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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自留地在線閱讀 - 18:追夫二三事

18:追夫二三事

    秦嘉懿從夢中驚醒。

    殘留的片段閃過大腦,她猛地坐起,帶動木床震動。

    在書桌前開了盞小燈看書的人回頭,幾步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松了口氣,“退燒了。”

    “我……”

    嗓子像含了刀片,干涸得發(fā)疼。白初月遞來水杯,她抿了一口,潤濕嘴唇,“現(xiàn)在幾點了啊?!?/br>
    “十點?!?/br>
    “哦?!?/br>
    她握著水杯走神,白初月說下去煮粥,虛掩了門。

    這是他的房間,她的衣服完好,她記得這是她燒得迷迷糊糊時,白初月費了些力氣給她套上的。退燒后的大腦異常清明,她盯著杯中自己的倒影,突然一陣嫌惡。

    不想看到自己。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氣上頭時放狠話,過過后心生悔意,拉下臉面去找人家。若是對方好哄,她們便繼續(xù)做朋友,只是關(guān)系大不如前。如若對方態(tài)度堅決,她們便悄無聲息地散了。

    這么多年她的朋友邊走邊散,留下來的寥寥無幾。

    那她和白景爍呢?

    他會原諒她嗎?

    鼻翼兩旁染了粉色,她忍著抽噎的沖動,穿上鞋子跑出房間。

    二樓空無一人,一樓的沙發(fā)上有個男人的背影。她重重吐出一口氣,醞釀著如何道歉,那人聽到聲響,回頭瞧見是她,站起來問:“是餓了嗎?”

    左眼角下方的淚痣刺目。

    秦嘉懿大失所望,頹喪地搖搖頭,“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景爍嗎?他說今晚在外面住,明早不和我們一起走了?!?/br>
    然后他看見樓梯上的人臉色蒼白,她似乎想做出什么反應,可她擠出的笑容比還要難看。她頹靡得像一朵暴雨后幸存的花朵,發(fā)出只有自己能聽到的“知道了”,拖著沉重的身軀上樓。

    白奉漳叫住她,“沅沅?!?/br>
    白奉漳從未叫她的小名,天知道從前秦嘉懿在夢中聽見他喊沅沅,能立刻笑醒??蛇@一天真的到來,卻是把她當成弟媳對待,鼓勵她去哄白景爍。而她也沒有想象中激動,她想聽到另一個聲音叫她沅沅,無論飽含什么樣的情緒。

    他斟酌著用詞,“我弟弟這個人,嘴硬心軟,看著不近人情,但很好說話……尤其是對你?!?/br>
    是嗎?

    她燃起了點希望,噔噔噔跑上樓,想給他發(fā)消息。

    兩人上一次說話是昨天晚上,她走累了,坐在沙灘上耍賴皮,嚷嚷著要吃當?shù)氐男〕?。其實她不知道哪里賣那東西,只是在網(wǎng)上看到有人推薦??伤娴恼业搅?,拍了菜單給她,問她要哪種。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讓他隨便買一點。

    她在海邊喂他吃,用手喂,也用嘴喂。后來小吃掉進沙子里,她心疼得不得了,卻聽見他說:“我希望可以永遠留在這兒?!?/br>
    現(xiàn)在,他也許恨不得快些離開,再也不見她吧。

    一行字反反復復刪減,她撓了撓頭,點開他的朋友圈看。他的朋友圈以前是叁天可見,眼下變成一條橫線。

    她幾乎立刻意識到了什么,慌亂地點進他對話框,發(fā)了一個句號。

    紅色感嘆號像一個巴掌拍在她臉上。

    他一向好哄,哪怕那次頒獎典禮,她只是趕過去探望他,就讓他消了氣。她以為這一次只要多費點時間,矛盾便會迎刃而解??蛇@個感嘆號狠狠嘲諷了她的自信。他不愿意再給她一次機會,連好友位也不肯留著。

    她形如木偶,呆愣愣地放下手機。

    好半晌,埋頭在臂彎里,肩膀聳動。

    她哭聲壓得低,白初月進來時并未想到是這個樣子,說了聲抱歉就要出去,秦嘉懿吸著鼻子說沒事。她送來了白粥,秦嘉懿小口小口吃著,白初月就在一旁發(fā)呆。

    秦嘉懿說:“你的廚藝真好?!?/br>
    她愣了一下,抿起的笑容羞澀,“謝謝,以前我在美國時不喜歡那邊的食物,久而久之學會了做飯?!?/br>
    “我到現(xiàn)在也只會煮面呢?!背赡旰?,她第一次和白初月近距離相處,她的母親是位南方人,她繼承了母親溫婉的氣質(zhì),黑長直很配她,一般人模仿不來。

