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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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要求騎手具有杰出的控車能力和優(yōu)秀的耐力爆發(fā)力,才能夠應對連續(xù)不斷的高強度輸出。 但賀堇搜羅資料的時候同樣也看到了它的危險性。 由于地形起伏落差大,騎手如果長期面對突發(fā)的瞬間沖擊,對身體的負面影響不可忽視。 賀堇禁不住開口問:會經(jīng)常受傷嗎? 張元正要帶他去看自己的愛車,聞言回過頭,哪那么容易受傷,摔是都摔過,但摔出經(jīng)驗來了才不會怕。 又說,新手和不要命的那些人才容易傷到,但那是因為他們莽,咱們專業(yè)啊。 張元撈來自己的山地車,一邊檢查零件,一邊和賀堇繼續(xù)說:這玩意兒為什么燒錢?一個車架都好幾萬,全套頂配又得十幾萬,這后避震器、變速組件你得體驗一把才知道多厲害,cao控性、制動能力反應速度跟普通自行車那不是一個級別,啥地形都能跑,跑不了那是車不行,只要自己不作死,人和車都摔不出事。 張元檢查完車,正好傅容介也穿戴完護具,簡單熱身后和其他幾名騎友匯合。 墨色騎行服包裹肌理流暢的肢體,頸和腰線處暗藍斜紋環(huán)繞而過。 賀堇多看了幾眼,實在沒辦法挪開視線,欣賞的神色對上傅容介的目光時也毫不收斂。 來齊了,走吧走吧。張元催他們檢查零件,去上回訓練的山道。 . 山道兩旁早聚了人。 真到了地方,賀堇才對先前視頻里看到的賽道有了更深的感觸。 那是連走都要考慮危險和硌腳的下坡,有一段甚至沒有路,直直的幾米落差。 用張元的話來說,那是用來飛的。 盤纏的樹根、堆積的大小碎石隨處可見,更不提人工鋪設的各類高且險的拋面。 張元年紀大點,幾個騎友都愛聽他組織,張元就讓他們先在一旁坡地做下坡、彎路、障礙路面的適應訓練,練習定車剎車對抗性等。 眼瞧著傅容介戴上全黑的曲線流暢的頭盔,放下?lián)躏L鏡,賀堇看向張元的腦袋。 張元順口跟他說明,日常練習我喜歡戴半盔,他喜歡戴全盔,全盔雖然保護性更好但夏天悶啊。 賀堇看向傅容介,滿意地點點頭。 挺好,安全點好。 見幾人下了坡地,張元看著傅容介的背影,又忍不住繼續(xù)說:你看,這就是最正確的騎行姿勢,下把位時候的骨盆和豎直面角度得差不多二十度,旁邊那個阿浩是新手,你看他這姿勢,騎久了他就得喊累,對脊椎還不好。 聽別人不停夸自己男朋友是十分愉悅的體驗,但賀堇沒想到,這還只是開始。 其實我們這幾個,我覺得有拿獎希望的就是小傅。張元扶了一把山道邊系了藍色賽道繩的木棍說。 怎么看出來的?賀堇瞟過不遠處飛過的幾道身影,虛心求教。 他看得很表面,只能看出來傅容介騎得很穩(wěn),速度也快,動作利落干凈,身形像一把拉滿的弓,虬結的肌rou詮釋著爆發(fā)力。 張元一聽就來了勁,轉過身滔滔不絕地嘮著話,他不是在法國待過嘛。法國那是山地賽的發(fā)源地,他一開始玩的耐力賽不過速降賽和耐力賽差別本來就不大。 張元接著說,我玩的比他早,但沒他好,獎也沒他多。過幾年我身體素質下去了,就不玩了,現(xiàn)在也就圖不后悔來的。 他說著,突然看了賀堇幾眼,回過頭笑了笑,我還以為他那樣一心撲在事業(yè)上的,起碼得到我這年紀才能想通找個對象。 ?賀堇看向他發(fā)出疑惑,為什么這么說? 學弟肯定有很多人追,即使沒有他,也會遇到別的合心意的人。 張元比了兩根手指,前段時間來的一群新人里,有兩個追他的,被他冷著臉趕跑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拒絕的,反正那兩人會員卡都退了不來了。 賀堇: 不過現(xiàn)在看到你我就明白了。張元拍拍他,又小聲嘟噥,我平時看他還以為他天生不愛和人太親近,原來是人不對。 賀堇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但不管怎么接都像在自夸。 好在 啊,他們回來了。 看人騎回來,張元戴上騎行眼鏡,跟傅容介說一起跑那條很陡的山道。 嗯。傅容介摘下頭盔,等我戴個錄像設備,我跟拍你。 