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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舊年是滄州軍,在右腿沒有受傷時,和葉莘湄在滄州住了十幾年,在那里遇見了已經(jīng)懷了他的母親,后來母親病逝,沈澈也在一場戰(zhàn)役中右腿負傷,再也無法騎馬,才帶著他和葉莘湄來到南谷,過起深居簡出的閑散日子。 但沈澈和葉莘湄對滄州的感情還是很深的,畢竟在那里待了十幾年,兩人又是十分好相與的,沈澈在滄州有許多相熟的同袍,葉莘湄亦與鄰里年歲差不多的夫人們玩得好,當(dāng)年離開滄州時兩人都還挺舍不得,在南谷時也總提起那些人。 故而等沈辭在軍中領(lǐng)職后,他們每年都會去滄州待上十幾天,當(dāng)年他們住過的老房子一直都還在,軍戶往往不會有什么變動,旁邊住著的人也還是那一批,他們喜歡會會老朋友,沈辭自然不會不同意他們回去,他們能開心他也開心。 只是這一次他后悔自己沒有早一點提醒師父師娘不要去滄州,前世滄州退戰(zhàn)不是發(fā)生在這個時候,這一世很多事發(fā)生的時間早晚全變了,連帶著與之相關(guān)的所有事都亂了。 師父師娘每年去滄州的時間都不固定,師娘在一段時間里身體比較好,他又不回家,他們也就去了,因而他也算不準(zhǔn)他們到底會在什么去滄州。 在得知滄州退戰(zhàn)時,他的眼皮就跳個不停,這一世許多事會變,有些事卻又像在冥冥之中依舊走向前世一模一樣的軌跡,無數(shù)個變數(shù)疊加在一起,又回到了原點。 每次他寫信回來,師父師娘都回得很快,這次卻久久未回,他就有了預(yù)感,恐怕前世他最不愿看到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他來去路上都沒休息,連東西都沒吃幾口,午后回到樂州時,已是一天一夜沒合過眼,眼下兩團淡青,一身風(fēng)塵仆仆,也顧不上回家換衣服,當(dāng)即就入宮去見謝如琢。 聽聞沈辭去了南谷,謝如琢也是一夜未得安眠,近日本就事多煩心,吃不下睡不好的,整個人十分憔悴,見沈辭急匆匆跑來找自己,猜到了什么,站起來撲到沈辭懷里,拽著他問道:“叔叔和嬸嬸不在南谷?” 沈辭點頭,疲憊不堪的臉上滿是后悔與自責(zé),聲音因許久不曾喝水而沙?。骸扒蟊菹陆o臣兵馬,允臣去救滄州?!?/br> 若不是謝如琢緊緊拽著他的手,他大概會跪下,謝如琢使勁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放棄滄州任何一寸土地,叔叔和嬸嬸也不會有事的,你別擔(dān)心……”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平時都是沈辭來安慰他,現(xiàn)在換了他來就腦子一團亂,“你、你先喝口水,你嗓子都啞了……” 沈辭倒是很聽話,端起謝如琢放涼的茶水一口喝完了,布滿血絲的雙眼又看向謝如琢,飛快說道:“裴元愷已經(jīng)準(zhǔn)備退戰(zhàn)棄城,滄州最北端的黎平縣首當(dāng)其沖,他這次就是要玩一把大的,不會管百姓的死活,只會把他的精銳嫡系軍全部撤走,城中留下的都是戰(zhàn)力一般的衛(wèi)所軍和因傷病殘廢賦閑在家的軍士,根本無力對戰(zhàn)。若朝廷也不去救,整個黎平縣就會被北狄人屠城。陛下,我承認我有私心,我的師父師娘現(xiàn)在就在那里,我必須要去救他們,我不能……不能讓裴元愷害死他們……” 謝如琢抱住沈辭拍他的背,讓他發(fā)顫的身體稍稍安定,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讓你去救他們,我會讓你去的?!?/br> “最好現(xiàn)在就讓我去,我不能等。”沈辭咬著牙道,“滄州的軍報送來京城最快要大半天,可能我們知道滄州危急時,那邊已經(jīng)撐了快一天了,再趕去馳援可能就……就來不及了……” “不會來不及的!”謝如琢看沈辭說到“來不及”時眼睛都紅了,心里也揪著疼,“我答應(yīng)了,你馬上去,你想帶多少人都可以?!?/br> 沈辭卻還保有冷靜,搖頭道:“一萬就夠了,急行軍不能太多,不然走得慢?!?/br> “好,聽你的。”謝如琢立刻去寫調(diào)兵的旨意,刷刷寫完又擔(dān)憂地抬頭看他,“但你答應(yīng)我,不要輕易涉險,也不要沖動行事,朝廷很快會派援軍過去?!?/br> “嗯,記住了?!?/br> 謝如琢松了口氣,喚來御馬監(jiān)的掌印蓋了印,交給沈辭,又捏了下沈辭的手,輕聲道:“會沒事的?!?/br> 沈辭知道今天自己這副模樣讓謝如琢擔(dān)心了,但他沒辦法做到不慌不忙,只能帶著些歉意地與謝如琢額頭相抵,手指撫了下他的眉眼。 像是輕軟的羽毛的眉眼上輕刮了一下,謝如琢眨眨眼,雜亂的思緒也跟著平復(fù)了許多,保證道:“你放心去吧,援軍很快就到,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我保證。” “嗯,你說的我都信?!鄙蜣o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清璩也要照顧好自己。” 沈辭說完就握著那卷圣旨一陣風(fēng)般走出了永寧宮,謝如琢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了蹤影才收回視線。 朝中不少人應(yīng)當(dāng)都猜到了裴元愷的意圖,退戰(zhàn)后朝廷拒絕談判,他更是未往前線派一兵一卒,撤去滄州后方諸事不管,若朝廷真的不打算與他坐下來好好談?wù)劊@然他就打算棄城,讓朝廷知道滄州若沒有他,就是這樣慘痛的結(jié)局。 前世他們真的來不及了,朝廷派援軍終究晚了一步,等沈辭趕去時,看到的就是滿城血流成河,他的師父師娘什么話都沒給他留下就死了。 謝如琢知道沈辭因為這件事痛苦得要瘋了,之后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裴元愷死,親手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送上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