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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病嬌叔叔陪葬后 第15節(jié)

    馬車停在垂花門外,林虞慢慢向凌園步行,在抄手游廊下與一位婦人迎面而遇,那婦人約摸三十來歲,身著鳳穿牡丹繡金線褙子,頭戴赤金鑲珠發(fā)冠,面龐圓中帶方,端的是富貴威嚴(yán)。

    婦人垂眸打量了林虞兩眼,開口問道:“你就是二夫人?”她嗓音尖利,語調(diào)微揚(yáng),帶著泠泠的敵意,似有居高臨下之感。

    林虞有些不喜歡面前的婦人,不過也并未失禮,點(diǎn)點(diǎn)頭回道:“正是?!?/br>
    話音一落,那婦人就變了臉色,眸中滿含怒火,嘴唇繃成一條線,原本就四方的下巴此時看起來更加冷硬。

    她回頭對身后跟著的下人道:“還不趕緊動手,把林虞這個賤人給我綁起來,她是個什么東西,一個落魄官家之女,竟也敢砍殺我的瀟兒?!?/br>
    林虞這才明白面前之人是王云瀟的母親云山郡主,云山郡主是霍親王獨(dú)女,深受霍親王寵愛,性子也養(yǎng)的十分跋扈,有她欺負(fù)別人的份,決計不會吃半點(diǎn)虧。聽聞自己的女兒被林虞砍殺,差點(diǎn)去了半條命,直接帶著人就進(jìn)了則陽候府。

    云山郡主的下人狗仗人勢慣了,直接就拿著繩子上前,想要把林虞捆起來,林虞退后一步,身后的兩個護(hù)院上前和云山的下人纏斗起來。

    云山郡主有備而來,帶的下人都是高手,只過了七八招就占了上風(fēng),護(hù)院雖極力護(hù)主,終究寡不敵眾,被云山的人死死摁在地上。陸府的下人被趙氏知會過,對面前的打斗視而不見,徑直躲到一旁,偷偷嗦著眼看熱鬧。

    云山譏笑一聲,乜著林虞道:“山雞也配跟鳳凰斗,你這樣下賤的人,只配給我瀟兒提鞋。今日我就要教教你什么是高低貴賤?!?/br>
    說完揮手示意,讓下人捆住林虞,押著她進(jìn)了王云瀟的園子。王云瀟剛喝完藥,正趴在床上休息,背上綁著厚厚的繃帶,乍一看像一只帶殼的蝸牛。

    房門被人推開,云山郡主徑直走了進(jìn)去,王云瀟一看到母親就嗚嗚哭了起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憔悴。云山郡主坐到床邊,拿出帕子給王云瀟擦眼淚。她統(tǒng)共就生了兩個孩子,王云瀟還是老幺,她捧著養(yǎng)了這些年,怎么就被一個賤人給欺負(fù)了。

    云山郡主一邊給王云瀟擦眼淚,一邊心疼道:“瀟兒莫哭,母親把林虞那個賤蹄子綁過來了,我這就讓她給你磕頭認(rèn)罪?!?/br>
    語罷,林虞被下人押了進(jìn)來,她雖被五花大綁,卻一點(diǎn)也不顯狼狽,目光平和,不卑不亢,十分有氣度。

    王云瀟不由就想起了林虞揮刀劈開衣柜的景象,她顫抖一下,目光瑟縮,她雖痛恨林虞,卻不敢在徒生事端,磕磕巴巴道:“母親,還是算了吧!”

    “什么?”云山大驚,她特地從家里跑到侯府來給小女兒撐腰,沒想到她這女兒竟畏畏縮縮起來,膽子這樣小,哪里像是她云山的孩子。

    云山抬起下巴對下首站著的下人命令道:“把林虞摁到地上,今日她不給我女兒磕頭道歉,就甭想活著走出這房門。”

    話音一落,就聽到一陣譏笑“云山,你身上的戾氣可真重,你要是把我的小嬌妻嚇壞了,我就把你的骨頭剔下來喂狗吃?!?/br>
    傳進(jìn)來的聲音輕緩悠揚(yáng)、語調(diào)淡然,甚至還帶著一絲玩笑的意味,卻嚇得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云山的手下俱拔刀出鞘,警惕地盯著來人。

