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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需要安排的事情就更多了,他每日都與大臣在朝安殿議事到深夜。 姜肆覺得長此以往會拖垮他的身體,堅決不讓大臣在宮中留到亥時,蕭持說他身體好她知道,姜肆氣不打一處來,跟他嗆聲:“我當然知道你身體好,我這是為你的愛卿們鳴不平,你不休息還不讓他們休息嗎?一個個都年過半百了,上下朝都恨不得讓人抬著,跟你顫顫巍巍熬半宿,再堅持堅持,怕是北征都參加不了就得入土了?!?/br> “他們是愿意的?!?/br> “愿意還是不敢不愿意?” 蕭持聞言輕笑一聲,說不上來有沒有嘲諷:“朕又不會拿他們怎么樣?!?/br> 姜肆揪了揪他耳朵:“你跟我回來,是愿意的嗎?” 蕭持佯裝生氣瞪了她一眼,姜肆立刻收回手:“我不揪你耳朵是我愿意的嗎?” 蕭持說不過她,也拿她沒有辦法,最終只能繳械投降:“朕不留他們就是了。” 姜肆終于用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跟她回去休息,誰知下一秒,蕭持就抱起她的腿,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 姜肆驚叫一聲,一邊笑一邊拍打他后背:“快放我下來!” “你不下來,是愿意的嗎?” 真是找抽。 姜肆錘他一下:“我是下不去!你快放我下來,這讓外人看到成什么樣子?” 蕭持一路走得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你是朕的皇后,有人看到又怎么了?” 他拿她做樂子,像是故意的,有時候姜肆真的懷疑蕭持是間歇性發(fā)腦抽,另一個他不光壞,有時還蠢,笨,像員外家的傻兒子。 挺好的,她說過無論哪個他都喜歡。 只能咬牙應下唄,還能咋著。 一路回到含英殿,不等踏進宮門,就聽到背后傳來急亂的腳步聲,姜肆抬頭,發(fā)現是跑得滿頭大汗的張堯,他是從后面追過來的,不知道追了多久。 姜肆趕緊拍打蕭持的肩膀,語氣認真:“放我下來,張公公好像有事。” 蕭持聞言縱了縱眉頭,將人放下,張堯正好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宮外……霍將軍……有要事求見!” 一聽是霍岐,蕭持眉頭皺得更緊了:“不見!” “你先聽聽是怎么回事?!苯列÷暤?。 張堯卻說:“不是……不是要見陛下,是皇后……” 不等蕭持變臉色,他趕緊把后面那句話說了出來:“王家娘子在大理寺監(jiān)牢,難產,恐怕有性命之憂!霍將軍沒辦法了,求娘娘去看看!” 姜肆一驚,心里下意識算起日子來,王語纓的確快到臨盆了,霍岐那么好面子的人,既然已經求到她頭上,那王語纓情況必然不是很好。 “讓太醫(yī)去?!笔挸殖撩迹院喴赓W。 姜肆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為難,但不久之后北征尚有用得到霍岐的地方,沒必要因為她讓君臣之間存下什么嫌隙,姜肆分得很清,她跟霍岐和離了,嫁給了蕭持,今后就跟霍岐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沒覺得心里有什么負擔。 至于王語纓,她的過錯自有律法處置,如今也正在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她對張堯道:“讓太醫(yī)署的文太醫(yī)派一個善接生的女醫(yī)過來,隨我去?!?/br> 蕭持面色一沉,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發(fā)冷,張堯知道陛下有些生氣,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疑心自己是不是傳錯話了,他就不該來替霍將軍說話。 姜肆拍了拍蕭持的手,不再耽擱,趕緊隨張堯出宮,沒時間安撫蕭持的情緒。 大理寺距離皇宮并不遠,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因為王語纓突然臨盆,大理寺的人將她安置在衙門的一間房里,當作臨時產房。 她去的時候王家人都在,看到姜肆顯然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還會過來,霍岐是最不驚訝的那個,他對她的某些地方還是很了解的,知道她不會拒絕,也正因為這樣,看到姜肆的一瞬間,他有些無地自容。 她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臉皮。 但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語纓難產而死。 霍岐走過來要說什么,姜肆卻對那女醫(yī)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去吧。” 女醫(yī)點頭,聽到里面?zhèn)鱽戆Ш柯?,率先走了進去,姜肆這才扭頭對霍岐道:“事先告訴你一聲,若真的出現只能顧一頭的情況,我們保大不保小?!?/br> 霍岐愣了一下,趕緊點頭:“保大!保大!” 王家人聞言也松一口氣,紛紛看向姜肆,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姜肆扭身走了進去。 王語纓難產,流了很多血,姜肆一進去就聞到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 女醫(yī)抬頭,臉色有些焦急:“娘娘,胎位不正,腳正好卡在宮口那里出不來,羊水已經破了!” 姜肆趕緊走過去看了看,這情形孩子是絕對保不住的,耽擱久了大人也會沒命,她提高聲音:“那還等什么,保大人!” “可……”那醫(yī)女和原來就在這間房里的接生婆都滿臉遲疑。 “不行……不行……保孩子……保孩子……” 姜肆轉頭,看到已經累到脫力的王語纓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她,一遍一遍地說保孩子。 已經足月大的孩子遇上難產這種情況,如果要想保大人,就需要把孩子剪碎了再生出來,沒人忍心這么做。 “你廢了那么多力氣也要跟在霍岐身側,就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