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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后知心在線閱讀 - 皇后知心 第69節(jié)

皇后知心 第69節(jié)

    他雖沒說“火鳳”就是太后,可在場的有誰聽不懂他意中所指。太后氣的渾身發(fā)抖,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你這都是一派胡言!”

    別人看在太后的輩分上不敢與她叫板,宗正卻是并不怯他。老人家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道:“欽天監(jiān)就是干這個的,是不是胡言可不是太后您說了算。且就算太后心中疑惑,但如今陛下還在病著,就算為了陛下安康和天下百姓江山社稷,太后也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稍稍回避皇寺如何?”

    “憑什么讓哀家回避!哀家是先帝元后,是——”

    太后氣急敗壞的一句話尚未說完,不想門外又是一陣喧嘩,一眾侍衛(wèi)推門而入,為首的是領侍衛(wèi)內大臣程將軍并四位相爺和孔二老爺??锥蠣斅氏裙笆值溃骸疤竽锬?!請?zhí)竽锬锼∽?,由臣等侍奉娘娘先往皇寺避禍。娘娘請啟程吧!?/br>
    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太后自然怒火愈勝。卻不妨李相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交給一旁的小太監(jiān)呈給太后,一邊冷冷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您妄圖引誘陛下犯下人倫之罪,又禍亂陛下后宮導致陛下重病之事已經(jīng)在士子之間傳開。士林學子皆做檄文情愿處置太后,若是太后不走,恐怕就要有人逼宮清君側了?!?/br>
    ——這本是陛下為了逼太后離宮準備的后手,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便讓流言在民間暗自發(fā)酵。誰知太后竟算計到他的“清白”來,趙熠哪里肯忍,索性一邊將病情說的多危險,一邊讓孔二老爺造出聲勢來。

    士子總是永遠殷切期待充滿激情,也永遠保持憤怒被帶節(jié)奏。有國子監(jiān)親自下場,太后的“惡行”再也藏不住,為了江山社稷天下太平,這目無家國只將陛下當做孫家踏板的野心女人必須趕走!

    李相用下巴點了點太后手里的紙道:“這是其中流傳最廣的一篇檄文,如今已是大街小巷的傳揚開了。原先陛下憑著孝心親到國子監(jiān)替您開脫為您勉力壓制,可現(xiàn)在陛下倒下,您——恐怕還是不要在留在京中的好啊?!?/br>
    孫太后抖著手,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手里的紙張。一步錯步步錯,看著院子里站著的這些人物,她知道太后的身份長輩的名頭已經(jīng)無用,她也再無可能強留下來了。

    “好,好,你們這些大臣,就這么欺負哀家一個寡母,趁著陛下不在便想著要哀家的命!”她忍不住垂淚,亦是做最后的掙扎,一字一頓道:“哀家可以走,但哀家要見陛下!除非陛下親自開口,否則哀家絕不認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br>
    “太后娘娘好沒有道理!您都把陛下克病了,這會兒還想什么呢,是生怕不能到陛下跟前徹底克死陛下嗎?”

    不待他人回答,慧貴妃是徹底忍不了了,目視幾位大人道:“將軍和相爺還在顧忌什么?您幾位不是陛下的肱股之臣么?就這么坐視她謀害陛下性命?!”

    “罷了罷了,哪怕被人詬病幾句,總沒有比陛下的安危和社稷穩(wěn)定重要的?!弊谡龂@了口氣點點頭道:“程大人,勞煩了,請你去安排車馬護送太后出宮吧。”

    “你們敢!哀家就是不走,看你們誰敢——”

    太后的話再一次被打斷,驚怒的眼神徒勞劃過天空化作一片黑暗。虞枝心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倒在自己身上的太后娘娘推給一旁的宮女,拍了拍手奇怪道:“太后娘娘情緒激動暈了過去,你們都看著本宮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當然是看看你有多彪悍,竟敢一個手刀打暈太后。以及這臉皮是有多厚,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太后是自己暈倒的。

    虞枝心還真不怕。她底氣十足的一個個瞪過去,明明是她動手在先,卻是這些大人們紛紛垂下頭避開她的目光,仿佛是他們做了什么錯事一般。

    “太后暈了也好,請個太醫(yī)跟車,這就送她出宮吧?!?/br>
    皇后娘娘看著這一幕意外的竟不覺得驚嚇或離譜,仿佛慧貴妃做出這種舉動是情理之中。她甚至能鎮(zhèn)定的笑一笑對孔二老爺?shù)溃骸爸蟮氖聝哼€請父親和幾位相爺耐心對外解釋,非是陛下與本宮不肯侍奉太后,實在是天命難違,皇太后留在宮中只能相互損耗至國運不穩(wěn),皇太后人品貴重不免愧疚,這才主動要求出宮繼續(xù)修行,用余生彌補她為陛下帶來的傷害。”

    第137章 .夜游宮 · ?

