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戀 第11節(jié)
“剛剛我真被你嚇了一跳,要是換成別的小女生估計真要被你撩到了?!?/br> 一種類似懊惱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無限擴張,應(yīng)時卿沉聲回道:“不會。” 從來沒有除她之外的人。 許窈卻未能領(lǐng)略他的未竟之意。 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忽然閃爍起霓虹的海岸線所吸引,漆黑的眸中也染上了些五光十色的雀躍。 很快她就想起了舒寒音上次提過東城要開水上音樂節(jié)的事,沒想到,在這兒居然也能瞧見。 她回過頭,掃了一眼幾乎空蕩蕩的桌面,然后抬眼望向應(yīng)時卿,語氣中夾雜著漫不經(jīng)心跟一絲絲戲謔:“你還要繼續(xù)在這兒吃嗎?” 方才她們這里鬧出的動靜不小,侍應(yīng)生已經(jīng)來回路過了足足三次了。 應(yīng)時卿沒立馬接話,等她繼續(xù)往下說。 許窈卻干脆站了起來,指向窗外:“有水上音樂節(jié),一起去逛逛?” 說完拎起提包往外走。 男人很快跟了上來。 - 人聲鼎沸。 海市的夜晚本就熱鬧,東城水上音樂節(jié)一開就更甚。 海岸邊一圈擺滿了各種小吃攤,空氣里充斥著食物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動。 而這些小吃攤比音樂節(jié)本身更像是主角。 連許窈都沒忍住,甚至花了平時兩倍的價錢買了包芝麻糖。 “吃點?”她捧著糖的手伸到應(yīng)時卿面前。 應(yīng)時卿眼神微動,矜持道:“不了,我不喜歡吃甜的?!?/br> 許窈看他裝模作樣,倒也沒拆穿,只冷笑一聲,一言不發(fā)的把整袋糖塞了過去。 不就是不想邊走路邊吃東西嗎? 還什么不喜歡吃甜的。 那小時候跟她搶糖吃的難道是狗? 應(yīng)時卿果然沒再把芝麻糖塞回來。 許窈正想說些什么,一個小孩嘻嘻哈哈同小伙伴打鬧著,從他們中間撞了過去。 同小孩迎面而來的是一輛流動小吃車,他偏頭朝小伙伴做鬼臉,一點也沒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 許窈眼神一凝,正要上前。 應(yīng)時卿卻幾步跨了過去,單手拎著小孩的后衣領(lǐng)將他提到了另一邊,堪堪同小吃車避讓開。 他抓了把芝麻糖遞過去,摸了下小孩的頭,嗓音壓的很低:“小心點?!?/br> 小孩道了謝,兩個孩子馬上又陰霾盡消,嬉笑打鬧著跑遠了。 一時再無話。 兩人繼續(xù)并肩沿著海岸線走,眼看著就要到盡頭時,不遠處的觀景臺傳來幾聲爭執(zhí)。 許窈循聲望去,觀景臺那頭沒有燈光,乍一眼只能看見幾個黑乎乎的人影。 要是沒生病,憑她原來裸眼2.0的視力早就能看清了,可現(xiàn)在她只能瞇起眼吃力的分辨。 原來是兩個女孩子被混混纏上了,混混正在以對方撞到了他為理由索要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許窈本來無意多管閑事,連頭都轉(zhuǎn)回來了,但其中一個女孩子忽然出聲哀求,她細弱的聲音聽上去像極了許窈的新同事。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 許窈停下腳步,暗恨自己過人的聽力。 她怎么想都有點不太放心,最終,還是打算過去看看,側(cè)頭看向應(yīng)時卿,猶豫了一秒。 “怎么了?” 見她頓住,應(yīng)時卿問道。 “伸手?!?/br> 在他乖乖照做后,許窈把手機跟提包塞了過去,留下一句“等下我”,然后頭也不回的往觀景臺跑去。 周引月被其中一個花襯衫混混摁著肩膀推到墻上,笑嘻嘻地問她要聯(lián)系方式。 旁邊陳佳歡想要拉開花襯衫,卻被另一個染黃頭發(fā)的混混推倒在地。 許窈過去扶起她。 陳佳歡認出許窈后欲言又止,身體里像有兩個小人在拉扯,一個叫她開口讓許窈不要管,另一個則叫她閉嘴生怕許窈不管。 而見到許窈后這群混混眼睛一亮,自覺把她歸為了陳佳歡跟周引月的朋友:“meimei,你的小姐妹撞了人,我們大哥就想要個聯(lián)系方式,這事也就算了,可你朋友不識抬舉……” 沒等那個染黃毛的說完,許窈就徑自走到周引月身邊,擰住花襯衫的手腕,隨即便是一聲令人牙酸的“咔啦”。 是骨頭錯位的聲音。 “草,你——”花襯衫吃疼松開搭在周引月肩上的手,他一開口,許窈就立刻摁著他的手腕往下用力,疼得花襯衫嗷嗷叫痛。 這一切發(fā)生在短短幾秒鐘之間,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連被松開桎梏的周引月都還愣在原地。 