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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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賀俞。傅容介聲音冷淡。 倪一航嗤笑一聲,倪一航。 他伸著食指指著屋外,好心勸你啊。你去打聽打聽,惹我是什么后果,然后好好想想,現(xiàn)在怎么辦?今晚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去。 傅容介垂眸敲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找救星了啊這是?二毛哼哧著笑。 這一片我航哥說了算,你找誰也不頂用!你要是敢報警的話,那你這手指頭就別想要了!黃毛放著狠話。 大伯。電話接通后,傅容介稱呼道。 您現(xiàn)在讓袁叔叔到白石街旁xx燒烤店來接我。傅容介說,如果沒找到人,那我應該是被一個叫倪一航的三中學生抓走了。 倪一航回頭和二毛面面相覷。 這什么意思? 家里有人? 知道傅氏名下的博仁集團嗎?傅容介掛了電話,偏過頭看著他們。 倪一航愣怔了一秒。 那個淮臨的巨頭,以房地產起家,如今手下金融控股、國貿、物流、互聯(lián)網(wǎng)等產業(yè)遍布帝都到東部沿海城市的博仁?? 他記得他爸去年想找博仁物流的一家子公司談合作,結果人家根本看不上。 他在家沒少聽他爸煩這事。 傅,博仁,他家的??! 趁他們尚在震驚中回味反應,傅容介學著他威脅的話說:你去打聽打聽,然后好好想想,惹到傅家的后果。 我勸你,淮臨你已經不好待了,別連累家人。 牽著豆包回家的路上,傅容介捏了一下自己似乎吃的rou乎起來的臉,決定還是減少來這里的次數(shù)。 到家的時候,蘇妙女士正抱著袋果干看電視。 看到兒子進門,蘇妙吃完手里的芒果干,抬頭,晃了晃手機問:你聯(lián)系你大伯了? 她聲線很柔和,語氣卻不是那么回事。 傅容介換了鞋走到她身邊,嗯,還讓袁叔叔白跑一趟。 袁叔叔到了燒烤店,發(fā)現(xiàn)他還在慢騰騰地吃燒烤,一臉見到什么奇怪的事受了驚嚇的表情。 傅容介想請他一起吃,袁叔叔神色復雜地拒絕了。 聽你大伯說,你在學校被人打了,所以前幾天還讓他去說說,加強對外來人員的檢查。蘇妙繼續(xù)道。 傅容介毫無波動地點頭,他打個電話的事。 畢竟一中的圖書館就是他捐助的。 蘇妙語氣不變,嗯。遇到困難就找他們,不用跟傅成鋼客氣。 蘇妙如今身體好了不少,說話中氣也足了很多,不會說幾句停一下或者咳嗽一聲。 你爸過世后,管著的互聯(lián)網(wǎng)子公司被你堂哥接手管理,結果呢?幾年就把他的心血霍霍完了,想起這事我就來氣。 傅容介安靜地聽她叨叨完,才拿過她手里的果干,把豆包塞了過去。 晚上少吃點,我回屋了。 臥室內。 傅容介坐在書桌前出了一會兒神,才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線裝筆記本。 他翻開一頁,寫上日期,筆尖頓了一下。 他和傅成鋼一家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幾年,要說沒有感情,那不可能。 甚至在過去的許多時刻,他會覺得,傅成鋼給了他很多代替父親的、來自男性長輩的關懷。 但爺爺病重,他被委婉地推出家門并不被允許看望爺爺?shù)哪且豢?,心底就總拗著一股勁?/br> 傅容介原本想,母親身體逐漸康復,他也不屑于家里物質上的補償,不必跟傅家鬧得不好看,那些東西他不去爭就好了。 因此連日常的聯(lián)絡,他都不再維持。 但現(xiàn)在,他確實不足夠處理面前的一些事情,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所以他才有了眼下這一步。 一旦踏出去,他就不會回頭了。 . 落葉紛揚了一個多月,才終于零落成泥。 蕭瑟的風逐漸凜冽,拂過白霜未化的草地,蘊出冷峭的寒。 賀堇正撐著頭刷題,眼前蕭明策忽然晃了過來,拿了手機往他臉上懟,天氣預報說今晚下雪!中雪轉大雪! 賀堇拉了拉脖頸間的鴿灰色薄絨圍巾,抬眼看他,又不是沒見過。 淮臨雖然算南方,但冬天還是會下幾場雪的,或小或大,全憑運氣。 蕭明策顯然被他這見過大場面的樣子給驚了一下,那我明天去cao場堆雪人打雪仗,你可別去?。?