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腰(重生)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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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瑤清手中繡花針穿了三股銀線,銀線緩緩穿過湘妃色的底布,手腕輕轉(zhuǎn)之際,驟然聞聲,倒是一時不及應(yīng),那尖細(xì)的針尖刺破了指尖,倏地冒了鮮紅的血珠,忍不住“嘶”了一聲。 一旁的繡娘見狀,忙探身過來,“瑤娘,可要緊?” 賀瑤清捏緊了指尖,隨即置于唇瓣抿了抿,只道無礙。 這才緩緩起了身,腦中竟有些混沌,遂扶著欄桿往樓下去了。 至樓下,掀了幕簾,果然見李云辭立身在柜臺邊,饒心下已有了準(zhǔn)備,只驟然見著時,心跳仍驀得頓住。 半晌,才復(fù)漸漸跳動如常了起來。 至那日后,二人還是頭一回離得這樣近。 賀瑤清云履纖纖上前,李云辭聽著了聲響,慢慢側(cè)轉(zhuǎn)過身,見著賀瑤清,唇瓣微揚。 “才剛我聽著梯子上頭的腳步聲,便想著,你要多久才能至我跟前?!?/br> 聞言,賀瑤清卻不曾應(yīng),至他跟前站定,垂著頭輕聲道。 “您來尋我,是有何事?” 李云辭亦垂了眼眸,眸中晦暗無明,唇邊的笑意漸隱,卻不過一瞬,復(fù)緩緩勾起。 “我那件衣衫,可做好了?” 賀瑤清聞言身形一頓,她自然不好說前幾日都忘了的,昨兒才想起來,眼下不過才做好一個粗略的形罷了。 默了默,“還不曾,你可是有急用?再等我兩日罷,我趕著些,三兩日想來便能好的?!?/br> 李云辭聽罷,輕笑著只道無礙,“也不急,只是明日要出發(fā)去金陵城,原想著,若好了便能帶著去了?!?/br> “既還不曾好,也無妨,待我回來再來取罷?!?/br> “只時日,恐有些久了?!?/br> 忽得聽聞他要去金陵城,賀瑤清心下陡然一緊,遂抬了眉眼仰面朝李云辭望去,眉眼間皆是茫然不解。 那頭李云辭的視線亦望了過來,好似瞧透了賀瑤清心下所想,沉聲笑道。 “令,難違?!甭曇糨p而又輕。 雖李云辭這樣滿不在意得輕言,可賀瑤清卻明白了。 圣上于雍州兵權(quán)野心勃勃,李云辭能不知曉?只如今若違抗圣意,那便是有將反之心。 故而是圣上之令,李云辭不得不去。 只此去,定然是如履薄冰危如累卵。 望著李云辭面沉若水神色如常的模樣,賀瑤清的一顆心卻漸漸下沉,想到上輩子李云辭最后的結(jié)局,眼底竟浮起無端的澀脹之感。 她在李云辭身邊經(jīng)年,如何不知曉李云辭并無半點謀反之心,便是上輩子的舉兵,亦是被逼的。 上輩子的那一劫已然過了,然,圣上還不曾拿到兵權(quán),又有藺璟從旁進(jìn)讒言,如何能歇? 她想告訴他,此去怕是鴻門之宴,務(wù)必要小心。 只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 那頭李云辭見賀瑤清默然不語,復(fù)開了口,“我既去金陵城,你可要什么?待回時我給你帶一些?!?/br> 賀瑤清緩緩搖了搖頭,不曾發(fā)一言。 李云辭唇瓣仍掛著一絲笑意,見狀,只緩緩抬手探入袖襟,拿出一沓子紙,置于柜臺之上。 賀瑤清一時不明所以。 “這是對過酒樓、還有尋雁堂的地契,我皆買下來了,留著也是無用,不若給了你,日后便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用鋪子來拿捏你的七寸?!?/br> “置于酒樓……里頭有兩個慣會蘇菜的廚子,若是你哪日口饞了,只管去便是了。” 說罷,默了默,才轉(zhuǎn)身出了鋪子。 賀瑤清側(cè)目望著柜上疊得四四方方的地契,眸中已酸澀不已,都說十指連心,先頭被針扎的地方眼下不住地刺痛著,連帶著將她胸腔內(nèi)的一顆心都微微抽著,密密麻麻猶如針刺。 少頃,賀瑤清瀲了裙擺,快步上前出了屋子,便見阿二正牽著一匹黑馬在街對過,李云辭正要翻身上馬之際。 賀瑤清慌忙跑上前,待至李云辭跟前時竟有些微喘。 那頭李云辭聞聲回轉(zhuǎn)過身,還不待開口,便聽得賀瑤清急促道。 “那件衣衫,已然做下了一個粗形了,不知您可有空試一試?雖說先頭已丈量了,可難免出差錯。” 李云辭聽罷,身形幾不可見得一頓,隨即唇邊漾開一抹笑意,頷首應(yīng)下。 至此,便跟著賀瑤清復(fù)回了尋雁堂。 賀瑤清將李云辭引入內(nèi)間,“您稍后,我去拿?!?/br> 說罷,轉(zhuǎn)頭上了木梯,至繡案上頭,將衣衫疊好,下了樓。 待將衣衫置于李云辭身前,李云辭眸色忽得一亮,口中低喃,“竟是這個色?!?/br> “是不歡喜么,那我再換過?!?