    皇太后到底是被驅逐出宮, 陛下為防她在皇寺中死灰復燃索性在她離開時暗中給她的吃食飲用加了點兒料,想來再有三個月,這皇城又該辦一場喪事了。

    而朝臣和京中百姓對此全無察覺, 只看到太后離宮之后陛下的病就一日日的好了。宮中除了唐采女和紀采女懷著身孕, 這段時間備受寵愛的張丨寶林和姜寶林也前后腳的查出有喜?;屎笈c貴妃商議一番后上表皇帝陛下,準備擇吉日給幾位宮妃遷一遷住處。

    如先前長樂宮是沈貴妃管著,自沈貴妃去后,就剩下姜寶林和潘采女兩位小主住在里頭。這會兒姜寶林有了身孕,總得有人能捎帶手的照料著, 潘采女自個兒位份且不及姜寶林,指望她是指望不上的。

    而另一位有孕的張丨寶林情況更慘, 她自入宮時是被安置在明純宮的。明純宮先一位主位李嬪因查出鎮(zhèn)魘皇后和先沈貴妃自盡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后頭白嬪被陳寶林一把火燒死,并陳寶林和謝寶林也一塊兒沒了。

    如今宮中且傳聞明純宮里風水不好,張丨寶林懷著身孕聞著空氣中始終散不去的煙火味更是日日煎熬?;屎蟊愦蛩銓堌瓕毩诌w到明粹宮中,由明粹宮的韓貴人負責照料她。而另一位魏貴人則從明粹宮改到長樂宮,正好暫居主位照顧姜寶林。

    再有便是唐采女和紀采女也從永安宮里遷出——最初八位選侍被選入宮便是一塊兒都堆在了永安宮的四個偏殿里。兩位采女雖晉了位份又有了身子,但也仍是宮中的低位小主, 在陛下跟前且說不上什么話,因陛下和皇后都懶得過問, 便一直沒給她們挪動地方。

    皇后倒不是要針對她們什么, 不過是從未將她們看在眼里罷了。既然這回要重新整理小主們的居所, 才連帶著將這兩位也安排了,唐采女進了長樂宮由魏寶林管著,紀采女則去了明粹宮由韓貴人管著。

    這樣一來可謂是皆大歡喜, 后宮小主們無不稱頌皇后仁慈。連被改到長樂宮去的魏貴人都歡欣鼓舞——雖搬家麻煩了些,但也好過在明粹宮與韓貴人不尷不尬的日日面對, 且長樂宮怎么說也是當初沈貴妃住過的地方,裝飾布局且比明粹宮好出不少呢!

    皇后私底下倒是問過虞枝心要不要“認領”幾個大肚婆,被虞枝心果斷拒絕了。她一直表現(xiàn)的是連孩子都不耐煩,更別說往自己宮里塞其他女人??醉樻瓕λ@態(tài)度顯然并不意外,她自己膝下有兒有女,若不是職責所在也懶怠管這么多呢,不過是隨口知會貴妃一聲罷了。

    這兩人湊一塊兒念叨了小半日就把陛下的小老婆和即將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們安排的明明白白,還貼心的問陛下要不要再選幾個伺候的宮女子用著。畢竟后宮女子雖人數(shù)不算少,但能侍寢的也一雙手能數(shù)明白,且大半還都是位份最低的選侍,對陛下來說似乎仿佛真有那么些怠慢的。

    趙熠對女人本沒有太大的欲望,先前勤耕不輟是為了宮中局勢考量,如今帝位坐穩(wěn),自然沒必要日日被翻紅浪。尤其是前段時間被太后和冬橘惡心了一回,他差不多素了小一個月才招了貴妃侍寢,至于別的女人就更不想沾染了。