許窈扯了下嘴角,示意陳佳歡趕緊把周引月拉走。 她回過頭,看向花襯衫的眼神嘲諷至極。 “就是你想要我同事聯(lián)系方式?你憑什么?憑一事無成的溫柔還是一貧如洗的真心?” 她嫌臟似的松開擰著花襯衫的手。 “哦,我忘了,你連這兩樣廉價的東西都沒有呢?!?/br> “都1202年了欸,怎么還會有你們這種這么普通卻又這么自信的廢物?” 這幾句話同挑釁無異,無疑是火上澆油,花襯衫一把拽住許窈的頭發(fā),揚起巴掌,許窈微微側(cè)臉,一閃一矮身就避了開來。 花襯衫傻眼的看著手上的假發(fā),力道落空因慣性一個趔趄,許窈趁機拉過他的胳膊一拳將人撂倒在地,花襯衫頓時捂著肚子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黃毛立馬上前扶起花襯衫,騰出手后陰著臉拎著鐵棍向許窈走來:“臭婊/子給臉不要臉!” 幾人圍了上來,一下子打了起來。 利落地踹開從背后試圖偷襲她的另一個混混后。 許窈低頭看了眼裙擺跟高跟鞋。 嘖,礙事。 正要回頭應(yīng)付黃毛,眼前忽然一黑。 草,偏挑這時候! 她暗罵一句,都做好了要挨一棍子的準備,猝不及防被拉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凜冽的氣息沖散了驟然失明帶來的不安。 視線漸漸清明,一只修長、腕骨嶙峋的手生生截住了黃毛的鐵棍。 應(yīng)時卿沉著臉低頭,眸中壓著點點星火,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又打架?” 許窈沒來得及說話,耳側(cè)一陣破空聲,她一把推開了應(yīng)時卿,本來沖著他后腦來的板磚落了空。 許窈的眼睛回轉(zhuǎn)過來后,一個人就能一打三,應(yīng)時卿手比她還黑,且深諳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打架的時候把寡言的性格發(fā)揮到了極致,從來一言不發(fā),有種沉默的兇狠勁。 一場混戰(zhàn)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幾個混混就落荒而逃。 應(yīng)時卿臉上掛了點彩,唇角一道劃痕還在流血,本來淺色的眸子染了夜色的漆黑,正銳利的盯著她。 許窈別開眼,心虛地低頭:“我錯了?!?/br> 一陣海風吹來,裹挾著海邊獨有的腥味,卷起觀景臺上的落葉,也吹起許窈的裙擺。 目光落到她臟兮兮的裙擺上,應(yīng)時卿冷聲問道:“你錯哪了?” 不等許窈回答,他話音里的火氣再也壓不?。骸拔矣袥]有跟你說過,碰到事別一個人上?” 如果他剛剛不在怎么辦? 許窈愣了下,沒想到他的重點居然是這個,正訕訕不知該怎么說時。 陳佳歡跟周引月從角落探出了腦袋,期期艾艾的走了過來。 應(yīng)時卿收斂了那副陰沉的表情,冷著臉把許窈的假發(fā)撿了回來,然后一言不發(fā)的站到了她身后。 周引月跟陳佳歡兩人眼睛都紅得跟兔子似的。 周引月看了眼應(yīng)時卿,哪怕是出于基本的分寸感跟邊界感,也不敢在這時候問她們老大怎么也在。 只是抽抽噎噎地沖許窈道謝:“許窈,謝謝你啊。” 許窈被她哭得頭疼,沖她擺擺手:“你們沒事趕緊回去,少往旮沓角落走。” 陳佳歡跟周引月相互攙扶離開后。 許窈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應(yīng)時卿冷笑一聲,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 一直到上了車他都沒再跟許窈說一句話,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樣。 許窈每次剛張嘴音還沒發(fā)出來就能收獲他嘲諷值拉滿的冷哼。 被陰陽怪氣了半路,許窈差點爆發(fā)時,應(yīng)時卿忽然出聲:“林助理,在這停下?!?/br> 他下了車,徑自往路邊的便利店走去,沒多久就拎著一袋東西回來。 許窈看他有條不紊的拿出了醫(yī)用酒精棉簽跟藥水,這才意識到他臉上的傷都還沒處理,暗罵了一句自己的粗心,試圖從應(yīng)時卿手里接過酒精棉簽:“我來吧?!?/br> 沒拽動。 許窈:“???” 應(yīng)時卿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才壓著忍了一路至今未消的火氣,紆尊降貴般開口說了句正常話:“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