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書迷正在閱讀:她與顧先生、愛你是一種救贖、豪門萌寶是神棍、誰也不能阻止我單身[星際]、成為戀綜女嘉賓后,我爆紅了、七零悠閑生活、美人腰[重生]、不知女帝是兒郎、穿成相府假千金后不小心成了團寵、穿成男主綠茶前妻后,她投懷送抱
“見著了太|祖母,叔叔被擲了許多絲帕香包呢,不過他只拿了嬸嬸的?!?/br> 老夫人一笑,對明月道:“我讓膳房做了幾道北邊的菜,等那孩子來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br> “祖母想的周到,虎奴定會喜歡的?!?/br> 又等了半個時辰,平章才送著虎奴到了府中。 他牽著他到了松霞院,婉然方見他就說:“他可真高呀。” 她在同齡女子中已算高的了,可他,聽嬸嬸說才七歲,竟同她差不多。 遼人本就比中原人更加高挑魁梧,面容輪廓也更深邃。他臉上還帶著嬰兒肥,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生的是俊的,面龐比之阿離更加柔和些,應是像了母親,往廳中一站一眼就看出來同金陵城中的孩子不一樣,帶著一股原始的野性,無畏無懼如風中勁草。 明月喚他:“虎奴?!?/br> 她早注意到他一進來便朝她看的最多“姑姑?!甭牭盟龁?,他才終于奔了過來。 他脖子上掛的繩子促起來,她給他理著,才發(fā)現(xiàn)是她先前寄過去的護身符。她指尖撫著符袋上的“平安”二字終是沒能護住阿離明月牽著他到老夫人跟前,“這是太|祖母?!?/br> 他乖乖叫了,老夫人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孩子,如今便把這兒當作家里?!?/br> 用膳的時候,他胃口極大,一扇羊排足足吃了近一半。婉然嘴巴都張圓了,還去摸他肚子,“你怎的能吃這么多呀。”把他弄得臉緋紅。 明月知他性子質樸單純,如今到了府里畢竟陌生,怕他誤會對他說:“大jiejie是極喜歡你的,她性子就是如此,不是笑話你?!?/br> “是啊,我沒笑話你,我那兒還有小時候玩的彈弓木馬,我都拿來給你?!?/br> 他臉上紅還未褪,點頭對婉然道:“謝謝jiejie?!?/br> 用完膳明月帶著他回葳蕤院,他身上外衣除了里頭還穿著孝衣,靴子里貼著一把匕首,刀柄上用羊皮包著繞著牛筋,看著粗糙打開后卻是極鋒利。他遞給她看,說:“這是阿爹的刀,我留了下來。” “義父將阿爹帶了回來,將他和阿姆葬在了一起?!?/br> 阿喬聽不得這些,已經(jīng)偏過頭抹起了眼淚,阿姜也哭了。 明月摸著他稚嫩的臉,道:“日后你就與姑姑一起,阿爹阿姆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他圓滾滾的眼睛閃著淚,卻沒落下,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圈住她的脖頸趴在她肩上,輕聲說:“好。” 張信回來前,宮中賞賜的旨意就到了,封張信為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這是散官文階之號,嘉獎之意重于實權。實是如今朝中張信手握兵權又兼樞密副使,本就引朝中忌憚,若再給實權,權力便愈發(fā)失衡。 明月與老夫人也各有封賞,御賜之物內侍唱名,足足念了半刻鐘才念完。 “今日宮中設宴,侯爺怕是沒那么快回。”內侍拿了賞錢,弓著腰客客氣氣地將話說給老夫人聽。 “勞煩先生了?!?/br>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才顫顫巍巍地走到牌匾跟前,這是方才御賜的,烏木金漆,上書“世代忠勛”。 “夫人?!眳枊邒咭娝镁猛稚斐鋈ヒ崮亲?,卻還是收了回來。 “掛到祠堂去?!?/br> 下人應諾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眼中閃著光,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片刻道:“回吧,侯爺雖不在,咱們也要好好慶上一慶?!?/br> “夫人說的是?!?/br> 明月扶著她,她臉上帶著淺笑,像是塵埃落定。明月想這份尊榮是張家早就應得的,只是沉浮太久等真到了,喜悅淡了,只剩下滄桑疲憊,而那點喜也不過是因為終于能給逝去之人一個交代罷了。 張信歸來時松霞院中燈還亮著,婢子道侯爺歸了。他入了內室,見厲嬤嬤還有一個婢子陪著老夫人。 “回來了,明月在婉然那兒,我剛睡下了,她們怕吵著我就過去了,虎奴也在那兒?!?/br> “祖母?!睆埿旁诖策呑隆笆萘嗽S多。”老夫人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孫兒不孝?!崩戏蛉诵χ?,十分慈愛,“我如今的日子都是賺來的,只要看著你們好,婉然成親,我便沒什么遺憾了?!彼澏兜淖笫衷谒稚吓牧伺模澳阋彩抢哿艘惶炝?,去見見明月婉然吧,再就是給你父親祖父上柱香,你今次平安回來定是有他們護佑?!?/br> 張信出了主屋,正要往小鶴齋去,卻被叫住,“侯爺?!鞭D身,是方才同厲嬤嬤一道候著的婢子。 “是祖母還有事要吩咐?” 靜娘愣了下,搖了搖頭,見他蹙眉,又點頭道:“是夫人?!?/br> “何事?” “夫人讓我給侯爺掌燈。” “不必了,我自去就是,你好好照看祖母?!?/br> “是,是夫人還有些話讓我?guī)Ыo大姑娘?!?/br> 廊下,靜娘提著燈走在前面,她身子微側著,極小心地看他,偶爾余光掠過不敢讓他察覺。他是如此巍峨,瞧著冰冷威嚴,可待妻子卻又那般溫柔。 她父親早逝,記憶中只是個文弱書生,從來都護不住她和母親。柳兒巷中的舅舅亦是那樣軟弱。 唯有他不同他生的又是那樣俊朗,書上說的嵇叔夜,“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崩”,便是這樣吧。 雖只有這一小段路,可卻只有他二人,她心中初時酸澀漸漸也只剩下甜蜜了。小鶴齋中虎奴已睡了,這孩子年紀還小,又是一路奔波,已是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