    他一味固辭,皇后娘娘在貴妃的提醒下也給足了他面子,直接讓孔二老爺找了幾個腦子靈活又不要臉還文筆好的拍了陛下一通馬屁,只把陛下比的如圣人轉世堯舜再臨,多么嚴于律己不肯放縱聲色不肯給朝廷和國庫增加負擔。恰逢江南雨患,皇后娘娘率后宮縮衣減食捐出不少銀錢布帛“為治災略盡綿薄之力”,不管最后落到江南道的百姓頭上能有幾分幾厘,至少皇族帝后的形象在百姓心中瞬間高漲了許多。

    至江南水患有驚無險的度過,并未造成太多百姓流離失所顆粒不收,嘗到甜頭的孔二老爺無師自通的再次給陛下吹起法螺。只道陛下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誠意感動上蒼才讓江南道如奇跡一般在如此可怕的水患中得以幸存,一定是陛下的真龍?zhí)熳育垰獗佑右环桨傩詹拍苡写私Y果。

    四相對于這位國丈大人拍馬屁的技術簡直嘆為觀止。不過百姓和士子卻是不同,這般有理有據(jù)還帶點兒神話考據(jù)的故事才是他們的最愛。由他們口口相傳,又有江南道僥天之幸死里逃生的百姓作為“佐證”,陛下在這一瞬幾乎成了民心所向的圣人君主。

    趙熠完全沒想到自己后宮兩個女人的隨意安排能安排出這樣的效果。雖然其中運氣的成分居多,他一開始也只當是皇后和貴妃想刷點兒好名聲——他對此倒是沒什么反對的,誰不是靠著一張臉活著?后宮妃主們善待百姓心懷天下,說出來他這皇帝也有面子,總歸不用他出錢出力,他不過是首肯一句就完事兒了。

    可沒想到孔家二老爺居然是個大才??!趙熠興奮的拉著虞枝心從事前說到事后,直說的貴妃打了個哈欠轉移話題:“陛下和臣妾這么個大美人兒在一塊,如此良辰美景之際可以不要一直夸一個老男人么!”

    “怎么,愛妃吃醋了?”皇帝陛下心情甚好,一點兒沒覺得冒犯,甚至忍不住逗她:“要不然你也說點兒什么讓朕吃吃醋,就算咱倆扯平了?”

    “那也得臣妾見過幾個男人才能讓您吃醋啊,見天兒眼里就見著您了?!辟F妃娘娘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無奈實在困的淚眼婆娑,只能揉了揉眼睛怒道:“孔二老爺就是仗著個國子監(jiān)有幾個筆桿子罷了!趕明兒臣妾找程將軍要幾個武狀元去,也讓他知道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趙熠噴笑:“你困了就睡,說什么胡話呢,狀元榜眼探花皆是文人,哪有什么武狀元的?”

    “若是沒有就讓他們考么!”虞枝心到最后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清了,只嘀嘀咕咕嘟囔道:“文人筆桿子寫錦繡文章,武人靠拳腳就不能分出個高低么?我倒是聽天橋說書的說什么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天子門生光有舞文弄墨的怎么行,也得有保家衛(wèi)國的才算完整啊?!?/br>
    她說完倒頭就睡,甚至隱約能聽到幾聲小呼嚕。趙熠的腦中卻像是瞬間被什么點亮:是了,他靠著這波名聲好歹收攏了不少文臣和天下學子士人的心,可軍中被周相李相把持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若是能出這么個武狀元——

    想想當初科舉制是怎么一步步把世家壟斷的舉薦制玩崩了取而代之的,趙熠的心就開始狂跳不止。他當然知道事情急不來,但是只要有了方向就無妨。了不起先在禁軍中選拔,先給個閑職榮譽,慢慢的一點點的讓武人看到了好處,到時候就不是幾位兩位相爺可以攔得住的了。

    “好寶貝,你當真是旺朕?!?/br>
    皇帝陛下心潮起伏,一瞬間已經(jīng)想到了太多主意,又必須壓制住自己冷靜下來。朝堂上那些老狐貍不好對付,他必須冷靜下來想清楚想明白了才能將這件事做成他想要的模樣。

    他摸著貴妃的秀發(fā),深情的注視著睡得踏實的嬌媚容顏。他怎么都不會覺得這是貴妃深思熟慮后故意演這一出,這必然是貴妃困的腦子漿糊了隨口說來,卻被他英明神武的看出其中機遇。