/br> 賀堇挑起眉梢,明天不是月考嗎? 蕭明策絲毫不懼,可以考完去啊!第一場考試開考時間晚,早上也可以去! 他正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友神情逐漸恍惚。 蕭明策不明所以地捏了下他僵住的臉,又按住他的肩晃了幾下,賀堇?學傻了? 他又一連叫了幾聲,賀堇才回過神,開始皺眉思索。 咳!咳咳! 蕭明策推了身邊人一把,別咳了,感冒可離我遠點啊。 梁泓抱著作業(yè)本無奈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讓他看門口。 蕭明策一轉過頭,就看見班里的同學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回了原位,班門口赫然是韓毅炯炯有神的目光。 蕭明策一驚,急忙拉著梁泓坐回座位,用急促的氣音問:什么時候來的? 梁泓視線落在他拉著自己的手上,早來了,我肺都要咳出來了,你當沒聽見,老韓搞不好還以為我有哮喘。 他們一落座,韓毅就抱著試卷進了門,預備鈴都響半天了,有的人,還在那嗨。 蕭明策也不是頭一回當這個有的人了,聞言翻開書假裝認真。 但沒能得償所愿。 因為坐他身后的梁泓戳了戳他,前傾著身體小聲問:你和賀堇,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蕭明策扯著嘴角,好兄弟不都這樣? 哦梁泓低了點頭,手指蜷在胸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班里女生亂磕 蕭明策疑惑不解,但等上課鈴一響,也就沒心思想這事了。 但賀堇此時壓根沒心思上課。 他突然想起來,原文中男主回憶時間線的起點。 似乎就是明天。 傅容介有個從小一起相處的竹馬,也是日后的男友,叫蘭琮。 兩人的關系好到什么程度呢? 兩人的母親出嫁前就是好友,婚后來往頻繁,主角cp因此經常見面。 蘭琮剛上初中時,父母要去國外發(fā)展生意,因為不想和傅容介分開,蘭琮沒有跟著去,而是選擇了在國內就讀,由奶奶照顧長大。 而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蘭琮的母親在國外突發(fā)疾病身亡。 蘭琮的父親會在今天深夜告知蘭琮這個消息。 傅容介明天一早也會因為這個消息,不顧月考,趕往蘭琮的學校安慰他。 要命的是,他剛到學校門口就出了事。 同在實驗東校的賀俞一大早地和同學在校外草堆里玩雪。 玩急眼的時候,賀俞兩手抓起路邊的兩塊磚頭就往對面拋。 結果就砸中了路人。 其中傅容介受傷最重。 害的傅容介錯過月考和之后的競賽訓練營不說,還因為受傷嚴重休學一年。 這是兩人正式結梁子的起始點。 因為這件事,賀家花了很多心力給賀俞擦屁股,賠錢慰問當面道歉一樣不落,將賀俞在傅容介面前罵了個狗血淋頭。 賀俞丟了面子,一直懷恨在心。 也正因為傅容介休學一年,賀俞憑借家里上了一中后,兩人成了同學。 賀俞逮著機會就四處找茬,偏偏傅容介學業(yè)上各方面碾壓自己。 在幾次撞見蘭琮和傅容介在一起后,賀俞就起了搶走蘭琮綠了傅容介的想法。 賀堇雙手交錯扶著額頭,腦子里有點混亂。 他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原文里沒有涉及到的時間線。 他不知道會不會對之后的事有所影響。 原定的劇情會不會有某種不可抗力,使得他不管做什么,都能以另一種方式進行下去。 一旦想到如果明天的事真實上演,賀堇就愁到兩眼發(fā)黑。 路走到這一步,自然不能讓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費。 事實上,賀俞如今也乖巧聽話了許多。 他會在放學后對著小花彈不成調的吉他曲,會在飯桌上聊一聊今天考試又進步了幾名,老師夸他如何如何。 本就是長個子的年紀,身高還躥了兩公分,挺著腰背的時候看著還是挺有范且陽光的一小孩兒。 他自然相信賀俞現(xiàn)在不會做這種事。 但以防萬一 賀堇低下腦袋,從桌肚里掏出手機,打字。 三l氧化二l砷:你想去三亞嗎?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 魔鬼魚:??? 賀堇挑眉。 好家伙,上課玩手機。 但賀堇現(xiàn)在也沒資格說他。 