賀堇幫他拿過頭盔,在手里端詳兩眼。 還行?傅容介一邊將半個巴掌大的攝像機放置在胸部固定肩帶上,一邊問。 超酷啊bro。賀堇笑了笑,幫他戴回頭盔,隔著防風鏡和他對視。 傅容介流了點汗,順著頰邊淋下脖頸,呼吸也微微急促。 賀堇突然有點想親親他,但場合不對,只能碰了碰他的手,注意安全。 傅容介應了一聲,眸光微亮。 一旁的張元準備就緒,朝他們喊了一聲,你把小賀帶入門,以后你們倆一起騎唄。 省得在這膩歪。 暫時沒這個打算。傅容介低頭擰住車把手。 賀堇也回應道:比起山路騎行,我更喜歡用走的。 出去旅行,他一般都會選高山。 爬山對戶外愛好者來說是個既鍛煉身體又很有成就感的運動。 傅容介笑了下,朝他溫聲道: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就順著坎坷的山道飛馳而下。 揚過的風驚起枝杈上的鳥雀,落葉打著旋兒,輪胎的碾壓磕碰聲響悶鈍地回蕩在林間。 等在兩旁的同好哦嚯幾聲高高揮舞手臂。 賀堇有十幾秒的心跳加速,被氣氛感染的原因,手心也發(fā)著熱。 如傅容介所說,賀堇很快重新見到了他,也拿到了拍攝的視頻。 賀堇打開視頻時并沒有想到,還是帶講解的。 只可惜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半點傅容介的影子,只能瞧見前方疾馳的張元以及驚險的山路。 這里,三個抬壓之后是兩個S彎 風聲接連不止地呼嘯而過,或許是相機被固定在胸前的原因,調整呼吸的喘氣聲以及低沉微沙的嗓音從上方攏過來,會讓人覺得他似乎就在自己身后說話。 賀堇微微紅了臉,繼續(xù)看。 恰時張元也補充完水分走過來,見賀堇視頻剛看了一半,皺眉道:你是還沒看到后面,氣死了簡直,新手多就是麻煩,剛剛一個新來的男生在我們前面跑的,突然在賽道當中停了,我差點沒撞到他,嚇死了。 小傅當時正轉彎,他就追在我后面,一剎車就碰到拐彎那棵樹了,還好只是胳膊上蹭掉點皮。張元指向不遠處正在喝水的傅容介說。 賀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因為角度問題,他并沒有看到所謂的傷,剛剛接過相機時也沒有留意到。 他突然發(fā)覺到自己的失職。 他應該先檢查的。 賀堇收起相機,跨步快走。 傅容介見他過來,擰上瓶蓋從靠著的堅硬山壁旁直起身,怎么了? 傷呢?賀堇斂著眉,問。 傅容介愣了一瞬,翻轉過擦紅了的手臂遞給他,沒什么事。 又問:心疼了? 賀堇握住他的手腕,盯著那處,沒說話。 如果換成賀俞破皮,他得教訓一頓下次別那么莽撞,再給噴點云南白藥。 但傅容介受傷,他既不舍得教訓,也沒有帶云南白藥。 你不疼?他問。 傅容介淡淡搖頭,擦了點皮而已。 那就行。賀堇放開他的手。 學弟應該有分寸。 他心疼也沒用。 我再跑兩趟就回去了。傅容介看著他道。 嗯。賀堇淺淺地應。 為了方便一起下山,賀堇特意同其他人一起去了賽道終點等。 這一段路騎行不過幾分鐘,徒步下山卻花了不少時間。 賀堇等在終點的碩大遮陽傘下,和旁觀的人一起見證騎手抵達終點的那一刻。 他并沒有等多久,看到傅容介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時,那一段路恰好落差極大。 他聽到一旁有人說,剛剛就有騎手在那里摔了。 與地面不過兩點的接觸面積,使這種運動極具可能性。 半空滑行而過的人與車在烈陽下投落濃黑的陰影,像是某種沒有羽翼的巨物急速掠過,以林木為冠、白云為飾。 落地時震蕩起片地的揚塵。 剎那,耳邊響起歡呼,以迎接勇士。 矯捷的黑影長驅而至,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 賀堇看著傅容介摘下頭盔抱在懷中朝自己走來。 身后慢幾秒趕到的張元下了車,朝終點的人笑著說:還行吧,用時很短了這次。 賀堇趁著兩旁的人被吸引去問用時的功夫,極快地在傅容介唇上親了一下,很厲害剛剛。 那么陡的道,是恐高的人站上去就會害怕的程度。 賀堇方才心也揪緊了一瞬,直到人安然無恙地落地才松了口氣。 傅容介追著他的唇又親了親。 他額間滲著汗,眼睫都是濕潤的,因為喘氣而顯得聲線不穩(wěn),呼吸熾熱,一會兒我們就回 去字噎在喉間還沒有吐出來,他突然被巨大的聲響震了一下,回過頭。 