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酒樓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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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言和昕武鳴留在了青松鎮(zhèn),他們這次外出有重要的事情,并非是因為劉進或者蕭若佩才留在這里。 玉名俠的風波已經(jīng)漸漸平息,青松鎮(zhèn)企圖尋找到蕭若佩武技秘訣的武者也逐漸失去了熱情,但是在暗處,得到武劍消息的武者已經(jīng)再次蜂擁而來,這一次不再是那些連自己道路都沒有看清楚的尋常武者,而是確認了自身武道方向,并對自身所踐行的武道有著充分自信的武道高手。 他們也是昕武鳴和昕言這一趟出山的目標,兩人留在青松鎮(zhèn)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等候這些有資格前往耀日城觀禮的人。 玉俠樓在當前時間段開業(yè),正撞在風口浪尖上,不過等武道之中傳開昕言在此的消息之后,相信風波的中心會偏移,那就是昕言和昕武鳴離開的時候,帶著風暴的中心,遠離這座安寧小鎮(zhèn)。 李鯉在這里呆了幾天,憑著記錄蕭若佩人物傳記的名義,打聽了不少消息,甚至還跟昕言有過直接的接觸,跟昕言一起來的那個人,卻比昕言更加熱情,就算李鯉不去找他,那人反而找上門來,聽說李鯉是韶風令之后,就一直向他問東問西,不管對什么事情都有著極大的好奇心和新鮮感。 一開始李鯉還有點不勝其煩,但是偶爾談?wù)撈鹞涞郎系膯栴},這看起來像是對外界懵懂無知的漢子,卻如數(shù)家珍,任何一個有點歷史的武道門派,在他口中娓娓道來,事無巨細,都躲不開這漢子三言兩語之間說個明白通透。 李鯉如獲至寶,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稍得空閑,便去找昕武鳴閑談,這兩人一個對當今時事了如指掌,一個對過往秘密無所不知,兩人一拍即合,迅速的熟絡(luò)了起來。 當然兩人身份都在隱瞞之中,李鯉就算聰明絕頂,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比昕言還要年輕幾歲的人,會是第三任耀日城主,只當做這人是耀日城中管理武道相關(guān)資料的重要人物。 一個昕言,一個耀日城的重要人物一同出現(xiàn),李鯉覺得這里面肯定有值得深挖的大事。 只要是人才,在皇院都能找到自己的用處,李鯉也不是等閑之輩,能夠被派來接替蕭若佩,便是皇院所認為最像個韶風令的,其他李鯉不敢保證,但是在求知欲這方面,他自認為不輸蕭若佩本人。 他來到青松鎮(zhèn)已經(jīng)有四五天,眾人也習(xí)慣了一個新的韶風令出現(xiàn),在親和力上,李鯉還比已經(jīng)成為了玉名俠的蕭若佩更勝一籌,雖然蕭若佩在青松鎮(zhèn)成長,這里的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但如今他已是玉名俠,若還當著韶風令,就算他沒有覺得不妥,周圍的人不太能接受。 青松鎮(zhèn)換個韶風令,許多人心里早就覺得應(yīng)當如此,李鯉的到來便順理成章的被接受了。 皇院對內(nèi)還算開明,自己為什么替代蕭若佩,李鯉心知肚明,那一個玉名俠,已經(jīng)為了修復(fù)墜落在地的天星,以自身為脈,掌控著星辰運轉(zhuǎn),無愧于他玉俠之名,李鯉知道自己就算掌握了蕭若佩的力量,也不一定會做出與他同樣的選擇,但心里面他還是挺佩服這些能夠在危急關(guān)頭挺身而出的壯士。 天星墜地之禍,出自皇院之手,如今皇院在彌補自身的過錯,不管是個人心態(tài)還是出于皇院的命令,李鯉都不會讓蕭若佩回來之前發(fā)生意外。 