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戀 第12節(jié)
許窈沒動。 他抬睫,琉璃色的眸子盯著許窈,皺眉又重復了一遍:“手給我。” 許窈呆呆伸手。 應(yīng)時卿氣到發(fā)笑:“另一只?!?/br> 許窈:“啊?” 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手背蹭破了一片皮,都已經(jīng)開始滲小血珠了。 他拉過許窈受傷的那只手,自己手墊在下面,抬高一點,冰涼的觸感落在手背上,輕柔得像不存在。 應(yīng)時卿投降似的軟了語氣,嘆息道:“下次別這么沖動?!?/br> 許窈回神,下意識反駁:“但是我能打得過……嘶……” 突來的刺痛讓許窈忍不住痛呼了一聲,話都沒能說完。 應(yīng)時卿冷冷盯著她,手上再用力,許窈立馬齜牙咧嘴地回瞪過去,恨恨看了眼他手上的棉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到底沒敢再說什么。 見她安靜下來,應(yīng)時卿動作微頓,然后棉簽擦拭的力度就越來越輕。 處理完許窈手上的擦傷后,應(yīng)時卿正準備把東西收起來。 許窈卻笑道:“禮尚往來,我也幫你處理一下?!?/br> 君子有仇,當場就報。 她眼中的報復二字完全沒遮掩,應(yīng)時卿皺眉拒絕道:“不用,就要結(jié)痂了?!?/br> 許窈沒理他,抽出棉簽湊近應(yīng)時卿,被他別開臉躲過。 許窈單手捏住他的下巴,盯著他唇角的傷口怔了一會兒,眼神微閃,語氣不耐煩:“叫你別動,能不能聽話點?” 應(yīng)時卿立馬就安靜了。 像是一只被順了毛的大貓。 - 兩個小時后,在阮遇開的酒吧。 包廂門忽然從外被推開,來人一身皮衣夾克,手上還夾著半支沒抽完的煙。 阮遇抬頭看了一眼,推倒面前的撲克牌塔樓,沖來人道:“你怎么才來?” 李昭洛哼笑一聲,瞥了眼坐在旁邊皮卡上心不在焉摸著下巴的某人,對阮遇說:“拜某位熱心市民應(yīng)先生所賜,我剛下班?!?/br> 第9章 暗戀 登月碰瓷。 阮遇被李昭洛的話勾起了好奇心:“應(yīng)狗又干什么了?” 李昭洛是應(yīng)時卿大學室友,沒畢業(yè)就特招進了刑警隊。 阮遇跟他相識雖然不是因為應(yīng)時卿,但直到半年前應(yīng)時卿回海市后兩人才熟悉起來。 聽到阮遇問的話,李昭洛將手中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軟骨頭似的窩進沙發(fā),沖應(yīng)時卿那邊抬了抬下巴:“也沒什么,就是應(yīng)總突然間開始關(guān)心起咱們海市的治安環(huán)境了。” 阮遇:“治安?你們刑警還管這個?” 李昭洛:“那倒沒有?!?/br> 他不過就是在路上碰見治安大隊巡檢的同事打了個招呼,結(jié)果莫名其妙就跟著他們加班抓人去了。 了解到應(yīng)時卿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后,阮遇滿臉問號地看向他,嘖嘖兩聲:“你可真的太狗了?!?/br> 應(yīng)時卿挑眉回敬:“這叫公民基本素質(zhì)?!?/br> 三人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 今天這個局本就是李昭洛約的,他開門見山道:“不說這個了,今天找你們是有正事?!?/br> 阮遇坐直身子。 應(yīng)時卿也抬睫望向李昭洛,等他接著往下說。 李昭洛拋出話頭:“你們還記得嶧川器官買賣案吧?” 應(yīng)時卿微微頷首,神色嚴肅了幾分。 這件案件相當轟動。 新聞在上個月才播報過。 李昭洛就是當時專案組的成員之一,他們跨省追蹤了整整三個月,奔赴嶧川等地,一共搗毀了十二個犯罪窩點,解救出三百多名受害者。 其中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孩子,最小的還不滿三歲。能找到家屬的都送回去了,但是還有一批孩子至今沒能聯(lián)系到親人,海市一百三十多家福利院里只有青巖福利院愿意接收這群孩子。 說到這李昭洛嘆了一聲:“其實也不怪這些福利院,不瞞你們說,海市在這塊確實做的不到位,沒一家福利院不缺錢的,就連青巖福利院也不知道能撐多久,我們局長做夢都在想辦法幫福利院拉投資?!?/br> 他也是因此才想到了找應(yīng)時卿跟阮遇幫忙。 應(yīng)時卿摸著下巴琢磨著“青巖福利院”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思索無果后淡聲道:“你讓福利院那邊給個計劃方案,具體情況我會讓助理去接洽?!?