    他需要的并不是一個女丞相為他出謀劃策。任何人只需比他更聰明都會讓他感受到威脅。他更不愿意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有野心,野心在他心里就意味著背叛,而他一定不會縱容他控制所及的任何人擁有背叛他的力量。

    他需要的是被人高高捧起然后仰視,是反復被認可被崇拜被敬愛。就算是他的動心,他的愛意,也是建立在這一切之上,他信任的同時從不憚用最陰暗的揣測試探人心,而靠每一次試探的結果加深愛意。

    虞枝心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閉著眼放松身體發(fā)出悠悠的呼吸聲,唯有腦子里一片清明。她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陛下的信任和寵愛,如果她的目的就是如此,她就已經(jīng)成功了。

    可是還不夠。虞枝心清醒而自嘲的想道。后宮女子的悲哀就是一生榮辱都系在男人身上——無論是作為妃子還是作為母親。而她的地位顯然還不足以讓她高枕無憂——無論是作為妃子,還是母親。

    她需要繼續(xù)增加自己在這個男人心里的權重,在這個男人愛她愛到就算察覺了她的野心她的欺騙也會因下不了手而選擇自欺欺人的為她開脫縱容她做任何事之前,她只能投其所好不斷獲取他的信任。

    與此同時,她更不會放棄對朝堂的試探。和程家聯(lián)手染指軍伍不過是她做出的第一步,只要那些朝臣能明白她有足夠的影響力帶給他們前途,她就再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

    太后曾經(jīng)做到的,她終將做到。太后最后功敗垂成的,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轟隆——”

    初夏的雷雨說來就來。閃電劃破天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著水汽快速靠近,又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小崔公公敲了敲門進來,小聲稟告道:“陛下,皇寺里傳來消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薨了!”

    第138章 .鳳池吟(上) · ?

    因太后娘娘薨逝, 皇城內外又是一片素縞。京城百姓和官員記不得這是近年里的第幾場盛大的喪事了——從皇后到貴妃到太后,還有孔太傅死時特旨哀榮,仿佛就是這幾年內, 大家已經(jīng)對治喪的流程熟門熟路, 甚至習以為常起來。

    太后身份崇高,又是陛下嫡母,按說應該以極高的規(guī)格并京中朝臣命婦一同入宮哭靈才合規(guī)矩。然因幾個月前太后鬧出來那一出,如今流出的傳聞倒成了太后命格與京城犯沖,實在不宜大張旗鼓的在皇城里治喪。陛下聽了欽天監(jiān)的諫言又與文武百官商議過一回, 決定干脆將靈堂道場擺在皇寺中,及太后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后便葬入先帝陵寢, 不需再往京中折騰這一回了。

    又道太后母儀天下愛護百姓崇尚節(jié)儉,臨終前曾有遺言,并不需為她而擾了百姓日常生活起居。及七七之后京中百姓就可撤了素衣素縞,只陛下感懷太后撫育之恩,愿為太后服素齋戒百日以盡孝道。

    皇后娘娘另上表稟奏陛下,言太后素來仁慈愛護晚輩,想來以太后并不愿看到陛下的妃妾懷著身孕為她哀毀。因此宮中有孕的張丨寶林, 姜寶林,唐采女和紀采女不必往皇寺祭拜, 只用在宮中起一處佛堂每日三趟上香禱告盡了心意便可。

    陛下自然恩準。畢竟皇寺路途遙遠, 這幾位車馬勞頓之余若是出點子什么意外才更麻煩。便是幾個皇子公主也最好待在宮里別往外跑, 小孩子畢竟體弱,去了皇寺吃不好睡不好的反而讓人憂心。

    群臣對此沒什么異議,便是禮部尚書這老學究都覺得以太后回宮后的表現(xiàn), 陛下和皇后肯一同去皇寺為太后守過頭七已經(jīng)是做足了孝順。至于輟朝七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皇寺與京城只有半日路程, 有什么緊急公務也可隨時送到陛下手中。

    皇后既是要和陛下一塊兒走,后宮便又交到慧貴妃手上。孔順姝在宮中磨礪了這一年多,已經(jīng)不像初入宮時那么單純。她約莫察覺到慧貴妃或許并不如表現(xiàn)的直白貼心,但既然兩人還沒有利益沖突需要互相算計,她也能放心將坤和宮與龍鳳胎托付給她照顧。