    她小聲問:“你們兩個……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呀?!?/br>
    這是個很禁忌的話題,可那些事情壓在心里已久,白初月沒有能夠分享心事的人,她猶豫片刻,告訴她:“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br>
    她性情乖順,這是她此生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在她成年那天,她和親侄子上床了。

    秦嘉懿作為唯二知道他們關(guān)系的人,又是同齡的女性,白初月忍不住多說了些,“以前家里人找了大師算命,說我和白家命格相克,原本沒人當真,但我爺爺住院后,我爸媽很委婉地告訴我,他們希望我能出國讀書。”

    后來她離開了,爺爺也沒能扛過那一次疾病。

    “我上高中時,遇到了搶劫犯,是他偶然路過幫了我?!?/br>
    在此之前,她甚至沒有白奉漳的聯(lián)系方式。

    而那時她驚魂未定,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也被趕出來了嗎?”

    “很可笑對不對?”提起白奉漳,她的聲音柔軟了幾分,眼里有光,“他說,我和你不一樣。所以我那時特別討厭他。”

    秦嘉懿撇撇嘴巴,“他們真是親兄弟,都很毒舌?!?/br>
    “是呀?!?/br>
    兩個月后,她家附近發(fā)生了惡性殺人事件,獨居的女性惶恐不安。他顧念著那點血緣親情,接她去他的住處。

    白初月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總之他們的關(guān)系日復一日的緩和,他不再冷言冷語相對。直到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們喝了酒,他壓著她倒在沙發(fā)上,問她:“你要不要我。”

    許是遠離了熟人,沒有人時時刻刻提醒她,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或許她被他的眼神蠱惑,她點了頭,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白初月說:“他沒有你想的那么好,他很強勢,稍微有點主見的人和他在一起,都會受不了他?!?/br>
    而她習慣逆來順受,沒有主見。

    是在勸她放棄白奉漳嗎?但她聽了這些戀愛史,居然沒有一絲異樣心情。

    白粥見底,勺子和碗碰出清脆的響聲,她心煩意亂,“那你們以后打算怎么辦???”

    白初月答得輕飄飄:“走一步看一步,也許會分開吧,分開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br>
    秦嘉懿認為她并非沒有主見,她很有想法。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白初月,后者揭過這個沉重的話題,又坐了十分鐘,和她道了晚安。

    秦嘉懿留在了白景爍的房間里,躺著他睡過的床。后半夜了,神經(jīng)仍舊興奮,她翻來覆去,爬起來給他發(fā)消息。

    【今晚白初月給我講他們的戀愛史,我一點都不難過,好奇怪哦】

    【你說我是不是根本不喜歡白奉漳】

    她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可他怎么會回復她,只有一個接一個的感嘆號。她給他發(fā)過好友申請,但宛如石沉大海。

    拉黑她了嗎?

    她又想哭了,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么愛哭。

    【我錯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水滴在屏幕上綻放開,可回應她的,依然是鮮紅的感嘆號罷了。

    ……

    秦嘉懿一夜未合眼。

    六點鐘,外面地板傳來哀嚎。有人快步踏過地板,這個腳步聲不屬于房子里任何一個人,秦嘉懿頂著兩個黑眼圈,惡趣味地想怕不是進賊了吧?

    她下床開門,外頭震天的敲門聲,比過轟隆隆的雷響。探頭望去,她果真如活生生被雷劈了,僵在原地。

    他回來了。

    他用力敲白奉漳的門,語氣不耐,“白奉漳!你給我滾出來——”

    白奉漳從另一扇門出來,衣衫不整,睡眼惺忪,似乎倉促抓了衣服套上的模樣。

    白景爍大步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機對著他,冷笑,“還有心情睡覺?。课艺f您能不能注意點?這可是公眾場合!快點把衣服給我!”

    秦嘉懿不知手機里的東西,但白奉漳確實臉色一變,去自己房間取來衣服。秦嘉懿遠遠看著,像是昨日他在外穿的那件短衫。

    白奉漳態(tài)度溫和愧疚,“景爍,麻煩你了,這次的事情——”

    “行了,”白景爍扯過衣服,扭頭走人,“你最好別有下次。”

    他也許這才注意到她。眼神愣在她身上,腳步放緩,停在叁米之外的地方。

    秦嘉懿緊張之余有點欣喜,雖然他表情復雜,但并沒有無視她。

    白奉漳自覺不打擾他們,關(guān)門進屋。

    走廊剩下兩個人,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她跟前。他很憔悴,眼睛下面有兩個黑眼圈,還有酒氣撲入她的鼻子,酒氣從口鼻而入,一絲絲裹繞她的心。