賀堇因為正對著山道,因此這幾秒原原本本地看到了。 他看到一個很瘦的男生從平臺板上直沖而下,和車一起摔進土里,又彈起,拋物線般繼續(xù)往下摔落。 草!張元瞧見的第一眼就是飛快上前去查看情況。 賀堇眼睛一眨不眨,也拉著傅容介一起。 摔車的人是之前張元提過的新手阿浩。 你是不是浪過頭了啊你!張元蹲在地上想把人灰頭土臉地扶起來,又不大敢扶,怕對方傷著了骨頭,落差三四米的板你直接就沖??技巧全忘了?還有,摔車有技巧啊,我說過要抱頭的吧,盡量身體側面著地,實在不行打滾總會吧??! 張元咬牙切齒的,說他莽說他沖動,說到最后嗓子都啞了。 張哥,咳咳阿浩試圖自己撐著手起身,啞著嗓子,我不是硬沖,我前輪來令片掉了,突然剎不了。 我抱頭了,頭沒事,我就是現(xiàn)在腿疼麻了。 阿浩伸出手想搭在張元身上,也因此露出血色模糊的胳膊肘。 一點一滴的血往土里落。 哎呀,我真沒事。阿浩擺擺手,仰頭把疼出來的生理淚水往回倒,你們別看我,丟死我了靠,第一次摔這么大的 誰有車在這?趕緊送醫(yī)院去!張元朝身后喊。 有人立刻應了,說車就在旁邊盤山公路上,直接把人抬過去就好了。 周圍喊亂成一片。 回程的路上仍然陽光明媚,路過一片綠葉林子時,有果實熟透的香氣。 賀堇眼神微茫,沒去辨認到底是什么果子,只聽著風聲在耳邊穿梭。 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方才看見的場景依舊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后,才關了車窗。 阿浩被抬進車里時,有醫(yī)學相關專業(yè)的人在一旁推測,說骨裂或骨折的可能性比較大。 車內一時無聲。 在紅燈的等待間歇里,他才聽傅容介開了口。 嚇到了? 賀堇垂斂了眸光。 親眼見到的沖擊力無比巨大。 他以前聽人說有的見過慘烈車禍的人會一輩子走不出陰影。 金屬的彎折損傷是其次,人的慘叫哀嚎和被撕扯的血rou才是噩夢根本。 他現(xiàn)在才有了一點切身體會。 這不是還挺危險的賀堇動動嘴唇。 他現(xiàn)在心有余悸。 傅容介食指輕敲了一下方向盤邊緣,滯了兩秒才說:摔車的幾率很小,阿浩也只是意外。 他緩緩道:國內的DH和耐力賽沒有國外玩的強度那么大。我訓練這么久,你也只是看到我這次一點擦傷和上次的淤青。 賀堇其實知道運動中難免受傷,即使是跑步還會磨損膝蓋。 各類極限運動無不是在苦痛和快樂中汲取經(jīng)驗,然后成長。 他理解想攀登珠峰的人,并敬畏死于半道低溫缺氧的勇者。 他覺得他想得很通透。 但可惜 要不你賀堇啟唇。 他說了一句之后每每想起都會后悔的話。 盡量少參加太難的比賽,只當作l愛好賀堇看著他,又很快轉回視線。 算了,我開玩笑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說。 這種事一旦把設想放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就會激起人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他剛剛被這種情緒統(tǒng)治了,到現(xiàn)在也只是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開始分不清支持和不支持哪種才叫做理智。 眼前的黃燈在跳,傅容介遲遲沒有松開剎車。 直到指示燈變成鮮艷的綠,才啟動了車輛,他呼吸聲微重。 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我跟你說過吧,我媽也不大同意我繼續(xù)玩這個。傅容介目光直視前方空曠的道路,等比完這一場,就不會再跑這種賽道了。 第55章 你跟他說分手,看他答不答應就行了。 賀堇原以為自己會因為這承諾而放心不少。 但事實上, 沒有。 他自認不算很遲鈍的人,自然也察覺到了回來之后,傅容介的一些變化。 難得清閑一點的周一。 貼地而起的風卷著塵沙, 浮云堆積,隨風閑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