將自己調(diào)查來的事情做好記錄之后,看著桌子上厚厚一堆的紙張,他搖頭笑道:“這些人還真是記得清楚呢?!?/br>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松鎮(zhèn)的人記憶里好,還是因為蕭若佩成為了玉名俠,將他們潛藏的虛榮心激發(fā)出來了,幾乎每個人都能說出一兩件或者更多有關(guān)于蕭若佩小時候的趣事,加起來已經(jīng)夠裝訂成冊了。 李鯉不會事無巨細的全部寫入書中,余下一些荒誕且無憑無據(jù)的小道消息,將之改編成趣味性較強的小故事,交由熟悉的說書人處理,還能夠得到不少的額外收入。 沒錯,像蕭若佩這樣只領(lǐng)著長生閣薪酬的韶風令,簡直是一股清流,李鯉都不知道該說蕭若佩笨還是佩服他的正直,不說其他的,就他送到長生閣那卷武絕峰遺跡,做一些副本賣給武道人士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精明一些的還要分開幾冊,控制其中關(guān)鍵的部分流出,等外面炒高價格之后再拋售,早就賺得往外流油了,偏偏這人死腦筋,有錢都不知道撿,還為此連累其他人一路護送,如果當時他多散發(fā)出一些遺跡畫卷,高長令在路上根本就不會被安立命圍堵! “這世上你這種人少一點還好,多了逍遙界怎么可能逍遙?人人都像是固死在原地的木頭,一生之中,寸步不移,豈不是一潭死水?”李鯉嘲笑了一番,開始仔細整理資料。 多了蕭若佩這種人不行,少了也不好,總該有人成為天地間不移的支柱,逍遙界這座廣廈,才能安穩(wěn)至今。 也正是他們這些堅定不移的人,才值得記錄在長生閣中。 因為有他們,逍遙界才能在安穩(wěn)之中,朝著正確的時間流向不偏不倚的走下去。 安穩(wěn)到世上的人,根本察覺不到時間洪流的洶涌。 時間平靜的走到了玉俠樓開業(yè),縱然有天星異變的征兆,青松鎮(zhèn)依舊熱鬧非凡,沒有任何人對那高天之上的危機有一點擔心,在凌家的cao辦下,更是舉鎮(zhèn)同慶,青松鎮(zhèn)本地并不需要一座如此富麗堂皇的大酒樓,但是這里既然出了一位玉名俠,又是通往青玄宗的要道,更離鼎山鎮(zhèn)不遠,興旺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沒有這些條件,只要凌家對這里有過關(guān)注,青州商人的勢力也會緊隨而至,別說青松鎮(zhèn)有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就算是片不毛之地,凌家的插手,都能將之變成一座能夠挖出金子的礦藏。 這就是青州商會的底蘊,即使皇院如今真正的實力已經(jīng)不比凌家差多少,但這種百年積累的聲望,不管皇院多么龐大,也無法企及。 一鎮(zhèn)街道上,到處張燈結(jié)彩,熱鬧比之天光禮也不遑多讓,更有青州特色的舞獅助興,由舞獅人扮演四頭顏色各異的獅子,神采奕奕的從青松鎮(zhèn)街道上往玉俠樓方向前行,伴隨著鼓點,那些由竹篾扎起來的獅頭,布匹縫制的獅身,卻舞出了真實獅子都不曾有的靈動活躍,威風凜凜。 人都免不了湊熱鬧,玉俠樓的事情在這小小的青松鎮(zhèn)里,早就是沸沸揚揚了,舞獅的出現(xiàn),便是沸騰到達頂點之時,閑著的人都跟著舞獅的步伐,往玉俠樓擁聚而去。 劉淵崖心癢難耐,在學(xué)院里聽到鼓點心就已經(jīng)不再學(xué)習(xí)上了。 等到散堂之后,胡亂將書本掃進桌子,連先生布置的功課也只囫圇記下,塞了幾本與功課相關(guān)的書冊,就往家里趕去。 費了好大力氣擠進看熱鬧的人群之中的時候,剛好到了舞獅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登高采青。 舞獅人要從一樓借助樓房上的檐角瓦楞登上樓層頂上,將帶有禮金的青菜摘下,四頭獅子會為了屋頂上的青各展其能,是舞獅最有看頭的階段。 出現(xiàn)了武道之后,舞獅的花樣逐漸增多,許多以前無法實現(xiàn)的高難度動作,在武者的身體素質(zhì)支持下,變得輕而易舉,為了增加觀賞性,便有了專門為武者設(shè)計表演套路。 