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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謝姜今日是真的生氣了。 縱使月柳擅自出宮是真的有原因的,但是她成為貴妃攻擊殿下的一個突破口,這便是她不對的地方。 這般想著,月棠便是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謝珺過來時便是看到了直直的跪在涼風(fēng)中的月棠,他不著痕跡的掃了她一眼,直接大步走入聆雪殿,并沒有什么停留。 謝姜已經(jīng)用完了晚膳,正在小心翼翼的擦拭自己的清燭,見了來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喚了聲“哥哥”后便是垂首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見她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謝珺只能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在謝姜身側(cè)坐下了,時不時地給她遞個東西。 謝姜擦拭完琴弦,將清燭放好,這才看向身側(cè)之人,“可查到什么了?” “只查到一點?!?/br> 青年放下茶盞,倒了杯熱茶遞過去,“月柳有一個meimei,具體叫什么,是何身份,何種模樣,我們都不清楚?!?/br> “這樣啊……” 小姑娘摸了摸下巴,“嘖”了一聲,“慢慢來吧,莫要打草驚蛇?!?/br> 謝珺點頭,自然是知道自家meimei的心思的,“我明白。” “對了,月柳那邊勞煩哥哥讓人看緊些,別讓人有機可趁?!?/br> 說著,她還撇了撇嘴,理直氣壯道,“我可不希望等她回來時缺胳膊少腿的?!?/br> 謝珺挑眉,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腦袋,“既然這么心疼,為何還將她趕走?” 小姑娘哼唧了一聲,以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讓她先去避一避啊。” 月柳跟了她這么多年,她自然是知道她最自己沒有異心的,但是月柳隱瞞了一些事,又確實是違反了宮規(guī),自然是需要接受相應(yīng)的懲罰。 與其讓宮中有司去懲罰她,還不如她謝姜自己動手呢。 她的人只有她能體罰。 對,就是這樣。 交代了一些事情,謝珺才出了聆雪殿,經(jīng)過跪著瑟瑟發(fā)抖的月棠時腳步頓了頓,繼而又大步離去了,丟下一句“園園讓你進去?!?/br> 月棠愣了愣,顯然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小宮女來推了她一下才回過神,急忙爬起來,踉蹌著入了殿。 謝姜正坐在妝鏡前取下發(fā)簪,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月棠跪著行了禮也不敢起來。 片刻后,謝姜接過身后宮女手中的玉梳,轉(zhuǎn)過身去看她。 月棠縮了縮,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嚶嚶嚶,殿下好可怕。 片刻后,她聽見少女似乎笑了一下,繼而有素白的小手按在了她的肩頭,“怎么?” 謝姜稍稍俯身,似笑非笑,“還想繼續(xù)跪著?” 月棠連連搖頭,急忙站起身,但是方才已經(jīng)在外面跪了許久,膝蓋和腿一時間還使不上力。 一旁的小宮女急忙上前扶住她,附在她耳側(cè)小聲開口,“jiejie小心?!?/br> 可別在殿下面前失儀,不然還得跪。 小宮女并沒有說出來,但月棠還是猜到了她的意思,當(dāng)即站直了身子,小腿不住的顫抖,膝蓋泛疼。 “下去吧,擦點藥再休息?!?/br> 說罷,謝姜也不去多看她,徑自繞過去沐浴。 第二日謝姜出了一趟宮,去何府將小白接了回來,沒想到正好撞上何府的熱鬧。 倒不是她故意挑的這個世間,她只是忽然想念小白了。 “怎么回事?這么熱鬧?” 何欣媛瞥了一眼不遠處敢怒不敢言的葉氏,搖了搖頭,“沒什么,讓你見笑了?!?/br> “無事?!?/br> 謝姜蹲下來,呼嚕了一把小白的腦袋,“想我了嗎小白?” 小白很是上道的蹭了蹭她的胳膊,叫喚了幾聲,尾巴不住的晃悠。 “天色不是很好,我便先回宮了,若是有事去公主府說一聲便是?!?/br> 出宮時日光還不錯,現(xiàn)下卻是烏云沉沉,謝姜也不多留,匆匆與何欣媛道了別便離開了,剛回聆雪殿沒多久便是下了大雨。 “還好回來的及時。” 謝姜掐了一把小白的臉蛋,“走吧,我們進去?!?/br> 小白叫喚了一聲,率先撒丫子跑進去,謝姜搖頭失笑,剛踏出一步,便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姜姜?!?/br> “皇叔?” 眼前男子笑著放下傘,一邊撣衣袖一邊走向自己,謝姜眨眨眼,“您怎么來了?” 說著,她又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外面連綿的大雨,抖了抖肩又是縮回來。 “風(fēng)大,我們先進去?!?/br> 江溆半摟著小姑娘入了殿,不動聲色的握了握她的手腕,感受到那對跳脫還在,面上笑意便是加深了幾分。 月柳不在,月棠昨日跪了太久,謝姜讓她今日歇著,今日殿內(nèi)伺候的宮女都有些畏畏縮縮的,生怕下一個受罰的是自己。 江溆挑眉,揮手讓她們退下了,只留下自己和自家姜姜。 哦,還有玩脫了的小白。 “來給你送這個?!?/br> 他將木匣推到謝姜面前,閃爍的目光盡是期待。 謝姜疑惑的打開,取出里面的一幅畫緩緩展開,而后便是愣在了原地。 畫上有搖曳燈火,明媚蓮燈,明滅湖光,還有一個正在撫琴的她。 整幅畫呈現(xiàn)出不可忽視的暖意,雖然是大雪茫茫的冬日,畫上的白雪亦是覆蓋了一切,但那盞盞蓮燈卻是明亮的,舒展的蓮瓣似是沁著馥郁,她坐在廊下?lián)崆?,青絲被夜風(fēng)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