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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垠的綠色之中,大大小小的房屋和棚屋錯落其中,從天上往下看,好像幾粒掉進草堆的稻谷,很快就會被饑餓的孩子撿走。遠處的小山上矗立著一座黑黢黢的城堡和一片鱗次櫛比的別墅,仿佛蒼鷹張開雙翼,要俯沖下來吞吃四方。 在一片片葡萄園的中央,便坐落著這座破敗的小教堂。沒有鐘樓,也沒有回廊花園,只有一棟孤零零的單層雙坡房屋,側(cè)面延伸出兩個小房間。原本的牧師受不了這里的貧苦日子離開了,現(xiàn)在只剩下塞弗林主教和兩個修女,依靠微薄的奉獻和后面的自耕地維生。 教堂門口立著一個巨大卻腐朽的木質(zhì)十字架,中央的鐵質(zhì)太陽早就掉在了地上,分教會沒有錢財,修女們沒有力氣,上了年紀的塞弗林也沒有能力,只好任它插在土地里朽爛。 清晨,兩個修女已經(jīng)灑掃了禮拜堂,去菜地工作了。塞弗林已經(jīng)跪了一夜,膝蓋都失去了知覺,思緒卻越發(fā)復雜。教堂大門的軸心也壞了,約好的木匠一直沒來,兩邊的門只能斜斜地倚靠在一起,往塞弗林身上照去一束狹窄的光,深深壓彎他的脊背,浮動的塵埃按倒老人花白的頭顱。 塞弗林喃喃念誦道: “……我們在天上的父,愿你的國降臨,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話音未落,兩扇大門嘩啦敞開。一道巨大的黑影伸出手,迅速地扶了一下,將木門卡回門框,隨后低頭彎腰,大步穿過兩排桌椅,來到講道壇前。 “……時限還沒到,先生,至少——” 塞弗林一邊說著,一邊顫巍巍地扶著講道壇起身,看了一眼,呆住了。 那是個身高直逼兩米四的少年,脖頸以下罩在一條粗帆布斗篷中,背上捆著兩把用布包裹的、形狀狹長的武器。少年有著一頭淺色微卷的金發(fā),以及一雙沒有瞳孔的藍紫色眼睛。 米哈伊爾·庫帕拉。 塞弗林沒有認出他來,卻認出了他放在桌上的那個人,顧不得膝蓋,匆匆上前:“彼得!” “他叫彼得嗎?”少年的聲音清亮,卻帶著濃重的疲倦,“傷口不深,我用圣水處理過,大概再躺兩天就沒事了。——勞駕,請問這里有空房間嗎?” “有的,請跟我來。”塞弗林迅速回答。少年道了謝,抱起彼得,跟著他進入了南邊的小屋。 屋子里有兩個房間,小一點的是兩名修女的休息室,大一點的那個落了灰塵,是原本的見習牧師的臥室。經(jīng)過同意,米哈伊爾將彼得放在兩位修女的屋子里,自己去另一邊打掃房間。 塞弗林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您是在哪里找到彼得的?” 米哈伊爾指了指西南方:“那邊的樹林里。” “沒有……沒有遇上獵狗么?” “狗?我打死了?!泵坠翣枬M不在乎地說。塞弗林嚇了一跳,咽了口口水,在胸口畫了個太陽十字,看起來很是不安,口中卻說: “那樣啊,那很好,好孩子,父神記念您的善心。您一定累了,留下來歇一會兒吧,這里有水和餅?!?/br> 年紀大些的修女正好聽見動靜,回來看看塞弗林老頭有沒有出事,聞言說道:“神父,我們沒有多余的面粉了?!?/br> 米哈伊爾很不好意思:“那,那樣的話就不用了,我不餓,來之前打過獵了?!?/br> 修女睜大了眼睛,抬頭看他。她大約是頭一個不被他的美貌打動,反而上來就訓斥的女孩:“您去哪里打獵?這是違法的!要是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米哈伊爾也很驚訝,他從來沒聽說過打獵還違法的事。他認為這個女孩應該聽得出來,填飽肚子的“打獵”最多是幾只野雞幾顆鳥蛋加上點野果子,這些東西丟在曠野里,就該是父神賜給過路人的食糧。 塞弗林卻無意說這個,輕聲說:“去吧,塞拉,做個餅來,再打點水?!?/br> “咱們已經(jīng)沒有錢了。”塞拉覺得塞弗林主教真是個不懂事的老頭,反正不是他做飯唄,“您要是還記得,神父,明天上午市政廳就要來收債了。不要覺得我吝嗇,神父,不要說一個餅,加鹽的湯咱們都快喝不起了!” 米哈伊爾翻了翻口袋,摸出兩枚銀幣,在斗篷上擦了擦,彎腰遞給她:“那么,這是我該做的,我的姐妹?!?/br> 修女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在胸口畫了個太陽十字,接過銀幣:“好吧,感謝您的慷慨,我的弟兄。抱歉,這段時間事情太多,那個房間很久沒打掃了,您可以先用我和西拉的房間。啊,我叫塞拉?!?/br> “不用?!标P上門之前,米哈伊爾說,“我叫米哈伊爾?!?/br> 塞弗林愕然看向他的臉,瞇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塞拉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邊走邊大聲說:“好吧,米哈伊爾。過會兒我來送水和餅!” 米哈伊爾轉(zhuǎn)過身去,打開小窗,輕輕吹了口氣,屋子里的蜘蛛網(wǎng)和灰塵便在一陣旋風中聚成一團,緩緩往窗外飄去。 窗戶是一扇設在高處的小小的木窗,米哈伊爾一關上,屋子里就黑了下來,但黑暗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阻礙。前主人走了之后,這間屋子大約被用作了儲物間,現(xiàn)在空空蕩蕩的,只有些雜物堆在角落里。米哈伊爾沒有找到床,只好解下斗篷鋪在地上。 少年把兩把武器擱在窗邊,緩緩解開身上的麻繩。 寬大的斗篷之下,數(shù)條粗繩將一把鋼鐵、藥箱和軟墊做成的椅子綁在他身側(cè)。此時,亞倫就坐在那張椅子上,在重重鎖鏈和白斗篷之下,靠在他的臂彎里熟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