只見四頭獅子猶如穿云踏霧一般,在五層玉俠樓之中騰躍,威風凜凜的奔騰之中,腳下片瓦無損,看著似龍騰虎躍,落地卻如貓步輕點,腳下無聲,氣勢沖霄。 到了屋頂之處‘爭青’之時,四頭紅白黃黑顏色各異的獅子更是各逞其能,輪番上場,引發(fā)了觀看者轟然喝彩,得到喝彩的獅子更是如添威翼,樓下的鼓點亦應(yīng)和著看客的情緒,到喝彩高聲處,頓時激昂熱烈。 待到落日剛好到屋頂范圍的時候,那頭得到喝彩聲最多的黃獅子一口將青采下,好似連太陽也一起吞進了肚子里。 玉俠樓上燈火便在這個時間同時點燃,夕陽漸落,這一片明晃晃的燈光,立時接替了陽光的工作,照得一街亮堂。 屋頂?shù)娜^沒有銜青的獅子高高躍起,撲到樓前三根高桿之上,各自咬開,只見兩邊各是紅布長聯(lián),一邊上書‘八州貴客盈門至’一邊寫著‘四方嘉賓恰云來’,中間那一柱最高的,是一串長長從竹竿頂端拖到地面上的鞭炮,那鞭炮一路滾到劉淵崖面前,穿著一身喜慶新衣的劉進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將一束點著的香放到他手里:“兒子,今天這點鞭炮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等會我在上面揭開牌匾的時候,你就點著,別出亂子啊,否則打你屁股!” 劉淵崖哪里想得到在這隆重的開業(yè)典禮上還能有自己的事情,頓時激動萬分。轉(zhuǎn)眼卻見劉進已經(jīng)踏上了酒樓臺階上的紅地毯,在那臺階之上,還有一個與他穿著一般大紅衣服的人,正是蘇流穗的爹爹! 見到此景的劉淵崖哪里還不明白,自家不僅搬到了蘇流穗家隔壁,連兩家的生意都合并了一塊做了! 階上興高采烈的兩人,階下是大驚失色的劉淵崖,心中只想著蘇流穗不僅是搶他哥哥,等會連家中產(chǎn)業(yè)都要給她了! 想來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劉進二十年的積蓄,不可能支撐得起玉俠樓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之后還能有余錢置辦家宅,要是凌家的資金摻雜進來,就成了給凌家打工了,劃不來啊,能借凌家的名頭撐撐場子就足夠,真的整個身子靠在凌家身上,不僅他臉上掛不住,也會讓凌家對蕭若佩低看一頭。 到時候這玉俠樓的名字,說的可是凌家那一塊玉俠令了。 雖說在青州商會的龐大體量面前,整個青州的商人都是在凌家手里打工的,但在名義上,還是盡量分別清楚一些好。 劉淵崖一拍腦袋:“嘿!我又不要老劉的家產(chǎn),慌什么?酒樓給蘇流穗不就得了?等她被困在青松鎮(zhèn)當個掌柜,說什么也配不上我哥堂堂玉名俠了,這不是正好嗎?”念及此處,劉淵崖頓時笑逐顏開。 明晃晃的燈光之下劉進和蘇父同時一扯紅布,揭開紅底綠字的玉俠樓牌匾,劉淵崖隨即點燃爆竹引線,一陣噼里啪啦熱鬧的爆響過后,煙霧繚繞,濃郁的硝味彌漫,更添三分喜慶。 劉進和蘇父在門口暫時當了迎賓童子,先是一番開業(yè)致辭,之后放出實惠,三天之內(nèi),酒樓八折大酬賓! 說多少漂亮話都比不過實際上的幾枚銅錢,這番話迎來了最熱烈的掌聲,之后客人魚貫而入,樓中飯桌漸漸坐滿。 青松鎮(zhèn)本來就許多武者為了蕭若佩而來,玉俠樓與蕭若佩的關(guān)系人盡皆知,別的不多說,這開業(yè)第一天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就算為了看一眼將蕭玉俠養(yǎng)大的地方都值得了。 除了這些武者,還有凌家人,蕭若佩是凌先生名義上的弟子,在外蕭若佩的名聲也極好,以凌家的消息渠道,早已經(jīng)知曉了武劍之事,作為武劍鑄造者,蕭若佩注定是武靈天光奠基人之一,他的將來值得凌家投資。 來得人還挺有份量,是凌家嫡系的凌長皓!作為凌白濤的兒子,與蕭若佩同輩,他來代表凌家最為合適不過。 