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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持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覺得心口被攥住的那個位置在一點點放松。 他多久壓抑住自己了?他心中認定她會對他厭惡。 姜肆卻對他說:“你無論怎樣我都喜歡?!?/br> 就像無論我怎樣你都喜歡一樣。 她那句話將他從噩夢中救贖出來了,從此他好像終于可以放下所有芥蒂,跟過去告別,也跟自己和解。 不管他是好是壞,他都不會被拋棄。 只要認定這一點就好了。 姜肆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蕭持不那么溫柔地將她壓在他與椅子之間,但手臂撐起了很大的力道,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不適。 她只是覺得腰有些懸空,身子忍不住向下滑,只好用手攀住他肩膀,心跳動得厲害。 跟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樣,但又有哪里沒有改變。 姜肆是第二日下午才醒來的,醒來時已經在床上,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間,只記得在意識剝離前她躺在椅子上…… 姜肆趕緊揮走那些畫面,面紅耳赤地下了地,收拾好出去時已經是黃昏,沒想到直接跟周大夫打了個照面。 準確說是周大夫等了她一天。 蕭持留下命令不準任何人打擾皇后,周大夫自然也不敢出聲把皇后叫醒,只好守在門口,等著第一時間給皇后匯報情況。 姜肆扶了扶發(fā)髻:“什么事這么著急?” 剛說完,眼睛一亮:“是解藥的事有著落了嗎?” 周大夫急得話都不會說了,把一張紙塞到姜肆手里,指了指道:“這是那種藥丸里的所有藥材!” 姜肆拿在手中看了看,格外仔細,片刻過后,她從懷里掏出另一個藥方,臉上的凝重轉變?yōu)轶@喜:“這跟我們效果最好的配方只差了一味藥!” 周大夫恨不得也跳起來:“是啊是啊!說明我們已經很接近終點了!” “終點不終點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趕緊解決這次的時疫,周大夫,你快按照這藥方給徐大娘他們幾個服用,如果見效,就把藥分給每一個人?!苯羷傉f完,周大夫就領命轉身跑了,小老頭這時候腿腳還挺利索。 好消息很快就傳來,這次的藥劑對每個人都有效,只是有的人見效快,有的人見效慢,接連用過四日之后,連病癥最嚴重的徐大娘都已經好轉了。 將近半月時間,醫(yī)館將最后一個病人治愈,晚青山的寨民哭著跪地感謝姜肆,姜肆卻把在醫(yī)館忙碌了一個多月的太醫(yī)們推了出去,包括周大夫和周子芫,原本還覺得是件苦差事的太醫(yī)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百姓真心實意的謝謝,又覺得特別開心。 王諳把池塘女尸的案子查清,并且張布告示昭告天下。 一切都像蕭持他們猜測的那樣,這場時疫與三年前潁川周邊一個小縣發(fā)生的時疫是同一種,當時小縣直接封村,里面的人自生自滅,沒想到一個月之后縣民竟然奇跡般生還,就是因為有一個赤腳大夫找到了醫(yī)治這種時疫的處方。 時疫被消滅,蕭抉卻特意留下一個染病的人,一直秘密豢養(yǎng)著,快要死了就找下一個人代替,就這樣,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到了文秀,終于派上用場了。 其實蕭抉是想把病種投入到軍隊之中,晚青山只是他的一次小試驗,沒想到會被姜肆扼制,而蕭持又為了姜肆,甚至做出出宮陪她的決定。 蕭抉這才想利用這次時疫篡了蕭持的位,只要蕭持一死,他如何得到皇位根本不重要。 哪知道蕭持在后面等著他。 死在造反的當夜,也算死得其所了。 此事過后,醫(yī)館重新開張,姜肆把醫(yī)館交給了周氏父女,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也經常來醫(yī)館幫忙,后來干脆每日派一個太醫(yī)到醫(yī)館義診,所有人都搶著去。 秦歸玉回宮之后就閉宮不出,過了沒多久,她自請上隱靈山誦經念佛,為天下萬民祈福,隱靈山在齊地,她這一走,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老臣們上書想讓她留下,但太后也不是被陛下逼走的,何況她的理由是為天下人頌福,這是仁心德重的表現(xiàn),臣子們也不好說什么。 蕭持應準了太后的請求。 太后離京那天,蕭持沒去相送。 這么些年,秦歸玉一直以為盡管她跟蕭持之間親情淡薄,但兩人總還是有一條線連著。 其實那條線早就斷了,她不是今日才知道,她只是今日才希望有那樣一條線的存在而已。 秦歸玉沒法再奢求更多。 蕭持只要不恨她就好了。 姜肆在時疫期間忙早忙晚,做的比誰都多,一回宮才感覺疲憊,但她欠安兒的時間太多了,就想好好陪他幾日,結果小家伙卻勸她去休息,他每日要上課,寫先生留下的課業(yè),根本沒時間玩。 姜肆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連聲說好,將自己泛濫的母愛收了回來。 姜遂安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來走去寸步不離的小孩子了。 霍岐去冀北打仗雖然是假的,蕭持要去御駕親征卻是確有其事,只是因為這次疫病,將許多事的安排都打亂了,蕭持把北征的日子往后調了調,六月再離京。 因為卉州地勢偏南一些,在卉河流域上,一到季節(jié)洪水多泛濫,蕭持就打算北征的同時遷都,這樣文武百官也要跟他一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