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臨行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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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竹大哥,真的那么快就要動身嗎?”陳圭早就對昕竹要前往妖異區(qū)域的事情有所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他親口辭別的時候,她臉上還是不由得露出了擔(dān)心。 明州秋獵節(jié)第二天,享受了一場盛宴之后,昕竹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向陳圭告別。 明州除了她們一群最早從妖異城市逃出來的人之外,其余人與昕竹并不熟絡(luò),更是因為他的作為,讓許多人一直對他保持著敬畏,不敢與他有太親密的表現(xiàn)。 陳圭卻知道昕竹并不強(qiáng)大,他的意志力比周圍的人都要軟弱,要不然他也不會無時無刻的急著把源界變成他希望的模樣。 他無法適應(yīng)源界,也不敢在如今的源界之中停歇腳步,因為只要他有停下來的時候,獨(dú)處陌生世界的孤獨(dú)感便要追上他,將他拉到無法自拔的深淵里面。 早餐是陳圭親手制作的rou餡餅,rou餡和面餅的都還帶著陽光的新鮮氣息,昕竹說話的時候沒有停下口,食物精美程度遠(yuǎn)不及萬年之后,但是這種簡單淳樸的味道,在萬年之后是絕對沒有辦法品嘗到的,他含糊回答道:“不能拖延了,逍遙島已經(jīng)有了眉目,還需要兩年就能出現(xiàn),我怕那時候沒有青鸞幫助,逍遙島又會落到外族手里,明州雖然能夠暫時安置人類,但絕不是個長久的地方,我有地脈挪移,隨時都能回來,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的?!?/br> 陳圭伸手遞過一瓢水,她剛才在準(zhǔn)備早餐,此刻一雙玉手剛剛清洗干凈,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仿若玉琢。 她是除了昕竹之外掌握通脈勁最熟練的人,就算還留在云州的鐘黃比她都不如,在通脈勁的幫助之下,她的手上沒有留下太多勞作的繭跡,還因為條件和心情的改善,讓她的氣色越來越好。 半年的時間,對于一個成長之中的少女來說,能改變的地方很多。 她的容貌本來就是和陳玉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堪稱絕色,又比陳玉多幾分活潑的少女氣息,在賞心悅目的程度上,比萬年之后落落大方的陳玉更有魅力。 與陳玉交往,很難注意到她身上的女性魅力,她自身也很少顯露,她的行為舉動會讓人忽略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shí),但是陳圭正在一個女孩最為嬌嫩又正當(dāng)盛放的時候,她不需要張揚(yáng),已經(jīng)比鮮花更加芬芳。 看見昕竹呆呆的看著自己失神,陳圭臉上一紅,連忙放下了小水瓢,抓著自己的餡餅坐在昕竹對面,昕竹的視線讓她有些難以抵擋,心底想要躲開,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坐在昕竹對面讓他看個夠,想要提醒他,心底卻有些竊竊的歡喜。 “昕竹大哥為我們做了這么多,就算他…”陳圭有些忐忑,她明白昕竹的心不在這里,自己對他更多的是尊敬而非喜愛,但是昕竹已經(jīng)為這里的人付出了很多東西,就算他有過分的要求,陳圭看在他對人類的恩情上,多半也不忍拒絕。 實(shí)際上也是因為陳圭與昕竹的過分親近,讓人誤會了兩人有某種關(guān)系,兩人互相之間卻心知肚明。 看著對面低頭小口吃著食物的少女,一抹動人的羞紅掩飾不住從她臉頰上浮起,估計任何人看見這樣的情形,心頭的火熱立刻就能將那人點(diǎn)燃。 