    陸憫懶懶走到屋內(nèi),眸中噙笑,白皙纖長的手指中間夾著一片翠綠色柳葉,輕輕一彈,那柳葉就割斷了林虞身上的繩子。林虞莞爾一笑,抬手將繩子扔到地上,走到陸憫身旁,與他并排站在一起。

    陸憫今日挽了頂髻,穿青色棉麻衣衫,看起來像一個落拓書生,和林虞站在一起倒也登對。

    他拉起林虞的纖纖玉手放在手心,輕輕揉捏著,漫不經(jīng)心道:“云山有沒有嚇到你,為夫給你出氣呀!”

    林虞搖搖頭,與頂級魔頭相處久了,又如何會懼怕小鬼。云山郡主看著狠厲,與陸憫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云山是下嫁給王尚書的,成親后,整個王家都對她禮遇有加,從未有人敢忤逆她,她跋扈慣了,一點(diǎn)窩囊氣都受不了,聽了陸憫的話,立馬就想反唇相譏。

    話還沒出口,就覺得袖口被人輕輕拉了一下,低頭一看王云瀟正沖著她搖頭,王云瀟神色慌楚,眸中滿是乞求之色。

    云山知道女兒的意思,女兒不想讓她和陸憫正面沖突。陸憫不同于一般官員,他本人陰鷙毒辣、武功蓋世,可于頃刻間取人性命,手中還握著可監(jiān)察百官的情報機(jī)構(gòu)監(jiān)察院,若得罪了他,不僅性命堪憂,就連王尚書的官位恐怕也坐不安穩(wěn)。

    云山郡主沉著臉,攥緊衣袖想忍下這口氣,可一看到王云瀟背上長長的傷口,怒火就抑制不住熊熊燃燒起來。

    她氣沖沖對陸憫道:“陸憫,你也就是我們趙家的一條狗,我堂弟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一個供人使喚的奴才,還敢在主人面前狂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痹粕绞钱?dāng)今正經(jīng)的堂姐,雖和圣上來往不多,身份卻很高貴。

    她的話不可謂不重,連林虞都變了臉色,陸憫卻連眉頭都沒皺,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慢悠悠道:“郡主說的對,我就是一條狗,不過你連狗都比不上?!?/br>
    陸憫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云山卻覺得有一股疾風(fēng)襲擊在她的腿彎處,她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就跪倒在地。

    云山素來要面子,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下跪,簡直跟要她的命差不多,她又氣又惱,對垂立在一側(cè)的下人吼道:“你們都死了不成,杵在原地做什么,還不過來扶我。”

    侍衛(wèi)們?yōu)榱擞懺粕綒g心,爭著搶著去扶她,離云山最近的那個人眼看著快要到她跟前了,卻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侍衛(wèi)身后的人紛紛涌上來,可不知為何,離云山最近的那個人總會莫名其妙摔倒在地。

    侍衛(wèi)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將目光投向陸憫,只見他正拿著柳葉玩兒,輕輕一擲,那柳葉就能把人擊倒在地。他們這才明白為何無人能近得了云山的身。

    云山恨恨看了陸憫一眼,這個狗東西,誠心想讓她出丑,她可是圣上親封的郡主,怎能被一個奴才戲耍。旁人近不了她的身,她就自己站起來,總不能被陸憫這廝看笑話。

    云山的腿還疼著,使不上力,她雙手撐地,用臂力把自己支撐起來,剛剛站定,腿彎又是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又跪倒在地。她被氣的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云山惡狠狠盯著陸憫,咬牙切齒道:“陸憫,你不要欺人太甚?!?/br>
    陸憫慢悠悠走到云山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嗤笑道:“今日你若不給林虞磕頭道歉,就甭想活著走出這房門。”

    “你……”云山氣急,聲音卡在嗓子里,簡直像要炸開一樣。她云山上拜天地,下拜君親,林虞是什么東西,哪里有資格受她的叩拜,要她給林虞磕頭,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云山自不會輕而易舉給林虞磕頭,她挺起脊背,直直地跪在地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似乎是想和陸憫耗下去。

    陸憫連正眼都沒分給云山,他翹起二郎腿坐在玫瑰椅上,拿出袖兜里的木頭,慢悠悠雕刻,一邊雕一邊對林虞道:“上次雕的桃子太粗糙,為夫重新雕一個精致的送給你,這次一定要雕的惟妙惟肖、纖毫畢現(xiàn)?!?/br>
    臥房里那雙顏色雪白,頂頭尖尖,與身前的凝脂有□□分相似的雕刻浮現(xiàn)在林虞腦海中,她小臉一熱,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見過不要臉的人,可沒見過如陸憫這般登峰造極的,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呀!