/br> 阮遇一聽是公益也答應(yīng)下來:“我沒錢你知道的,不過公司那邊我可以跟我姐提一下,她投不投我不保證,方案也先發(fā)一份給我。” 雖然阮遇說不能保證,但誰都知道他姐就沒拒絕過他的要求,阮氏這邊基本算板上釘釘了。 一下子拉了云鼎跟阮氏的贊助,李昭洛喜上眉梢:“行,先替福利院的孩子們謝謝你們了,回去我就讓裴院長寫個計劃書?!?/br> 應(yīng)時卿擺手:“云鼎本來就有公益項目,互惠互利而已,道謝就不必了,到時候福利院配合下云鼎公關(guān)部門的宣傳就行。” 李昭洛失笑道:“我可算看明白了,怪不得到現(xiàn)在你還沒追到人。” 單身至今估計就是因為長了張嘴。 明明就是自己想做好事,嘴上還非要算的這么清楚。 阮遇卻捕捉到了李昭洛那句話里同應(yīng)時卿有關(guān)的八卦:“應(yīng)狗什么時候有喜歡的人了?!” 應(yīng)時卿眸光落到李昭洛身上,隱含警告。 李昭洛嗤一聲,沒理會他的眼神,對著阮遇奚落道:“不止,他還學暗戀那一套?!?/br> 見應(yīng)時卿黑著臉卻沒反駁,阮遇一個激靈:“我去,居然是真的!洛哥,應(yīng)狗喜歡的姑娘到底誰啊?” 李昭洛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問?” 他也很好奇,能讓應(yīng)時卿這種人暗戀的女孩子究竟得是什么仙女。 應(yīng)時卿卻沒準備給他們這個機會,沉著臉站了起來,整了衣擺便往外走:“無聊?!?/br> 阮遇:“欸?你先別走,這才幾點?繼續(xù)聊啊!” 應(yīng)時卿頭也沒回,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用工作?” 阮遇:“但是……” 咔咔—— 兩聲。 包廂門推開又關(guān)上。 阮遇回頭看向李昭洛,這才把剛剛的話說完:“明天周六不上班啊。” 李昭洛沖他微妙一笑:“這大概就是惱羞成怒吧?!?/br> 阮遇:“……” - 翌日。 海市眼視光醫(yī)院候診大廳。 哪怕是周六照舊人滿為患,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候診隊伍,舒寒音第三次嘆氣:“幺幺,你爸不都知道你回來了,你干嘛還非得來這看???” 許窈看了眼手上標著57的掛號單,想也沒想就答道:“掛號費二十,取消預約只換不退?!?/br> 舒寒音一時語塞:“……就為這二十塊?” 從醫(yī)院早上開始上班到現(xiàn)在,她們排了快一個小時的隊了。 許窈撓了下額角:“你別這么看我,我窮嘛?!?/br> 舒寒音恨鐵不成鋼地對她翻了個白眼:“你要是少往裴心的福利院捐錢也不至于這么窮!” 裴心是許窈哥哥的女朋友,許窈哥哥因飛行訓練失事犧牲后她一直單身,后來開了青巖福利院。 許窈退役前就當上少校了,每個月工資少說也有萬把塊,在部隊又沒處花,這幾年要不是一直在接濟裴心開辦的福利院,怎么也不可能窮成這樣。 舒寒音難得正經(jīng)道:“幺幺,你還是對自己好一點吧。裴心是個成年人,有困難她自己會解決的,再說,當初她跟你哥只是談了戀愛,又沒結(jié)婚。” 也算不上遺孀。 許窈沉默。 半晌,她才悶悶說了一句:“可我存錢又沒什么用?!?/br> 舒寒音噎了下,剛要再說點什么,廣播里導醫(yī)系統(tǒng)的叫號聲就打斷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她重新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后也只干巴巴說:“算了,你開心就好?!?/br> 輪到許窈就診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檢查結(jié)果直到下午才出來。 好在情況不壞。 在東洲做過介入溶栓手術(shù)后許窈的恢復情況其實一直都不錯,這回做了眼底血管造影也并沒有見到新的栓子。 這周兩次突發(fā)的一過性失明主要是因為用眼過度導致視神經(jīng)炎復發(fā)引起的。 開藥時還被老專家罵了幾句:“你們這些小年輕,天天離了手機電腦就活不了了似的,一個兩個的不知道保護眼睛,非要等看不見了才后悔?!?/br> 舒寒音相當能理解老專家的心情,她看到那些不重視身體的患者也常常會有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在旁邊附和:“就是,她昨晚還熬夜追劇,都是自己作的!” 許窈滿臉問號:“……” 難道昨晚不是她們一起熬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