昕竹也不例外,但是他很冷靜的知曉自己絕不能貪戀于此,注意到自己這樣盯著陳圭十分失禮,他急忙道歉:“不好意思,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br> 世上男子追求女子找不到話題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會說出的經(jīng)典語言從昕竹嘴里出現(xiàn),對面的少女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頭垂得更低了。 她誤以為昕竹是借這樣的普通的理由和她拉近關(guān)系。 昕竹急忙解釋道:“不是,我的確有一個朋友,她叫做陳玉,如果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是真實(shí)的話,她應(yīng)該是你的轉(zhuǎn)世?!?/br> “她和昕竹大哥很熟悉嗎?”陳圭對遠(yuǎn)在萬年之后的轉(zhuǎn)世又了興趣,她抬頭看著昕竹,臉上的羞意悄然綻放。 昕竹笑道:“我才見過她三次,但是莫名其妙的與她很合得來?!?/br> “我要是輪回轉(zhuǎn)世,應(yīng)該是記得昕竹大哥的?!标惞绺胶退Φ溃骸澳芎臀艺f說她和昕竹大哥之間的事情嗎?” 他和陳玉之間的往事不多,應(yīng)該來得及說清楚的,昕竹也難得有人和他一起談?wù)撨^去的事情,陳圭既然敢開這個頭,與她說說也無妨,于是他將與陳玉見面之后的事情給對面的少女說了一遍。 陳圭聽得入神,昕竹卻在翻開過去記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 青松鎮(zhèn)失劍居陳玉曾向他提議以凌先生弟子的身份代替凌先生給凌家認(rèn)錯,借以幫助凌先生認(rèn)祖歸宗,這一切在當(dāng)時看起來很正常的事情,如今的昕竹卻覺得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樣。 如果陳玉不出現(xiàn),他會安穩(wěn)的在青松鎮(zhèn)渡過天光禮,那一年只是他一生之中無數(shù)平凡的新年之一,除了隨之增長的年歲,天光禮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但是陳玉偏偏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理由也很簡單,只是為了給爺爺陳神蘇抄寫一份《劍心三辯》,作為回禮,她向昕竹提出了幫助凌先生回歸凌家的建議。 一切是如此巧合自然,但是如果陳玉不出現(xiàn),昕竹就不用前往鼎山鎮(zhèn),也不會遇上蒼圣,之后的事情,便全盤落空。 難道他與陳玉的相識,都在蒼圣的掌握之下? 難道他找到合得來的朋友,都要經(jīng)過蒼圣的同意? 還是作為曾經(jīng)承載冥境主宰萬年的身軀,她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之中? 昕竹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輕松變得無比可怕,他似乎看到冥冥之中一張大網(wǎng)將他死死套住,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這張網(wǎng)的控制之下。 “居然能算計到昕竹大哥,陳玉jiejie還真是了不得呢!”陳圭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她沉浸在蕭若佩與陳玉的故事里面,聽完之后忍不住笑了。 “算計?她算計我了嗎?”正在思考著某種可能,昕竹的耳朵對算計之類的字眼無比敏感。 “是??!”陳圭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再怎么說,陳玉jiejie也是個女人啊,你居然對她沒有一點(diǎn)動心的跡象,她都刻意的接近你了,你還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猜昕竹大哥在萬年之后一定很少朋友吧?連陳玉jiejie這樣的人你都不舍得花費(fèi)精力與她深入交流,尋常人就更不可能讓你浪費(fèi)時間了,換成我是陳玉jiejie,也是要讓你吃點(diǎn)虧的?!?