    陸憫抬頭看了林虞一眼,只見她面紅如血,低頭凝視著地面,羞的連頭都不敢抬了,他嘖嘖兩聲,小姑娘家家的臉皮就是薄。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云山跪的雙腿發(fā)麻,膝蓋處疼得連知覺都沒有了,她既難受又氣憤,恨不得手刃陸憫,她是圣上堂姐,自出生后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如今竟在陸憫處受了奇恥大辱。

    越想越覺得不甘,云山捏緊雙拳,倏得站了起來,來沒來得及開口訓(xùn)斥陸憫,就看見一片柳葉從陸憫手中飛出,那柳葉帶著千鈞之勢狠狠擊在她的腿彎,她雙發(fā)軟再次跪到在地。如此反復(fù)了三四次,她實(shí)在支撐不住,整個人摔到在地。

    王云瀟趴在榻上,小聲抽泣起來,母親驕傲了一輩子,怎甘心在下人面前被人折辱,她若真的當(dāng)場給林虞認(rèn)錯道歉,以后還有什么顏面支使下人,也不必再在王家當(dāng)家做主了。

    王云瀟攥緊身下的錦褥,憤憤地看向林虞。若不是林虞把林歲帶到陸家,她就不會推林歲,她若是不把林歲推到池塘,林虞就不會拿刀砍傷她,母親也不會為了給她出氣受辱。

    王云瀟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憤恨,今日這事她暫且記在心上,待來日有了機(jī)會定要報仇雪恨,現(xiàn)下不是置氣的時候,她得放下身段先給母親解圍。

    她提高聲音哀求道:“二爺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替母親給二嫂磕頭道歉,您就讓我母親起來吧,她年紀(jì)大了身子不好,跪的時間長了身子受不住?!?/br>
    說完就作勢起身,拉出想要磕頭認(rèn)錯的架勢,她的動作十分緩慢,本以為陸憫會看在她身受重傷的份上阻止她磕頭,沒想到他竟像是在看好戲一樣,瞇起眼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猶豫一下,想找個托辭,托辭還沒想出來,只聽陸憫戲謔道:“你倒是磕頭呀!”

    王云瀟身子一晃,差點(diǎn)暈倒,她的傷口還沒愈合,若真的磕頭下跪,傷口勢必開裂,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昨日的痛楚,她調(diào)轉(zhuǎn)目標(biāo)向林虞哀求道:“二嫂,您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就……”

    話說到一半,只聽林虞截住話頭,慢悠悠道:“六弟妹謬贊,我可沒你說的那樣好,我這人眥睚必報,斤斤計較,小氣的很,若是吃了虧,定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六弟妹既然對令母一片孝心,想要替她磕頭認(rèn)錯,那就只管來吧?!?/br>
    林虞原本是站在陸憫身邊的,說完話以后命下人把太師椅放到拔步床旁邊,她端端正正坐到太師椅上,溫聲道:“六弟妹身子不適,無需下床跪拜,你就在床上給我磕頭吧!”

    王云瀟又晃了一下,感覺太陽xue都快爆裂了,她原以為林虞會為了在陸憫面前維持賢惠溫淑的形象,阻止她磕頭,沒成想她竟痛痛快快答應(yīng)了。林虞以前蠻要面子的呀,如今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王云瀟咬咬牙,不情不愿地給林虞磕了一個頭,身子彎下的那一刻,劇痛從背部傳來,疼的她幾欲昏厥。

    林虞淡然一笑,溫聲道:“你既知錯了,就應(yīng)當(dāng)謹(jǐn)記今日的教訓(xùn),以后需謹(jǐn)言慎行、以人為善,莫要動那些歪的斜的壞心思?!?/br>
    她姿態(tài)悠然,神情恬淡,似長輩教訓(xùn)晚輩一般諄諄教導(dǎo),王云瀟被氣的抓心撓肺卻也無可奈何,她忍著背部的疼痛,道了一聲“是”,而后才緩緩坐直身子。

    林虞不再理會王云瀟,慢慢走到陸憫身邊,伸手扶住他,柔聲說道:“快到午時了,您想吃什么?”

