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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撞倒在地,雖然瘦,但畢竟還是有幾十公斤的重量,沖擊力也不小。 地板發(fā)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嘶,他聽著就疼。 但蕭麒的臉上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令他深深懷疑他是機器人。 他甚至還在她撞過來的那一瞬間扶了一下她。 旁邊的安楠和林啟楨同樣是目瞪口呆。 他們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么莽。 倒是盧娜娜嫻熟地啟動了智腦,繼續(xù)狗狗祟祟地偷拍。 “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笔掲枳⒁曋澳氵€沒有那么正義,你只是想要知道母親當年去世的真相,可你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br> 綾織聽到這句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么抬起頭和他對視了:“是的,我的確想知道她去世的真相。您不知道,在她去世后,周圍的人都如何議論她:一個蠢女人,拋下自己年幼的女兒,留給惡毒的父親和繼母,根本就沒為孩子著想過,一點都不是個負責的母親?!?/br> 她努力地維持著語氣,別讓自己哽咽出聲。 “但我知道,她是個好mama?!本c織說,“我知道她好愛我,就算她很早就離開我,我連她長什么樣都記不清了,但她會喊我織織,會給我做rou丸湯,會給我織小圍巾——如果她是因為抑郁而自.殺,我不會責怪她;但如果她是被謀殺的,那么我一定要找出殺害她的兇手?!?/br> 她的目光如此坦然,如此無畏,真正地像一頭剛出生的小牛犢,初出茅廬,未經(jīng)世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會筆直而堅定地前進。 “不管代價是什么樣的,我已經(jīng)沒什么好失去的了?!?/br> 她的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 蕭麒沒有說話,他看著她,等她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等綾織終于緩和好情緒后,他用手一撐,站起了身,順手也把她拉了起來。 綾織站穩(wěn)之后,小聲地道了聲謝。 畢竟自己熱血上頭,把人家撞倒了,估計還疼的。 “長官,您不要緊嗎?” 蕭麒輕描淡寫地避開了她的問題。 “我會教你抵抗亞人的方法,但我還是有些事項要提前警告你:這只能是你的自保手段,而不是哨兵的常規(guī)訓練。你不是軍人,不必做到全力以赴,遇到危險的時候,要及時撤退?!彼⒁曋澳忝靼琢藛??” 他這是在提醒她,保證她的安全仍是首要任務。 綾織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明白?!?/br> “很好?!?/br> 下一刻,蕭麒再度抬手。 “亞人最擅長的就是精神控制,他們會入侵你的大腦,找出所有的記憶和感覺,以及你的弱點所在?!?/br> 他頓了一頓。 “所以你最好不要擁有一些諸如害怕毛毛蟲或者巧克力過敏之類的弱點?!?/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林啟楨就像一只好好地走在路上卻被人突然踢了一腳的流浪狗。 綾織明顯地困惑了一下,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了狀態(tài):“我是不會害怕那些東西的?!?/br> “那就好,否則這只會讓亞人更加容易地對付你,訓練的難度也會因此成倍地增長?!?/br> 他抬起的那只手終于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落下,那一瞬間,她的眼前一黑。 雖然經(jīng)歷過環(huán)境的經(jīng)歷只有寥寥幾次,但綾織的適應性很強,她立刻就閉上了眼睛,半瞇著眼睛適應黑暗的環(huán)境。 但很顯然,他這次并不打算讓她適應環(huán)境,再來對付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怪物”。 整個世界都搖晃了起來。 一幅幅的畫面很快地閃過她的眼前,就像一部斷斷續(xù)續(xù)的電影。 她看到五歲時mama給她織的圍巾,她坐在毛線籃里,不放過每一個無辜的毛線球……八歲時,她上了學,周圍的小朋友都指著她大聲笑她是沒有mama的野孩子……十一歲時,學校里組織冬令營,她是唯一一個去不了的學生,偌大的學??諢o一人,她坐在花園上發(fā)呆…… 這和之前給她做測試的導師不一樣,他的探知很溫和;但蕭麒的入侵更銳利、更冷硬一些,沒有任何的試探與觸碰,就這么大刀闊斧地闖了進來。 不,這不能讓他看到。 綾織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但蕭麒就像個寄生蟲,她沒法把他趕出去,她做不到。 緊接著,她感到那只摔傷的膝蓋重新劇烈地疼痛了起來,黑暗的世界不見了,她重新回到了東城區(qū)的警署,因為大腦的暈眩和刺痛感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跪坐在地上,因為著力點是膝蓋,所以她再一次光榮負傷。 “別讓我看到?!笔掲杈嫠?,“盡管我為你帶來了疼痛,但你至少能夠意識到我在入侵你。要知道亞人在入侵你思維的時候,你甚至都感覺不到他們在入侵你,他們只是在你的額頭上敲了敲,你就敞開了你的腦門。” 的確如此。 之前那個亞人控制她的思維做事的時候,綾織感覺不到任何不適,只是覺得自己渾渾噩噩,根本無法反抗。 “你該慶幸你是個哨兵,所以你還能意識到自己被控制。很多普通人直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笔掲枵f,“試著控制自己的思維和記憶,把它們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看到。無論是亞人還是我都不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