/br> 李云辭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原是先頭也瞧你穿過這個色的大氅,便是阿柔纏著你的那日,我記得那日好似是大雪,你內(nèi)里穿一件墨綠色的對襟,外頭便是這樣一件大氅……” 我望著你做著鬼臉逗弄阿柔,笑意潺潺,那日分明是大雪,天凝地閉。 可我瞧著,院中你所在之處,最是明媚。 那頭賀瑤清聞言,卻不知該如何應(yīng),只上略不自然道,“那您試一試,尺寸可合身,我在外頭候著……” 說罷,連眉眼都不敢抬,便闔上門退出屋去了。 - 賀瑤清在外頭側(cè)靠著門沿,下意識用腳尖輕輕劃著,微微歪著頭望著內(nèi)里。 雖是知曉李云辭應(yīng)該在屋內(nèi)的屏風(fēng)后頭,可如今瞧著竟恍惚能從房門上頭瞧見李云辭映下的影子。 瞬然,賀瑤清低下頭晃了晃腦袋,只當(dāng)是魔怔了,一時再不敢去瞧。 卻不想,那里竟傳出一聲輕而短促的悶哼。 卻教守在門邊的賀瑤清聽了個十足十,心下一個惶神,脫口而出。 “怎的了?”語調(diào)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fā)覺的焦急。 那里卻一時沒有聲音,賀瑤清心下不定,正要推門而入,便聽得李云辭的聲音緩緩傳出。 “無礙,一根繡花針?!?/br> 聞言,賀瑤清面上一時訕訕,想來是她才剛匆忙,不曾將衣衫上頭的那根針斂下,報赧道。 “原是我的不是,可有扎傷了哪里?我去尋藥箱來替你包扎?!?/br> 說罷,正要轉(zhuǎn)身去,不想內(nèi)里傳來李云辭滿不在意得輕笑聲。 “繡花針能有什么,若換柄匕首恐是要上些傷藥的?!?/br> 賀瑤清卻倏地蹙了眉頭,遂沉聲道,“莫要胡說這些?!?/br> 內(nèi)里一陣靜默。 賀瑤清亦有些后悔,何以與他說這些…… 一時默然。 不多時,只聽見門邊傳來腳步聲,隨后“吱呀”一聲,屋門從內(nèi)打開。 李云辭笑著朝賀瑤清伸出手?jǐn)傞_,一個低頭,便見他的掌心正躺著一枚尖細(xì)的繡花針。 賀瑤清報赧不已,抬手從他的掌心捻過繡花針。 她的玉指纖纖,指如蔥根宛若無骨,指尖溫涼,二人這般肌膚相貼了不過一刻,卻那細(xì)滑膩潤的觸犯卻教李云辭心下一頓,繼而不著痕跡地緩緩收回手,垂于身側(cè),匿于袖襟之下,只掌心微微握攏成拳,指尖細(xì)細(xì)摩挲著帶著她余溫的掌心。 賀瑤清面上有些焦急,“扎傷了哪里?深不深?冒血珠子了不曾?” 李云辭面色不自然地擺手,另一手下意識的抬起按向后腰,只道無妨。 賀瑤清見狀,如何還能不懂,一時羞紅了面頰,再不作聲。 繼而一聲輕咳,轉(zhuǎn)了話頭,“你明日何時出發(fā)?” “辰時初吧?!?/br> 聞言,點了點頭,復(fù)尋了話頭,“衣衫大小可合身么。” “再合身不過了。” 至此,好似再也沒有旁的話要說了。 鋪子外頭的大門許是不曾關(guān),不經(jīng)意間攛進(jìn)了幾縷風(fēng),更是撩動的幕簾的一擺,亦將李云辭的衣擺微微帶起,與她的裙擺緩緩纏繞。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靜默。 半晌,李云辭只道要走了。 賀瑤清聞言,卻是欲言又止。 頓了一頓,遂道,“好,你當(dāng)心些罷?!?/br> 李云辭微微頷首,便撩開襕袍的衣擺出去了。 賀瑤清不曾相送,只在原地望著李云辭掀開幕簾出去,那幕簾因著他的一抬一撤,一時晃動不已,倒似是誰人口中想說卻不曾說出口的“祝安”,抑或是誰人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緒被淺淺泛起,帶著層層晃漾開的漣漪。 立身站了許久,久到翠兒入內(nèi)來才恍過心神。 “瑤娘,怎得在這處站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 聞言,賀瑤清搖了搖頭,兀自掀了幕簾出了內(nèi)間,只外頭早已空無一人,只留柜臺上頭的兩張地契,因著被鎮(zhèn)紙壓著,正隨風(fēng)抖動著。 賀瑤清上前,拿起地契,心下一時懊惱,方才怎的忘了將這個還給他了。 再出了鋪子去瞧,早已不見了人。 心下一嘆,便只得先收好,待他從金陵城回來,再還便是。 想罷,賀瑤清復(fù)掀簾入了內(nèi)間,正要去拿李云辭才剛試過的衣衫,不想內(nèi)間空空如也,心下陡然一提,驀得一陣心慌,口中喚著翠兒。 “方才內(nèi)間的衣衫可曾見到了?” 翠兒正在二樓,聞聲應(yīng)道,“我瞧著便拿上來了,怎的了瑤娘?” 聞言,賀瑤清才輕舒一口氣,低喃著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