    陸憫認(rèn)真思索了一瞬,回答道:“糖炒栗子?!?/br>
    林虞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去給您炒?!?/br>
    二人相擷出了房門,剛合上門,屋內(nèi)就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云山從多寶閣上拿起花瓶狠狠摜在地上,花瓶應(yīng)聲而碎,四分五裂。她又接連摔了好幾件瓷器,依然不能紓解心中的郁悶之氣。

    她風(fēng)光了大半輩子,沒想到今天竟被小輩欺負(fù),讓她在下人面前丟盡了臉,云山郡主咬牙切齒,暗暗決定來日一定要將陸憫和林虞踩在腳下,一雪前恥。

    林虞回到凌園后直接進(jìn)了廚房,灶臺上放著新鮮的板栗,她用菜刀給板栗破了口,而后把板栗放到加了蜂蜜的油鍋里煎炒,不到一刻鐘甜絲絲的香味就從鍋內(nèi)飄了出來。

    林虞把炒好的板栗盛到甜白瓷盤子里,潔白的盤子襯的板栗紅彤彤油亮亮,誘人至極。林虞忍不住嘗了一個,又甜又糯,比以往做的都要好吃。

    林虞端著板栗走出廚房,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一陣琴聲,那琴聲如秋潭水落,皎月出塵,清幽曠遠(yuǎn),樂如其人,彈琴之人定是心境開闊、高潔端方之輩,俗人是彈不出這種琴聲的。

    林虞一邊欣賞曼妙的琴聲一邊往臥房走,離臥房越近,琴聲越清晰,待走到臥房門口,才發(fā)覺那琴聲是從臥房傳出來的。

    她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只見山水屏風(fēng)前多了一把蕉葉古琴,琴身漆黑油亮,琴底仿蕉葉之莖,形狀精妙。

    陸憫身穿白色寢衣坐在琴前,他披散著頭發(fā),信手撥弄琴弦,泠泠琴聲從他指間傾瀉而出,猶如天籟。狹長的丹鳳眼沉靜無波,猶如靜寂無聲的潭水,深沉又寂寥。

    林虞站在門口,一時有些錯愕,感覺像是做夢一樣,面前的陸憫與她心目中的陸憫判若兩人,壓根對不上號。她悄悄掐了掐手指,指肚上印出一個月牙形的紅印,怪疼的。

    難道沒有做夢?可若是沒有做夢,又如何會出現(xiàn)錯覺?

    怔忪間陸憫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我彈的可好?”

    林虞點(diǎn)點(diǎn)頭,下意識說道:“很好?!?/br>
    只聽陸憫又道:“我新學(xué)了十八1摸,比這個曲子還要悅耳,現(xiàn)下就彈給你聽?”

    林虞一哆嗦,差點(diǎn)打碎手中的盤子,這果真是陸憫,她沒有做夢。她迅速抬頭看了陸憫一眼,只見他正大喇喇瞧著自己,神色認(rèn)真,似乎真的在詢問她的意見。

    她端著盤子走到八仙桌旁,輕輕坐到桌旁的杌子上,低下頭剝栗子,一邊剝一邊小聲說道:“十八……十八1摸不好聽,您換一首曲子彈吧?!?/br>
    青天白日的,若是讓人聽到他們夫婦二人在屋內(nèi)彈十八摸,以后還怎么見人,陸憫不要臉,她可要納!

    陸憫勾唇一笑,捏起身前的頭發(fā)來回把玩,他慢悠悠道:“你年紀(jì)輕輕的竟聽過十八1摸?是哪個不長眼的帶你去聽的?!?/br>
    十八摸是坊間的yin1穢小調(diào),調(diào)子雖朗朗上口,唱詞卻低俗污1穢,斷進(jìn)不了世家大族的門楣,只有那些上不了臺面的青樓女子為了招攬客人才會彈奏。

    林虞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官家女子,自不愿被人誤會去過青樓,她搖搖頭,趕忙否認(rèn)道:“我沒去過青樓,也沒聽過這曲子。”

    陸憫眉頭輕挑:“你既沒聽過,又如何知道不好聽?”