魔鬼魚:想去啊,怎么了? 三l氧化二l砷:我給你買機票。 魔鬼魚:什么時候? 三l氧化二l砷:明天。 魔鬼魚:明天?!明天下雪哎!我和同學約好了打雪仗! 到了三亞不就只能玩沙子? 三l氧化二l砷:明天周五,你坐一早的飛機,可以連著玩三天,我?guī)湍阏埣伲愫蚼ama一起去度假。 魔鬼魚:不行不行我都答應同學了。 賀俞回復完,停了手里記筆記的筆,突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特別有思想覺悟。 他哥這八成是故意試探他。 如果他答應,那就完了,一頂不愛學習的帽子就得扣他頭上。 還好他拒絕了,三亞嘛,什么時候去不行。 賀俞喜滋滋地笑了笑,一直到放學都還挺樂呵的。 今天他值日,賀俞正準備把書本卷子都給收進書包里,再開始打掃。 剛收拾到一半,有人在外頭叫他。 賀俞往外看了一眼。 是二毛。 賀俞抿了抿唇。 他其實有一個月沒跟他們聯(lián)系了。 就因為上次傅容介傳給他的音頻。 嫌別人多管閑事、所以要找這人麻煩這種事,賀俞跟在倪一航屁股后頭看到過不少次。 他以前覺得這些人活該,但當這事要發(fā)生在自己親哥身上,那就不一樣了。 他上回聽到他哥被他害的直接進了醫(yī)院,找去醫(yī)院的路上哭了好幾回。 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賀俞本來就不打算繼續(xù)跟著倪一航混,一聽還有這事,哪怕倪一航和他解釋了,他也沒全信,主動和他們劃分了界限,讓他們別來找麻煩。 要是缺什么,看在過往的情分,他還是會幫忙的。 但要真發(fā)生了那種事,那從此只能對立。 這畢竟是他牽扯上的人,他現(xiàn)在知道要負責,當然得自己解決。 這段時間,他看倪一航一直沒什么動作,放心了不少。 看到二毛找過來,賀俞沒怎么猶豫,就跑了出去。 怎么了?毛哥。 二毛平時看人看事眼光又尖又利,像時時刻刻在算計什么似的,但此刻卻有點說不出的頹喪。 他出聲,嗓音壓抑著,顯得有點難過。 航哥搬家了,今天中午剛走。 賀俞一愣,搬家了?不是說明年才 二毛點頭,有一些突發(fā)情況,因為這事,航哥把我們解散了。 賀俞怔忪了好一會兒,有點消化不過來。 他一直想,哪怕他走了,原來的兄弟還會過得有滋有味的,偶爾坐在某個深巷,抽煙喝酒打架,雖然不好,但對他們來說,也挺快活。 他耳邊不斷傳來二毛的聲音。 我只能和你說,千萬別惹那個姓傅的,他家不簡單。 兄弟幾個都裝沒事人一樣,我想說舍不得都怕矯情。但我想你跟我們那么長時間,總不能連這都不知道,就過來跟你說一聲,以后估計也很難遇見了。 賀俞恍恍惚惚回了教室,班里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 只剩下幾個打掃衛(wèi)生的。 賀俞低頭揉揉眼睛,花了兩秒才重新聚焦。 又因為一聲掃帚倒地的聲響嚇了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朝那地方看。 楊睦蹲在他座位旁的地上,手里拿著團黃色的紙,一旁的掃帚和堆起來的垃圾一起橫躺著。 今天不是你值日吧。賀俞往那走了幾步。 剛剛我聽別人說你跑出去了,一直沒回來。楊睦看著手里那張紙上的字,擠著眉頭,緩慢地說。 所以你幫我值日?不是吧紀委!你人什么時候這么好?!賀俞滿臉不可置信,一時連方才的一些小情緒都散了個干凈。 你手里拿的什么?賀俞繼續(xù)靠近,好奇地問。 隨著距離拉近,他還看到他原本豎在椅子上的書包此時咧著口躺在課桌上,一些收進去的書露了半個腦袋在外面。 楊睦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釋:我剛剛不小心把你書包碰掉了,掉在地上的書我都撿回來了。 賀俞: 楊睦看他不高興,卻壓根沒有道歉的意思。 他將手里的黃紙鋪平了拿給他看,對著那張白嫩無辜的小臉說:這個是什么?你書包里掉出來的? 他一連串地問:什么符?為什么寫了我的名字? 賀俞原本上翹又拉直了的嘴角陡然僵住。 他看清了符紙,心里一咯噔。 解釋一下。楊睦繼續(xù)道,這上面這幾個小字我還是認識的。殺鬼,斬妖,什么意思? 賀俞慌亂地看向他,幾乎在他眼鏡上的反光里看到了某種恐怖的后果。 賀俞驚慌失措地抱著書包跑出來,攔了車坐上去,好一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