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沙冰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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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男人覆身上來,越過她,手臂探向她左側(cè)的矮柜。 大概是有點難抽,他身子停了會兒,顏漫的視線被蓋住,也沒辦法看手機了,面前一片暗色,是他的頸窩遮擋住光。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滑入她的鼻腔。 一秒,兩秒。 顏漫鬼使神差地覆蓋上去。 很快,感受到有什么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側(cè)頸,葉凜身子一僵,緊接著,她輕輕吮了一下,再松開。 葉凜稍稍撤回,支起身子看她。 借著投來的光,顏漫欣賞著自己剛種下的草莓印,形狀還可以,就是力度有些輕。 她眨了下眼睛,抬起眼瞼看他,燈光垂落,她杏眼中聚起個小小的光點。 “你給我種一個,我也給你種一個。” 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錯似的,她還抿了下紅艷艷的唇。 葉凜喉結(jié)輕輕滑動,扣住她手腕。 意識到什么。 顏漫微怔:“你……” 話沒說完,他應(yīng)了。 “嗯?!?/br> 他眼睫壓著,大抵是因了她方才的作亂,這會兒眼底暗色翻涌。 顏漫無辜地眨了下眼:“需要嗎?” “……什么?”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小聲說:“我?guī)蛶湍阊?。?/br> 第61章 淺嘗五下【一更】 四目相對之間,彌漫開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息。 顏漫看著他。 葉凜有雙很標(biāo)志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壓,多出幾分疏離和清冷感來,雙眼皮弧度幾乎是貼著上眼瞼,快到末端時又淺淺劃出來,說不出的周正好看。 此時這雙眼稍稍瞇著,有很清晰的臥蠶,眼尾像是被她沾了些淺色的唇釉,有濕潤的紅。 不期然,他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很啞,像被磨過。 “……別看我?!?/br> 她仰頭去夠他的掌心,是在笑。 “看你好看?!?/br> 顏漫將手搭在他肩上時,兩只貓也沖了進(jìn)來,她在旁邊抽了幾張濕巾,擦干后團(tuán)成團(tuán),兩只貓又弄倒了加濕器,把狼藉的現(xiàn)場一點點清理完,顏漫這才躺下。 她剛剛碰了加濕器,葉凜又抽出紙巾,仔仔細(xì)細(xì)地替她把痕跡擦干。 顏漫看著他一絲不茍的表情,想到方才,又是在笑。 在他的注視下,她將被角掖好,手指就放在頰邊,忍不住輕輕曲起指節(jié),聞了聞。 手腕頃刻被人捉住。 他聲音很壓:“別聞?!?/br> 她禁不住道:“你要求很多誒。” “……” * 接下來的一周,“同居生活”似乎步入正軌,《城市旅人》中她的戲份也逐步增多,到家時往往已經(jīng)很晚,躺在床上,跟葉凜沒聊過兩句就又睡著。 然后第二天六點早起,如是重復(fù)。 那天她早早到了劇組,是第一個,沒過多久,許文靜老師也來了。 許文靜老師,便是三個女主之一、四十歲岑枝的扮演者,收視高的戲很多,并且很穩(wěn),在前年拿到了視后。 每次和這種重量級前輩聊天,顏漫都會覺得開闊很多。 今天正好有她和許老師的對手戲,顏漫和老師對過兩遍臺詞,便開拍了。 這是場一鏡到底的戲份,臺詞很多,二人就住房問題產(chǎn)生了些許爭執(zhí),顏漫拍了幾遍,難得主動喊停。 ——并不是演得不好,而是她覺得,和許老師那種自然又爐火純青的技巧比起來,她的戲并沒有完全出來。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人物被壓住了。 “沒關(guān)系,別急,”導(dǎo)演安撫她,“這場是有點難演,正常的?!?/br> 她跟導(dǎo)演又聊了會兒,這場戲再次開拍,這次比之前狀態(tài)稍有提升,但是cut喊完,她仍然覺得,還是不行。 片場一時陷入焦灼,顏漫喝了大半瓶水,在導(dǎo)演和許老師的討論中,驀然清醒。 “我找到原因了,”顏漫說,“我吃太飽了?!?