昕言和昕武鳴摘下獅頭,這兩人正是剛才黑獅的舞獅人,解開最高桿子上面鞭炮之后,轉(zhuǎn)身跳進了玉俠樓里。 耀日城沒啥身份概念,兩人覺得有趣,就搶了獅頭,跟著練了幾手,到了正式開場,沒想到最后的采青還輸給了黃獅舞者。 兩人雖然舞得有氣勢,奈何技藝不精熟,觀賞性也不如其他舞獅,最重要的默契,更是差得遠,其他舞獅人都是宛如一體,就這兩個,依靠著強大的武力勉強才能跟上步驟,沒有露出馬腳。 “喲,兩位師傅,辛苦辛苦?!睒抢飵讉€舞獅人都在,因為一番鬧騰,皆是紅光滿面,尤其是采青的那一對,更是因為喜悅面色紅艷。 樓里已經(jīng)有人給他們備下了酒席,見昕言兩人進來,獅行當家的一人給了一個紅包,一邊笑瞇瞇說道:“哎呀,兩位身手不凡哪,不知有沒有興趣繼續(xù)做下去?” 這獅頭有些東西很看天分,舞獅的技巧可以學(xué),但是兩個人初次就能將黑獅應(yīng)有的霸氣耍出來,這可是相當難得的天賦了。 昕言和昕武鳴笑呵呵接過紅包,一邊推辭道:“我們就是路過混口飯吃的浪蕩武者,暫時沒有定下來的打算,有機會再跟當家的商量,混上這頓飽飯,足夠啦?!?/br> 當家的也不勉強,武者雖然有時落魄,但哪個人又不是因為想要那種無拘無束的豪邁生活才走上武者的道路?真的愿意賣弄一身苦學(xué)的武藝換取微薄酬金的武者又有多少? 舞獅這行當,尋常人干不好,武者不愿干,算是夾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一直都沒能真正的到過頂峰,只有他們投身其中大半輩子的人,才懂得里面還有多大的光芒沒有綻放出來。 收拾一下失望,當家的笑呵呵說道:“那便祝二位武運昌隆,跟獅頭一樣,神采飛揚!” 昕言和昕武鳴抱拳謝過,也坐入席中,與周圍短暫共事過的同伴一同暢飲。 不多時,凌家的人也登上樓來,見到昕言和昕武鳴在,身上還穿著舞獅人的服飾,頓時對兩人無語,堂堂耀日城主,一個武道盛世余暉,一個天下第一高手,居然湊這種熱鬧。 凌長皓識趣的沒有揭穿兩人身份,只是抱拳行禮,然后坐到了正中央的席位上,那位置已是主要客人才能入席的了。 獅行的人知曉凌家與玉俠樓的關(guān)系,當場就猜到了這群人的身份,作為凌家弟子,對他們這些賣藝人依然如此謙遜有禮,難怪他們的生意做得這么大。 席間的舞獅人又是激動又是感慨,身為撐場面的舞獅人,他們在許多場合都能坐到重要的席位之上,但能得到真正重要客人的禮遇,也是少見的事情,何況這個客人是逍遙界如今第一巨富之家! 不多時,樓上又來了一群人,能夠登上五層的都是有份量的貴賓,上來的這人根本不用去猜他身份,只要看見他那身衣服,就知道這人貴不可言! 十分的貴重,他披外面的那件馬甲,赫然由金絲織成!金光燦燦之中還點數(shù)著數(shù)量不少的珠玉,好像怕人不知道他有錢,除了衣服之外,脖子上,手上,凡是能夠掛上東西的地方,都掛滿了名貴珠寶首飾,閃出的光芒連周圍明亮的燈火都掩蓋了下去。 “?。『没窝?!”正對著樓梯口的舞獅后生小伙當場瞇著眼睛,伸手擋住那人方向,只見那人微微一笑,正想上前炫耀一番,眼睛落在昕言身上,登時腳步散亂,身上珠玉相交,撞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那人也朝著這桌抱拳行禮,然后收斂起登樓時候的囂張態(tài)度,灰溜溜地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來人正是在天屏山上一紙開山的皇玉天,他雖然是后面才登上天屏山的,但是不代表他不認識昕言這家伙??! 以身撞天劍的猛人,他皇玉天就算再大的膽子也惹不起! 他是代表皇院來給玉俠樓慶賀的,出于對蕭若佩的好奇,他也沒有推辭這份差事,只可惜這次沒有在青松鎮(zhèn)遇上蕭若佩,不然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趁著他這個玉名俠立足未穩(wěn)之時,將他買下來給皇宗撐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