    她下意識回避昨晚的事情,小心翼翼,“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緊張到喉嚨發(fā)干,嗓音沙啞。

    “沒事?!彼皇帜弥路硪皇至晳T性地插兜,她盯著他鼓鼓囊囊的褲兜,聽見他解釋,“我哥昨天拿了個心型石頭給白初月看,被游客拍了照片,現(xiàn)在傳遍了論壇,我得幫他認下來。”

    父親忙碌,母親無心網(wǎng)絡,兩人不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是以給了他假扮白奉漳的時間。好在照片上的白奉漳戴了墨鏡,被拍到的是右手,沒有疤痕。

    他對白奉漳的態(tài)度惡劣,眼下和她說話情緒平和。他從不會讓負面情緒牽連到其他人,相比之下,她太任性了。

    “可如果你父母問起你,你怎么辦?”

    侄子舉著心型石頭給姑姑看,怎么看都是奇怪。

    “我問心無愧,充其量挨父親一頓罵。”

    他說得云淡風輕,秦嘉懿心里不是滋味。為什么哥哥不知分寸做錯事,結(jié)果要他來承擔?

    他看向她身后,順著半開的門縫,能看到他的床。她注意到他的視線,手指快速絞了下衣擺,小聲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br>
    他緘默片刻,含笑道:“知道錯了?”

    為什么笑?

    是要原諒她嗎?

    心底騰起了雀躍,可下一秒她的嘴角徹底耷拉下去。

    他緩慢地、異常堅定地,甚至仍然含著笑意,對她說:“其實認識這么久,你應該了解我,我不習慣說那些矯情的話??墒乔丶诬?,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有心的?”

    一次又一次,口口聲聲說下次不會再犯,他給她“下次”的機會,可到頭來她親手打破自己的承諾。

    秦嘉懿想為自己辯解,想反駁他的話,以此來留住他。但細數(shù)她做的那些事,竟沒有能夠挽回的余地。

    “昨晚我……”

    “好了?!彼驍嗨劭粗旨t了眼圈,他無奈嘆息,屈指擦了擦她的眼淚,“哭什么,為了我這種人哭,不值得?!?/br>
    秦嘉懿喜歡溫柔的人,從前白奉漳對她冷漠,但細節(jié)上頗為照顧,憑著那一點細節(jié)和執(zhí)念,她堅定地認為這就是她喜歡的類型。而白景爍毒舌又不討喜,和哥哥天差地別??蓵r到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他骨子里極其溫柔。

    “對不起?!彼炙x開,握住他的手,眼淚亂飆,“我昨晚說的是氣話,我不是因為那種原因叫你哥哥……”

    “你從頭到尾都不明白重點?!?/br>
    “那重點是什么……”她哭得腦袋嗡嗡響,語無倫次,“你總是這樣,喜歡憋在心里,可是矛盾只有說出來才能解決啊……”

    他收斂了笑意,宿醉的后勁讓他平穩(wěn)站在這里已是不易,他無意再和她解釋,總歸是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

    他慢慢抽走手,“回去后我會告訴我爸媽,我們分手了。叔叔阿姨那邊,你去說吧?!?/br>
    她拼命搖頭,“我不要?!?/br>
    “秦嘉懿!”他退后幾步,指著自己的眼睛,聲音惡狠狠,有幾分宣泄的樣子,“你看清楚,我這里沒有淚痣?!?/br>
    扭頭走了幾步,他閉上眼睛,捏著衣服的手指泛白,維持雙方最后的體面,“好歹男女朋友一場,祝你幸福。”

    她狠狠擦掉眼淚,皮膚劃得眼睛生疼,她倔強道:“我不會幸福。白景爍,我不可能給第二個人留下裸照,也不會借著酒醉和其他人上床,更不會——”

    更不會在天寒地凍里冒著風雪跨省去別人。

    可這比起他為她做的事情,完全不值得一提。她咬了咬牙,“算了,你走吧,反正我會追回你。”

    “嘭!”

