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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所有證據(jù)都偏向林銳,方清赫雖然是林銳的男朋友,但大家也都了解他的為人,平日里他剛正不阿,連玩笑話都不愿意說,放在這樣的情境下,他的話像是給金升抄襲這件事蓋了個洗不掉的戳兒。 林銳起身,合上了自己的電腦,“今天的事情只要你們不說出去我也絕對不會再提,系主任看在我已經(jīng)原諒了金升的份上不會給他退學處分,其他我?guī)筒涣四悖膊幌霂土恕?/br> 他湊近金升,用其他人也能聽清的音量對他說,“不過,如果你誠心跟我道歉,我就再跟系里爭取一下,給你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江安聽著,再也忍受不了,沖著林銳的臉又補了一拳,“誰要你的寬大處理,這件事兒沒完,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偷過來也沒用?!?/br> 在場的人都被江安突然的暴躁驚了一瞬,也都忘記了要上去制止,只看到江安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獸一樣咬著牙朝林銳撞去,又被后者推開,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墻上。 憤怒和不甘在他的身體里不斷升騰,使他忘記衡量力量差距,他固執(zhí)地進攻,著急地哭泣,眼球充血,模樣駭人。 他一遍遍地喊著,“你為什么抄襲,為什么拿走了金升的作品。你個做賊的,憑什么羞辱他?” 他聲嘶力竭,脫力然后掙扎地爬起來,不顧眾人阻攔仍是進攻。 他嚷:“你憑什么原諒他?” 他嚎啕:“憑什么讓他道歉?” 他被金升從身后抱著,不甘心地朝著空氣揮拳,“你拿走了我的東西,狗東西,你也配!” 江安突然的瘋狂引發(fā)了不小的動靜,飯店經(jīng)理帶著保安撞開了包廂門,假笑著請他們離開包廂,出去解決剩余的矛盾。 江安被金升調(diào)轉身體,將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口,緊緊抱著。 懷里的江安仍在顫抖痛哭,就像是從他心口溢出了一段委屈的嗚咽。 金升貼著他的耳朵不住安慰他,“寶寶……寶寶……我沒事了,我們再去找找證據(jù),肯定能找到的……” 江安慢慢穩(wěn)定了情緒,仍不愿抬起頭來。從前他被章昭欺負也有這樣無措的感覺,但這次命中要害的尖刀竟然是由朋友刺下的,他不忍心細想,此刻金升該是多么難過和無助啊。 趁大家穿好大衣出門,金升問眾人:“所以你們都相信這些文章是林銳寫的,是我抄他的,對嗎?” 方清赫沉默地低著頭,老大和老二則面面相覷,支支吾吾,這個反應儼然是在告訴金升:沒錯,雖然我們不想相信,但就是你在抄襲。 仔細想想,就連系里的老師也是相信林銳多過于相信他的。 不然他們怎么會想跟林銳「了解情況」,然后才找他「對簿公堂」? 一個是年少成名、才華橫溢的文學天才,一個是初露頭角、心浮氣躁的狂妄學子,這架天平天生就被蒙上了一層身份濾鏡,一定會朝向林銳那一邊傾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連金升也很難相信林銳會原樣使用他的作品參賽。 金升百口莫辯,只有江安深深相信他,愿意跟他站在同一邊。 兩個人回了家已是深夜。 剛才江安情緒崩潰,哭到幾近昏厥,而他第二天又有早課,金升把他安置在床上,吻他額頭,讓他先睡。 正要起身,江安突然捉住他的手,央著他:“你別走,一起睡吧?!?/br> 金升的心揪著疼。他的安安總是溫順,干干凈凈,靈魂幾乎透明。 因為他,安安承受了不少委屈與無妄之災,被同學排擠,被惡人誣陷,都沒見他反應激烈,他甚至不忍心讓他看到自己傷心的樣子。 可在今天,江安為了他跟體型差距懸殊的人動手,被粗暴地推開,又咬著牙進攻。 他為了維護金升的名譽戰(zhàn)斗,為金升被竊取的心血感到憤怒,為他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金升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生氣的了,江安就是他的底線。 殊不知,對于江安也是這樣,他看似擁有很多東西,仔細盤點,老天爺塞給他的禮物也不過那么幾件。 江安將這些禮物一一珍藏、細心維護,滿足的表情總讓人感覺他擁有全世界。 但他沒有全世界,在他僅有的幾件寶貝里,每一樣都是他的底線。 金升尤其是。 于是,江安的寶物乖順地躺在了他的身邊,將他抱在懷里,用自己的體溫驅散他心頭的寒冷與不安。 快要墜入夢鄉(xiāng)之前,江安突然囁嚅,嘴唇蹭在金升的脖子上,像在舔舐他的傷口。 “金升金升,以后你受欺負了也要告訴我……” 隔了一陣,金升答應他,“好?!?/br> 江安越想越氣,“那本小說集明明是寫給我的!” 金升吻他嘴唇,告訴他,“這本小說集就是寫給你的,所以我們一起把它拿回來?!?/br> 最新評論: 【加油哦——】 -完—— 43、被誤會也沒關系 噓! 夜半,窗外突然起了大風,撞在窗戶上,發(fā)出不甘心的哀鳴。 金升被頭痛擾醒,昨晚睡覺的時候匆忙,窗簾都沒有拉上,白色的月光慘兮兮地漏一些進室內(nèi),成了個冒失的客人。 金升悄悄起身關上窗簾,黑暗瞬間填滿了房間,隱約能江安正含糊地夢囈,不知道他夢里是不是還在為自己出頭和抱不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