掛,與只影成雙?!?/br> 賀瑤清望著李云辭甩下包袱, 翻身上馬,策馬朝前,連頭都不曾再回,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可她卻似是被人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涼了個底朝天。 只腦后處的血氣不住得上涌,仿佛要在她腦中尋一道口子破口而出。 分明在幾個時辰前, 她才剛體會到心下思念之人至眼前的感覺。 便就在鄞陽城外,她方品嘗到在絕望中有人朝她伸了手救她出苦難的滋味。 也不過半刻前, 就在這河畔, 他還對她妄行教人心下羞恥之事。 不過半晌, 竟已然東海揚塵般天翻地覆。 夜已深, 身側(cè)的鳥叫蟲鳴聲此起彼伏, 月影朦朧緩緩沉下銀色的層層光亮,輕輕落在她潮濕不堪的發(fā)上、衣衫上。 遠(yuǎn)遠(yuǎn)望去, 好似周身在瑩瑩發(fā)著光亮。 只眉眼低垂,眼睫和眼瞼處含著一大滴水珠, 隨著河岸上的微風(fēng)緩緩晃動著,卻遲遲不肯落下。 微風(fēng)拂面, 她恍惚意識到, 李云辭才剛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說, 他才剛所行親密之事是他昏了頭,讓她萬莫見怪。 他說, 他今日救她,不過是為了還她的人情,讓她莫要往窄了去想。 她要往哪處想窄了去,她不過是被這連日來的打擊、希冀、復(fù)被打擊、復(fù)心生期盼, 如此往復(fù)攪人心煩意亂罷了。 故而才心思漂浮,以為他那般大張旗鼓落城門救她,是知曉她身陷囹圄。 他確實一眼將她看穿了。 原就是她的錯,她先頭不曾受過旁人的恩惠,以為這般為她便是心悅于她,竟兀自惶生出可笑的余生可倚的錯覺來。 她原就是重活一世,上輩子便在情愛上頭吃過苦頭,怎得重來一回,還要在一樣的地方跌跤才能長記性呢。 腦中還反復(fù)著才剛他的三言兩語,他說要與她“兩訖”…… 霎時,賀瑤清驀得瑟縮了一下身子,眸中含著的淚珠終于應(yīng)聲而落。 可眉眼間的淚珠好似生了根,初初不過是順著她的面頰似一撮銀線似的滾落,而后便是淚珠不斷梨花帶雨之態(tài),至最后卻是椎心飲泣涕泗滂沱嚎啕抽噎。 直待哭彎了腰肢,覆在李云辭扔給她的那個包袱上,背脊顫動,泣不成聲。 所以,她已被李云辭拋下了。 那心下奢望已久的自由終于到來,可欣喜不曾如期而至。 她精疲力竭,卻又痛不欲生。 蟾月高掛,與只影成雙。 - 李云辭一路策馬狂奔,行至半道,突然勒住馬韁,“不要跟著我了,去跟著她,待瞧見她安全入了城便不用再跟,亦不用跟我復(fù)命。” 說罷,正要復(fù)朝梁王府策馬而去。 卻又一時猶疑,“還是再跟一段,待見著她安頓下了再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