    她自己先回了屋,大力甩上門。

    “……”

    白景爍氣笑了。

    沒有理也要理直氣壯,這就是秦嘉懿。

    任何嬌縱的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像個小祖宗、小公主。

    他在大廳換了衣服,煩躁地出門。

    他這次再回頭看她一眼,他的名字就倒著寫。

    ……

    白景爍穿上了白奉漳的衣服,戴著墨鏡,在陽光燦爛時自拍一張,發(fā)送微博。因為留下來拍照,他改簽了機票,在機場氣勢洶洶找白奉漳報銷改簽費。

    這有錢哥哥直接報銷了十倍。

    他不愿理會她,換做消極心態(tài)時,她會被他的冷漠傷得哭出來,但她已經(jīng)重振旗鼓。她下了他的電影,在候機室、飛機上看,她最擅長追星,挖到他很古早的物料,嘗試深入了解他。

    某次她辛苦地憋笑,引來白景爍偏頭,發(fā)現(xiàn)她在看他一個電影里扮的女裝。

    “……”

    他問空姐要了耳塞,翻身睡了。

    偷偷打量他的秦嘉懿一秒噤聲,雖然做足心理準備,但被他嫌棄時,她仍然止不住難過。

    飛機在京城落地,她拉著行李箱幾步追上來,“等等我,等等我?!?/br>
    白景爍無語,行李箱噌的一聲剎車,他投來詢問的注視,于是秦嘉懿的心跳像那四個輪子,驟然靜止。

    她臉頰紅紅,“那個、那個微信……”

    可回應她的只有輪子滾過地面的聲,她糾結(jié)猶豫一秒,抬步追上去。

    這次是他先說話,“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挺奇怪。”

    對她說話了!

    她背著他偷偷抿起笑,“哪里奇怪呀?!?/br>
    “以前我喜歡你時,你整日跟我提白奉漳?,F(xiàn)在我說分手吧,你卻來追著我跑。你是不是就喜歡得不到的東西?”

    這次一別,下次再想找到他可就難了。秦嘉懿努力表忠心,爭取留下好印象。

    “人都喜歡得不到的呀,就像小孩子想要沒有的玩具嘛……”她邁步到他面前,眼睛亮亮地仰視他,“可是你不一樣誒,我不是因為勝負欲才想得到你?!?/br>
    “我哪里不一樣?”他微微笑起來,“那天你對我說的話,需要我?guī)湍慊貞泦???/br>
    她用他來報復白奉漳這事,換做其他人,早在他這里被判了死刑??伤x擇體諒她,畢竟她在盛怒中,但換來的又是什么。

    她在這事上理虧,終于閉了小嘴。他斂去了笑意,說:“我可以等你忘記白奉漳,但我不能接受我的心意被別人踐踏,這是第一。第二,你再次在白奉漳和我之間選擇了他,我沒有再相信你的理由?!?/br>
    讓他一點點剖析自己的情意,不如給他一刀來得痛快??伤麖男牡桌锊幌朐俸退m纏,他望著遠處的大門,繼續(xù)說:“跨年那天我去找你,對我而言只是小事,你不必因為這件事對我產(chǎn)生感情?!?/br>
    她再嬉皮笑臉也抵不過他真情實感地訴說,她寧愿他說氣話,也不想他條條分析,“你是在勸我放過你嗎?”

    他的眸子黝黑認真,“我是勸你放過自己?!?/br>
    “你放屁。”她氣上心頭,一邊嘴角向上扯了扯,嗤笑,“你憑什么認為我是被感動蒙蔽了雙眼?難道那就不能成為我意識到對你感情的開始——”

    她猛地停住,在他沉靜的目光中,滅了氣焰,小聲囁嚅著,“我喜歡你的,只是、只是以前沒那么喜歡,你給我點時間,我可以做到像你那樣……”

    “你并非喜歡我?!卑拙盃q打斷她,“你是習慣了我的存在而已,我們認識二十年,就算養(yǎng)只寵物也會有感情?!?/br>
    再過一陣子,他保證她會將他拋之腦后。

    “你怎么不信呀!”她氣得跺了跺腳,拽住他的領子貼上他的嘴唇。她和他四目相對,看清他眼里的驚愕。

    沒有厭惡!還有救!

    她飛快移開嘴唇,雙頰粉霞更甚。她對他的氣息敏感到一丁點肢體接觸就會濕了內(nèi)褲。

    她湊到他耳旁,在這過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輕聲說:“我濕了哦,我一想到和其他人擁抱接吻,我就不自在。但我渴望你進入我的身體?!?/br>
    他總算找回理智,推開她往前走,“你這是那方面心思重,沒有我,也有其他人。”

    “不是!”她步步緊逼,他走一步,她就追兩步,“我只和你做過,都怪你讓我嘗了這種事的滋味,你怎么能不對我負責到底?”

    旁邊路過耳力好的人噗嗤一笑,不知是笑誰,總之成功讓他變了臉色。他拉高圍巾,一手插兜快步離開。

    秦嘉懿討到了甜頭,拉著行李箱嗖嗖嗖從他旁邊經(jīng)過,一邊說下次見,一邊做了個飛吻。

    白景爍看了直心梗,壓了壓帽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走這個出口,總不會遇見這個煩人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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