    虞枝心將皇后的態(tài)度轉變看在眼里,少不得生出幾分唏噓。沒有誰會永遠呆在原地傻傻的被人利用的,那些蠢人都消失在時間里,唯有不斷認清現(xiàn)實認清自我的人才能堅強的活下來。

    而她——自隆治九年入宮,到如今的三年里她熬過了多少人,也熬死了多少人。有時恍惚中她會覺得自己是個年歲已高容顏蹉跎的老者,麻木而淡漠的看著那些年輕女子勾心斗角言語試探。可再往前看,她的前途與那些女人別無二致,依舊飄搖在無情的歲月中。逼著她不得不一步步堅定的往前走,哪怕是踏著別人的鮮血與命運。

    她說不好今后會和皇后如何相處。哪怕今日有了默契,可等到三年后五年后呢?等到她跟前的養(yǎng)子和皇后的嫡子開始進學,等到朝臣開始在皇子們身上下注,就算她能夠不為所動,皇后又真的可以淡然處之么?

    而這還是“遠慮”,眼前更不乏“近憂”。她哪里看不出陛下痼疾萌發(fā),看不得女人對他清醒而疏離。要不是太后娘娘死的及時,皇帝已經(jīng)有了撩撥皇后情感的打算,以這男人威逼利誘無孔不入的手段,誰又知道孔皇后能堅持多久?

    女人一旦陷入對男人的同情執(zhí)念與占有欲中不可自拔,腦子也就跟著變得偏執(zhí)了。也不必說皇后將一腔心血都放在兩個孩子上,對陛下仿佛沒什么興趣。這孩子可也是陛下的嫡子嫡女,只消陛下對孩子的態(tài)度變化,皇后就算被逼著也得配合皇帝的表演。

    畢竟不是誰都像她一樣總會在心動的瞬間被陛下的“真心話”一棒子打醒,或是如一盆冷水兜頭給她一個透心涼。虞枝心自認為自己從小看過的聽過的男歡女愛虛情假意足夠讓她清醒,可她若不是仗著自己的特殊能力,又有多少次已經(jīng)踏入陛下的溫柔陷阱之中。

    而皇后——她忍不住苦笑,皇后身邊的兩個大宮女都是陛下的眼線,唯有一位芳齡姑姑既說得上話也肯為皇后考慮,但依舊是個肯為了鉆營而妥協(xié)的人。所謂日積月累水滴石穿,陛下都不必動用他足夠欺騙性的面容和巧舌如簧,只需他想,光靠著“耳邊風”就能讓皇后生出許多焦慮,以此改變皇后的想法和態(tài)度。

    連她都能想到做到的事,陛下不過是先前騰不出手也不屑于對孔順姝下手,只要他起了心,就沒有他哄不到的女人。虞枝心重重嘆了口氣,她實在不想跟女人們斗,斗來斗去都不過是陛下營造的斗獸場中徒勞奔命的玩意兒,無論勝負都是如此的悲哀。

    而最悲哀的是她能看得透想得通,卻什么都改變不了。虞枝心抬頭看著天邊漸漸沉下的太陽余暉,愈發(fā)堅定了她的打算?;实蹖λ皇遣缓?,但這份“好”太虛無太易碎,與其將命運期待寄托在一個靠不住的男人身上,不如自己成長起來展露崢嶸,成為別人的命運和期待!

    ……

    太后的孝期過的乏善可陳。虞枝心有時候都忍不住與白桃吐槽幾句,陛下身為皇帝是總在“賣身求榮”和守孝禁欲間反復橫跳,好不容易碰到太平日子定是宮妃小主扎堆有孕的時候,可見他在睡女人這一塊還不如普通官宦或是土財主來的自在些。

    好在陛下并不知他的愛妃在背地里如何毀譽,且他對睡女人的熱忱也遠比不上在朝堂上攫取權利。皇帝陛下在太后孝期對所有女人都淡淡,唯一特意來了一回長禧宮里見慧貴妃,卻是來問她關于武狀元的想法的。

    貴妃娘娘自然是懵著一張臉一問三不知,甚至根本不承認這話題是自己提起。被陛下多問了兩句,索性反咬一口是陛下無理取鬧,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栽贓嫁禍個干政的罪名。