    林虞……

    她不知該怎么回答陸憫的問題,將腦袋垂的更低了,粉嫩的指甲放在栗子開口處,用力一掰,圓圓的果rou就剝出來了,屋內(nèi)很安靜,只有剝栗子的聲音微微響著。林虞閉口不言,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板栗上,不知不覺竟把滿滿一盤子都剝完了。

    現(xiàn)下無事可做,林虞心里不由慌亂起來,生怕陸憫彈那勞什子的十八摸,她輕咳一聲,想找個理由到外面去,這時只聽對面的陸憫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戲謔,她這才知道他在戲弄自己,一時有些氣惱,抿住嘴唇不說話了。

    陸憫起身坐到林虞身旁,從盤子里捏起一個板栗遞到她唇邊,開口道:“乖,吃一個。”

    林虞抿著的嘴唇閉得更緊了,她將頭扭在一邊,死活不肯張嘴。陸憫討了個無趣,也不覺得惱怒,將板栗放在口中,細(xì)嚼慢咽起來。

    林虞輕舒一口氣,伸手去倒茶水,剛碰到茶壺,就見陸憫俯身湊近她,白皙的臉頰離她越來越近,眉間那點(diǎn)妖冶的紅痣使那張臉看起來妖媚叢生,比女子還要漂亮幾分。

    晃神間,陸憫的薄唇就噙住了林虞的小嘴,她驚異的瞪大眼睛,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唇齒間,唇上柔柔的,軟軟的,仿佛小鳥的羽毛輕輕拂過,接著羽毛變的堅硬起來,霸道的撬開她的唇齒,將甜糯的栗子送進(jìn)去。

    栗子的甜香和陸憫身上的柏子香交融在林虞口中,她一愣神,忘了咀嚼,直接就將栗子吞了下去。

    陸憫輕笑一聲:“幸好為夫?qū)謇踅罓€了才渡給你,否則豈不是要卡在嗓子里?”

    林虞行事穩(wěn)妥,一舉一動都是由嬤嬤精心教養(yǎng)的,從未想過自己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臉立馬就紅到了脖子根。

    陸憫笑嘻嘻看著林虞,小姑娘害羞的樣子比平時還要好玩。他伸出纖長的手指,在林虞嘴角左側(cè)抹了一下,而后將沾在手指上的栗子沫放到口中,咽了下去。接著又伸手去抹林虞另一側(cè)的嘴角。

    林虞側(cè)過臉,小聲提醒道:“二爺,您別吃了,那栗子上有我的口水?!?/br>
    陸憫不以為意:“吃你的口水算什么,為夫以后還要跟你水1□□融,將美味的地方都吃一遍?!?/br>
    門外響起敲門聲,林虞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倏得從杌子上跳起來,小跑著打開房門。來人是趙氏的貼身丫鬟晴蘭,晴蘭向林虞行了個禮,恭敬道:“城東的梁祭酒家喜得麟兒,邀侯夫人明日到梁府喝滿月酒,侯夫人想帶六夫人一起去?!?/br>
    趙氏以往出門都是帶王云瀟,現(xiàn)下王云瀟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只得來邀請林虞。林虞喜靜,等閑不愿意出門應(yīng)酬,可現(xiàn)在庶姐急需訂親,宴會上來往的人多,她去參加宴會或許能給庶姐物色一門好親事。

    于是對晴蘭道:“明日幾時出發(fā)?”

    晴蘭回答:“巳時?!?/br>
    林虞點(diǎn)點(diǎn)頭,從荷包里抓出一把銀瓜子賞給晴蘭,轉(zhuǎn)身回了屋。

    太陽從東方升起,柔和的光暈透過窗欞照進(jìn)屋子,林虞揉揉眼睛從圓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到隔壁的浴房洗漱,洗漱回來后陸憫還在熟睡,她輕輕打開衣柜,在里面挑了一身華麗又不失莊重的衣衫,單手抱著去了隔間。

    芫荽已在隔間等候,她站在林虞身后,開口詢問:“今日梳個驚鴻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