/br> 陳圭說的算計是指這件事情,昕竹有些明悟,原來根本出在自己的性格上,如果當(dāng)初他對陳玉主動要求回報,估計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 雖然他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那么簡單,也許是自己經(jīng)歷過蕭念竹的事情之后,神經(jīng)太過于緊張,一些小事都不由自主的往陰謀靠攏。 他笑道:“你可不能有這種心思,我禁不起多少次這樣的算計?!币淮尉湍芤ニ话敫?,兩次估計他整個人都沒有剩下什么了。 陳圭捧起水瓢遮住自己的臉不讓昕竹看見她的神色,一邊躲在水瓢后面甕聲甕氣地回答道:“我要是算計昕竹大哥,那一定是為了你好的?!?/br> 昕竹聽她說得認(rèn)真,不由得想起她的命運(yùn),臉色一變,他低聲說道:“你不要想得太多,先照顧好你自己?!?/br> “我很好啊,昕竹大哥不用擔(dān)心我的。”陳圭聽出了他的聲音有些不對,放下了水瓢寬慰道。 昕竹搖了搖頭否認(rèn)她的話:“陳玉是你的第一次轉(zhuǎn)世,萬年來你都沒有活在逍遙界上,你的身軀被冥境主宰蒼瑤借用來幫助她完善冥境,你會在冥境生活萬年的時間,望著人類的亡魂來來往往,獨(dú)自以活人的身份,活在亡魂的世界里,你不該有這樣的結(jié)果?!?/br> 陳圭寄予希望的將來,沒有她的影子,寄托著人類先祖期望的逍遙界,陳圭萬年都不曾見過一眼。 “那誰應(yīng)該有這樣的結(jié)果呢?昕竹大哥。”陳圭沒有被嚇到,她繼續(xù)吃著東西,好像兩人交談的只是平常話語:“你又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那個結(jié)果會因為你不喜歡而停止到來嗎?” 昕竹始終無法釋懷,他知道自己的結(jié)果是什么,食物進(jìn)嘴里變得索然無味:“我在這里,最希望改變的兩件事情之一,就是你不用在冥境孤獨(dú)萬年。” 陳圭一直都覺得昕竹心事重重,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他的心事之一,聽到昕竹這般擔(dān)心自己,她心中一暖,臉上又泛出紅暈來:“昕竹大哥,你見過冥境嗎?” 蕭若佩沒有見過,但是木靈天光在最后的一段時間里面,來往了冥境兩次,相關(guān)的記憶也回憶起來了,對于冥境的事情,昕竹還是很熟悉的。 他笑道:“見過,但那不是現(xiàn)在的冥境,現(xiàn)在冥境還沒有出現(xiàn)呢?!?/br> 冥境是人類死后的靈魂安息之地,如今蒼圣沒有降臨源界,他的后人蒼瑤當(dāng)然沒有出現(xiàn),與他通念的蒼瑤,如今只是尚未誕生的冥境意識,昕竹就算想帶陳圭去冥境看看也做不到,他的挪移陣不能到達(dá)不存在的地方。 “如果冥境很重要,我愿意留在冥境?!标惞绨踩坏某灾鴸|西,沒有被自己的命運(yùn)影響到胃口。 “比起我來,你好像更加愿意為了人類舍棄自身。”陳圭一臉云淡風(fēng)輕,昕竹卻依然覺得不應(yīng)該如此,她的表現(xiàn)足以證明在源界的人類意識里面,不存在多少自我,不會珍惜己命?!澳悴恢滥惴艞壍氖呛苤匾臇|西,你需要在明白這件事情代表什么之后,才能做出決定,現(xiàn)在的你就算有心做這件事,但是你的身體和靈魂還不足以承當(dāng)這樣的重?fù)?dān),你連自己都沒有完善,又如何完善冥境?” “等你不舍得放棄自身的時候,再來談?wù)撋釛壸陨淼脑掝}吧。”昕竹終止了這次談話,陳圭還不足以承擔(dān)完善冥境的職責(zé),如果昕竹是蒼瑤,絕對不會選擇陳圭如今的身軀來作為自己的承載。 冥境不止是人類的冥境,三族最后靈魂都在冥境之中,陳圭的rou身和靈魂要是沒有達(dá)到三族最為頂尖的程度,是不會被蒼瑤選中的。 不珍惜己身的人,沒有可能在冥境之中堅持萬年的時間,更不用說堅持rou身不死的同時,靈魂保持正常,還要兼顧完善冥境之責(zé)。 這個少女如今的心態(tài),不適合冥境的選擇,陳圭的事情還不是昕竹可以擔(dān)心的時候。 “你保持這樣也好?!标恐裥闹邪档?,如果陳圭不改變心態(tài),將來就絕對不會走上那樣的結(jié)局。 兩人吃完了早餐,昕竹準(zhǔn)備動身,他沒有向其他人說出自己的動向,水思云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在他的想法里面,昕竹做這件事是水到渠成的,注定了他要去做,什么時候做關(guān)系就不大了,所以昕竹沒有向他辭行,只要水思云發(fā)覺他離開了,就絕對能猜到他去了做什么。 “昕竹大哥,路上小心一些?!标惞邕f過一個包裹,里面是她凌晨起來忙到現(xiàn)在烙好的燒餅,衣服昕竹的通脈勁做得比她更好,所以沒有準(zhǔn)備,再說昕竹隨時能夠回來,陳圭巴不得他天天因為換衣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好讓她知道被她視作兄長的人安然無恙。 “記得常回來。”她遞出包裹的時候小聲地說了一句。 昕竹接過道:“你也記住今天的話?!?/br> 陳圭粉潤嘴唇緊緊抿起,她輕輕點(diǎn)頭道:“我會記得的,你放心吧?!?/br> 昕竹聞言一笑,地脈挪移陣張開,他在陳圭面前消失。 陳圭望著眼前變回明州的土地,她面朝朝陽,似乎要用陽光傳達(dá)自己的視線到萬年之后:“陳玉jiejie,如果可以,我也好想和你一樣跟昕竹大哥那樣親近,可惜現(xiàn)在我距離他太遠(yuǎn)了,足足有一萬年的距離啊,讓我怎么靠近?”少女不知道她面對的太陽,并沒有存留到萬年之后。 水思云雖然不用道別,還有另外一個人卻是必須要通知的,和水靈源待在一起的青縈。 昕竹挪移的第一個目標(biāo)就是宜州。 由巨大骨架支撐的地下空洞之中,人影一閃,昕竹出現(xiàn)在這個大半個月沒有來過的地方,如今幾乎全部的人類都已經(jīng)離開了宜州,以前徹夜燃燒的篝火也熄滅已久,空氣不在有火焰的炙烤,這個原本充滿暖意的地洞,也慢慢的荒涼下來。 失去了人類的蹤跡,這些地洞成為了蛇鼠蟲蟻的安樂窩,渾濁的空氣之中夾著著它們帶來的難聞氣味,少了人類的打理,支撐地洞的骨架也黯淡無光,很快這里就會坍塌,到時候挪移就不能往這個方向來了。 獨(dú)自一人緬懷了一下人類的過往,昕竹直接掀翻了頭頂土層,陽光傾瀉,頭上積雪早已經(jīng)融化,深秋金風(fēng)從頭頂灌入,帶來花果香氣,將地下的陰霾驅(qū)散,昕竹從地洞之中躍起,往水靈源所在的地方飛去。 他曾經(jīng)在水靈源面前展示過挪移陣,結(jié)果嚇了水靈源一跳,直接轉(zhuǎn)換源界空間,這可是打破了源界固定規(guī)則的手段,水靈源很不喜歡,因為這表示昕竹已經(jīng)超出了源界生靈的層次,作為與源界根源連接的靈源,沒有直接驅(qū)趕昕竹已經(jīng)是夠給面子了,她警告過昕竹,如果還敢在她面前展示挪移陣,她就翻臉不認(rèn)人,用蕭念竹的臉翻給他看! 這威脅比什么都嚴(yán)重,實(shí)際上昕竹時不時的過來水靈源這邊,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見上蕭念竹,就算只有面貌,這個面貌還是想要利用他的水靈源變成的,但是昕竹卻忍不住想要見她。 軟肋被水靈源掐住,他只能乖乖聽話,不敢再直接挪移到水靈源面前,他曾經(jīng)說過后世的法道也能做到轉(zhuǎn)移空間,水靈源卻矢口否認(rèn),她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源界的生靈不可能打破源界的規(guī)則?!?/br> 長生閣八層可是確確實(shí)實(shí)的存在與逍遙島相連的天光挪移陣,昕竹如今的地脈挪移,也是脫胎于那個陣法之中。 木靈天光的記憶里面,有他曾經(jīng)為逍遙島建造挪移陣的事情,他也詢問過水靈源,得到的回答是就算他建造好了挪移陣法,源界的生靈依然不能動用打破源界規(guī)則的力量。 從現(xiàn)在的人類雖然大部分都能學(xué)會通脈勁,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掌握挪移陣的情況來看,水靈源的說法的確沒有錯,蕭若佩也的確沒有親眼見過法修使用挪移陣。 昕竹告訴水靈源,后世那個挪移陣之內(nèi)的空間,沒有脈。那是不屬于源界的空間,想必法修就是利用了這樣的漏洞,將逍遙島變成了可以使用挪移陣的區(qū)域,然后從逍遙島的空間之中安置一塊放到了長生閣吧? 水靈源聽到昕竹的解釋之后,卻對法修同樣的生氣起來,將一塊不屬于源界的空間安放在源界之中,豈不是在她的身上扎了一根刺? 她不允許法修亂來,所以第一個就要給逍遙島添加脈,并且更加穩(wěn)固,把逍遙島變成與源界一模一樣的土地。 不知道她的作為,是成就了歷史,還是改變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