    陛下看著撒潑打滾假裝哭天抹淚的貴妃娘娘實在哭笑不得。就貴妃破脾氣和直腸子還干政!就她那敢一手刀砍暈太后的膽子,若是沒他在背后撐著,早就被人抓住把柄打殺了去了。

    總歸陛下拿這與小人無二的小女子實在沒辦法。好在他也沒想著靠貴妃拿主意,今兒來也不過是想看看這幸運星能不能再帶給他點兒別的靈感。只他這邊琢磨著,貴妃娘娘又不愿意了,隨意抹了把臉跑來對他指手畫腳的勸道:“正所謂術業(yè)有專攻,別說是臣妾,便是陛下又在行伍軍中待過幾日?陛下與其在這兒沒頭蒼蠅般的找臣妾的茬兒,何不干脆問問朝中將軍們的意見?”

    “朝中的將軍們還不是聽周相和吳相的。那兩個老狐貍才不肯朕從他們的地盤上分一杯羹。”

    慧貴妃撐著腦袋想了想:“不是還有個程將軍么?他領侍衛(wèi)內大臣的官位可是陛下給的,難道他也用不得?”

    皇帝顯然有幾分猶豫,貴妃娘娘便偷偷翻了白眼,嘴上倒是天真十足的單純疑惑:“他是和周相吳相一樣不情愿替陛下辦事?臣妾還當他是您心腹呢?!?/br>
    陛下苦笑著搖搖頭:“朕還沒問過他——他雖然是朕的心腹,可誰知他又是怎么想的?”

    他可不想給他人做嫁衣裳,只讓程將軍賺足了軍士的擁戴。萬一扶起了一個程將軍,這程將軍又變成周相吳相第二,他什么時候才能將權利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是陛下也不可能真的去率軍打仗啊,只要程將軍是給陛下做事,您管他什么想法呢!”

    她拿自己宮里的瑣事舉例:“就像玉塵——便是當初沈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如今照料二皇子的。臣妾也不管她怎么想,也不管她忠心于誰,反正她和二皇子在長禧宮里住著,便只有臣妾拿捏她,絕對沒有她反過來讓臣妾不痛快的。臣妾從沒想過讓下人都忠心護主的,可她們得明白若是沒了臣妾她們都得倒霉,您說她們有幾個膽子不聽臣妾的話?”

    趙熠想了想,慢慢點頭道:“……你這說的雖然粗鄙簡單,聽著倒也不無道理。”

    貴妃娘娘對這個評價不太滿意,扭著身子撒嬌不依:“陛下說誰粗鄙呢!”

    皇帝陛下憋著笑連連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朕是說貴妃說的十分有理,讓朕受益匪淺。”

    貴妃娘娘便得意道:“臣妾本來就說的十分有理!依陛下的意思,這什么武狀元的活兒最重要的便是辦事的人得把陛下的意思說清楚說明白,讓這些人知道是陛下拿的主意選拔武狀元,往后給官位給機會也是陛下的意思。至于經(jīng)手做這件事兒——自然是誰能做就誰做咯?”

    她且笑道:“臣妾聽過的武將都不多,除了太保和太尉也就程將軍了。既然程將軍是靠著陛下才有的今日,就算他心里有什么意見,想來也是根本不敢推辭,必須接下這燙手的山芋的吧?”

    第139章 .鳳池吟(下) · ?

    皇帝陛下雖一直也是偏向于讓程將軍來做這件事, 但在他的想法中,辦好武舉對承辦之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偏慧貴妃說的仿佛是什么危機四伏的任務一般,不禁皺眉不悅道:“明明是留名青史的好事, 朕給他做才是朕的恩典, 怎么就成燙手的山芋了?”

    貴妃娘娘在陛下面前向來是直言極諫的,這一回也是一副理所當然模樣說道:“臣妾雖然不懂朝廷的事兒,但也管過幾日宮務,就拿宮里打個比方。如果一邊兒是討好了內務府總管升上來的管事,一邊是靠公平選拔選上來的人才, 雖然每個人情況不同,但若從大面上算, 定然是選拔來的比關系戶更能干些?!?/br>
    她笑道:“這武試是個什么章程臣妾不知,但以臣妾猜測,定然還是比出來的比走關系上來的要能耐些的。您且想想,以往想當個武將要找周相和吳相的門路,如今有了這條如科舉一般直接成為天子門生一步登天的法子,那些真有本事卻沒門路的人自然會往這條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