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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老王妃才反應(yīng)過來,見他要走,忙拉著他問:“不凡你去哪兒?” “吃飽了,回家!” “這里就是你家?!?/br> 狗蛋兒面色如常,搖搖頭,淡淡說道:“這里是你家,不是我家,不過奶奶若是想我了可以來皇子府看我?!?/br> 不過說到這,他像是覺得還不夠,又指著葉北辰和孫姒寶留下一句:“嗯……他倆就算了。” 王爺王妃“……” 什么叫他倆就算了? 眾人聽了這話,神色異樣。 老王妃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但他身后的兒子兒媳卻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被個孩子這么說,實(shí)在是太打臉。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九章 老王妃也覺得他說的這話有些過了, 也跟著勸道:“不凡,他可是你親爹,你姓葉, 他也姓葉,一家子人血濃于水, 總是割不斷、扯不斷的?!?/br> 狗蛋兒回頭看了一眼這位他娘口中從前待她還算不錯的奶奶, 腳步頓了一下,想了想,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娘說了,當(dāng)初若是沒有她, 北涼王必是活不成……” 若不是他娘的體質(zhì)特殊, 便沒有他爹, 便沒有他, 這一點(diǎn)狗蛋兒心里清楚的很。 “如今他與我娘和離也不算什么壞事,你們王府并非沒有主母,自是可以生自己的孩子, 不缺我一個,他可以再娶, 我娘也可以再嫁……”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擺脫他與王府之間的關(guān)系,不喚爹,也不承認(rèn)這是他家,甚至連對這一家子人都是用“你們”二字來稱呼, 態(tài)度上可以說是相當(dāng)明顯…… 但他卻沒瞧見, 他多說一句,他爹的臉色就多黑一分。 狗蛋兒本不知葉北辰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也不知如今他爹已是不能再有自己的子嗣,所以也是按照常理去說罷了, 但這一番話恰恰觸動了王府所有當(dāng)家人的心弦。 眾人聽聞此言,皆是垂下了頭。 放在從前,他們也是這么想的,但世事難料,如今卻是不成。 北涼王不能生,北涼王妃亦不能生,這種概率如此微小之事,偏偏就被他們給遇上了。 狗蛋兒自覺說完了話,便要告辭離開,但葉北辰卻是急了,匆忙之下從床榻上支起身來,指著他道:“你是我兒子,你不許走……” “我想走便走?!?/br> “我是你爹?!?/br> 聽到這話,狗蛋兒扭頭瞪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是又如何?我是我娘生的,我娘不要你,我也不要你,再說了,除了你,我還有別的爹爹……” 葉北辰身上本就有傷,聽他不認(rèn)自己,卻要認(rèn)旁人做爹,火氣一起,胸口一悶,直接吐出了一口老血,一旁的下人們忙上前去跟著擦擦抹抹,就連孫姒寶也是急得不行,強(qiáng)撐著從自己的榻上下來,被丫鬟扶到了他跟前。 但葉北辰還是甩開了他們,看著自己親兒子,就著一嘴的血腥氣嘶吼道:“本王才是你親爹?!?/br> 狗蛋兒并未因他吐血而覺得愧疚,在他看來,比起他爹這些年的不聞不問,這點(diǎn)子血還不算什么,死不了人。 所以也只是嗤笑一聲,轉(zhuǎn)過頭來朝他行進(jìn),步履不停,嘴皮子也不停的繼續(xù)嘲諷:“呵!你說你是我親爹,只管生不管養(yǎng)的親爹嗎?” 兩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老王妃過來想要拉狗蛋兒一把,示意他少說兩句,但狗蛋兒卻是置之不理,邊往前行邊道:“我跟我娘在青游村待的那半年,他在哪里?我跟我娘來了這京都三年多,他又在哪里?如今才來尋我……大可不必!” 此話一出,字字如泣血,字字如珠璣,每一個字都像是往人心里在剜一般。 尤其是說到最后一句“大可不必”,語氣中又夾雜著某種復(fù)雜的情緒,他本可以不解釋的,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這話他就是想發(fā)泄出來。 為他娘抱不平,為自己抱不平。 話說的夠多了,狗蛋兒也不再多言,扭頭甩袖便要離開。 但今日當(dāng)著自己老婆老娘的面被自己兒子這么羞辱,葉北辰自覺面子上掛不住,眉頭緊鎖,看著孩子的背影,厲聲喝道:“你要去哪兒?” 只聽狗蛋丟下一句“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便繼續(xù)往外走去。 該見的人他都見了,該交代的他也都交代了…… 再不走,他娘該著急了。 葉北辰自己不能下床,只好給自己親娘使了個眼色,讓她攔著,但狗蛋兒這孩子滑溜的跟個泥鰍似的,老王妃一時竟逮不住他。 狗蛋兒兩條小腿撲騰的極快,邊走邊留下一句:“我若再不離開,我娘該來找我了,她若是來了,你們定是沒有好果子吃?!?/br> 聽他張口便是威脅,葉北辰卻是不懼,直問他: “好果子吃?呵!本王倒是想瞧瞧什么才叫好果子?你倒是舉個例子??!” 狗蛋兒神色暗暗,嫌棄一般扭過了頭,淡淡道:“不舉!” 這兩個字落地,葉北辰臉色又青了一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如今,“不舉”這兩個字在王府的意義不同以往,他們平日里說話都要注意著些,但今日大少爺金句頻出,字字誅心,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就算想攔都攔不住。 孫姒寶與葉北辰終究還是有情的,見這小崽子滿口胡言,忍不住斥責(zé):“你這臭小子胡說什么呢?我告訴你,你娘今日可來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