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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連忙安慰她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這次去香港,我會一同隨行。等到了香港那邊安定下來,我再想辦法聯(lián)系你舅母好不好?你不要著急,送信的人也許是路上耽擱了,也許有什么別的意外。但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幫你到底?!?/br> 聽到齊先生也會跟她們一同前去,溫見寧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不免情緒低落。 齊先生見她的神情漸漸不那么緊繃了,才循循善誘道:“你不要怕,我們只是換一個地方生活而已。到了那里,你照樣可以和內(nèi)地通信。香港是目前國內(nèi)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雖然被英國人占領了,但那里終歸是國人的領土。那里是一片全新的天地,你去了那里,會見識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你舅母知道了,也會替你高興的?!?/br> 但她說的這些好處,溫見寧并沒有聽進去,只是低垂著頭輕聲問道:“先生,你說我們走之前能收到我舅母的回信嗎?” 齊先生一怔,最終只能輕輕搖了搖頭。 這事,她也不能確定。 果然,和她們預料的一樣,直到動身的那一日,齊先生仍沒有收到舅母她們的回信。 …… 若非擔憂會錯過舅母的回信,溫見寧對即將到來的遠行其實并沒有太多難過。 她來溫家的時日不長,春桃給她收拾的行李也不多,只一個藤條提箱,里面裝了幾件路上換洗的衣服,和一邊啼哭一邊拼命塞行李的見宛她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家的幾個長輩考慮到,雖說以后去了香港那邊,女孩們的生活起居全由溫靜姝負責照看,到時定會換一批新的丫鬟。但她們年紀畢竟還小,驟然離了熟悉的環(huán)境也不適應,便只允許她們一人帶一個身邊的丫鬟去。 跟著溫見寧走的是春桃。 春桃的父母是溫府的家生子,跟著大老爺做過事,頗有幾分見識。聽說有這么個機會能讓春桃出去見世面,便想了辦法跟三姨奶奶底下的人通了氣,讓她跟溫見寧一起去香港。若是在那邊能搭上一兩個闊少爺嫁了,自然是再好不過。 動身當日,溫見寧她們幾個又去了一趟老太爺?shù)脑鹤永锟牧祟^。 老太爺因身體欠佳,從頭到尾沒再露面,是三姨奶奶帶人一直把她們送到了溫府大門口,親自看著幾個女孩子跟著大人們坐上車。 黑色的福特小汽車緩緩開動,溫府在身后逐漸遠去。 溫見寧回頭透過后車玻璃,看見三姨奶奶站在溫府門口目送她們遠去,直至消失成一個小點,心頭莫名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被她拋在腦后。 按照事先計劃的路線,她們先前往上海的溫公館,再從那里買票乘船去香港。 由于一路顛簸,離家前幾天,一向嬌生慣養(yǎng)的溫見宛很是鬧了幾天脾氣。不過她們畢竟還是孩子,忘性大。這是她們從小到大第一次出遠門,一路上的新鮮見聞很快就沖淡了她們的離愁別恨,吸引了她們好奇的目光。 這種新奇感在抵達上海的當日到達了頂點。 據(jù)大人們所說,在一個世紀前,上海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村落。但自從六十多年前開埠以來,它憑借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一路飛速發(fā)展。如今的上海已經(jīng)一躍成為當下國內(nèi)乃至整個亞洲最大的都市之一,有著“東方巴黎”的美稱。 車一進了上海,溫見宛她們幾個就沒舍得眨幾次眼。 參天的百貨大樓,在城市中穿行的電車,櫥窗里的木制模特,每一樣事物都那么新奇;道路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比一路上她們見過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要繁華。 街上有拉著客人一路狂奔的黃包車夫,有高鼻深目、神氣活現(xiàn)的洋人,還有手中揮舞著報紙的報童。甚至還有膽大的毛頭小子,看她們的小汽車行得慢,拍車窗想向里面的人兜售香煙和旅行指南的,結果自然是被司機下來趕走。 幾個小人還趴在車窗上好奇地看著外頭的行人,只見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少,長袍馬褂,襖裙旗袍,皆有不同。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古舊與時髦,都在眼前碰撞與交融。 前面路太堵,溫家的小汽車只能放慢速度,旁邊走過一群齊耳短發(fā)的女學生。 她們普遍穿著清一色的湖藍色上襖和大擺黑裙,胳膊下夾著書本,一邊說笑著猶如一陣輕風般從小汽車旁掠過,讓一群半大的小丫頭看直了眼。 見繡一臉贊嘆道:“她們可真好看。”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溫見寧這會也在旁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聽到她的話點了點頭。 她無法明確地用言語形容,但還是能感受到這群女學生雖然素面朝天,卻和眼前這個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大城市一樣,有一股別樣的生機與活力。和死氣沉沉的溫家老宅相比,這里實在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見宛不以為然道:“藍黑色的衣裳都太丑,不好看,還是旗袍最好看?!?/br> “那是文明新裝,時下上海的女學生都喜歡穿的。” 齊先生出聲解釋道。 她自從離了淮城,也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細呢素格旗袍。因為近來天氣轉(zhuǎn)冷,外面還罩著一件灰絨線衫。雖然顏色也屬于見宛不喜歡的素凈寡淡,卻因為齊先生皮膚白又氣質(zhì)出眾,反而穿出了一種舊式的婉約。一開始看到的時候,讓幾個小人都驚艷了好一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