/br> “……” 顏漫:“這段戲里的路盈盈,經(jīng)歷了三個月六份工作的折磨,忙到幾乎沒時間吃飯,還在吃抗抑郁的藥,按理來說應(yīng)該非常虛弱才對?!?/br> “可我為了臺詞清晰,用了比較精準(zhǔn)的方法去表述,但這是不行的,這時候的她應(yīng)該是虛弱又虛張聲勢的,那份骨子里的虛弱,我沒有演出來?!?/br> 導(dǎo)演連連點頭:“對,是這樣,那我們調(diào)一下?” 然而這場戲仿佛一個小瓶頸似的,發(fā)現(xiàn)問題之后,她又連著拍了好多場,還是沒解決。 找到了問題,卻像是得到了一個無法被快速破譯密碼的鎖,為了劇組進(jìn)度,導(dǎo)演選擇暫時跳過這場,接著往后拍,等她找準(zhǔn)了狀態(tài),再重新來補。 看著別的演員在鏡頭下或哭或笑,演繹著角色的人生,明明是劇組每天都會上演的情節(jié),此刻對顏漫來說,卻造成了不小的挫敗感。 但二十分鐘后,她就努力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在備忘錄里寫下正在面對的問題,以及目前能找到的解決辦法。 任何演員都有技巧到不了的地方,譬如扮演武僧的演員會去學(xué)武打,扮演絕癥患者的演員會暴瘦到最適合角色的狀態(tài),最終,她選定了方向。 這幾天,讓自己更加深刻地成為路盈盈。 戲里有一場路盈盈吞藥的戲份,她問過劇組的醫(yī)生,得到肯定的回復(fù)。 可以吃幾粒,不會造成什么很大的影響,只是有些普遍的副作用,也可能沒有。 那場鏡頭她沒有用相似的糖粒代替,而是真的服用了膠囊和沖劑,咽下沖劑那一刻的苦直擊味蕾,她簡短地皺了下眉頭,又生生壓下去,喉頭滾動幾番,這才無奈地放下水杯。 這場戲很精準(zhǔn),一條就過。 她也開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飲食,雖說女藝人吃得本就不多,但餐食減半,還是可以得到類似的效果。 那段爭吵戲,在五天后再次開拍。 清晨出發(fā)前,顏漫站在椅子旁邊,身子還晃了下,見葉凜看過來,她笑著揉了揉太陽xue:“我最近怎么老頭暈,該不會是有了吧?” 話題很快被她帶跑偏,葉凜放下手里的餐具。 “誰的?” “還能有誰的?”她故意,“該不會是別人的吧?” “……” 他眉尖凝了下,幾乎不用怎么回憶:“我們不就前幾天——” “你記這么清楚?”顏漫有些意外,忍不住打斷,“沒有的時候你該不會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吧?” 搞得她還有點愧疚。 這周拍戲確實太忙了,回來就直接睡了,困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思及此處,顏漫又把話題拉回正軌,看他真是有點兒認(rèn)真的模樣,禁不住道:“我開玩笑的,你這么緊張干嘛?!?/br> 她說:“你什么都沒干,我去哪里有???” 葉凜對這句話略作品鑒,得出一個不能算結(jié)論的結(jié)論。 他低了下眼,“意思是在怪我?” “那倒沒有,”她說,“我哪兒敢指揮你啊?!?/br> “……” 出門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有點兒晃,方才早餐的半個蛋黃,因為說話吃噎著了。 顏漫拿出手機,給周璇發(fā)消息:“幫我涼杯溫水,我有點兒想吐?!?/br> * 還好這一周的努力沒有白費,餐食減半、靠近角色的作息,終于讓她在重拍的那天,得到了最好的效果。 演員對自己的工作是有感知的。 導(dǎo)演喊下“卡”的那一秒,她意識到,這場戲完成得很出色。 但似乎是高強度的臺詞對白讓她一時有些缺氧,顏漫的最后一個動作是蹲在地上的,需要把自己埋作一團(tuán),起身時,她一下沒站穩(wěn),又失了力,撞到了旁邊的燈罩上。 燈罩旁邊是木板,嘩啦啦地掉下來,撞出巨大的聲響,顏漫也被嚇到,側(cè)過去一看,被燈罩的光刺到眼睛,感覺頭更暈了。 …… 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圍攏,周璇連忙上來:“還好嗎?” 她想說話,但一時沒有力氣,半晌后才小聲道:“扶我坐會兒?!?/br> 西蒙推過來一個輪椅,看到她臉色有些白,想到前幾天不知道因為什么她相對紅潤的面色,不由得大驚小怪:“醫(yī)生呢????有沒有醫(yī)生!?。 ?/br> 然后這一嚎,就給她嚎上了救護(hù)車。 盡管顏漫三令五申說自己不用,但西蒙還是忽視了她此刻沒什么力氣的提議,握拳道:“快點?。∥覀円谝粫r間去打葡萄糖?。?!” 顏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