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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遙看著棋盤,手癢難耐:“再來一盤?” 林憲坐在他對面,點點頭:“那我今天晚上就歇在你這里?!?/br> 朱遙道:“你家的宅子在京城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歇在我這里我是無所謂,就是怕委屈了你。” “我家?”林憲自嘲的一笑,“如今我還有什么家?” 朱遙回京城的時間雖短,但京城的消息已經(jīng)將他填滿,尤其是昔日好友忽然失了世子之位,更是讓他意興闌珊。 當(dāng)初和林憲結(jié)交,為的就是林憲有朝一日,會成為鎮(zhèn)國公世子,沒想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放下一顆棋子,他低聲道:“國公爺總歸是你父親,不會虧待你的,你還是搬回去住吧?!?/br> 林憲冷哼一聲:“府上現(xiàn)在烏煙瘴氣,那一位交了許多狐朋狗友,美名其曰讀書上進,父親是豬油蒙了心,一切都由他, 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不說別人,就說撫國公家那位鄭世子,他是讀書上進的人嗎? 就因為他不上進,圣上親自下旨揍他,還得留著他大meimei在家招婿,支撐門庭?!?/br> 朱遙心想圣上要是因為他不上進揍他一頓,他不僅屁股要開花,心里也要樂開花。 反正皇上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揍他了。 他要是林憲,一定要將這個世子弟弟哄住。 “不說這些煩人的事,”朱遙換了個話題,“你如今在干些什么?” “前一陣遇到個高人……” 兩人邊說邊下棋,因為水平都很臭,所以下的旗鼓相當(dāng),十分有勁,等歇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半夜了。 朱遙先將林憲送去客房,自己提著燈籠往正房走,走到一半,忽然一左一右多了兩個人。 刀涼涼的貼住了他的脖頸。 “別叫,我們問幾句話就走,還有,告訴我們的每一個字,都不能有假,答錯一個,就卸掉你一根手指頭?!?/br> 朱遙被冰冷的刀鋒頂著,渾身僵硬的好像被凍住了一樣,想說一句大俠或者是好漢之類的話,卻口中發(fā)黏,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眼睛左右張望,想看清楚挾持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可是這兩人訓(xùn)練有素,雖然一左一右就在他身邊,可他不管用余光怎么看,都看不到這兩人的面目。 兩人拉著他,將他帶到了僻靜處。 朱家落魄久了,宅子雖大,卻無力支撐,已經(jīng)荒廢了多半。 這些地方都用一把大鎖鎖著,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際,總算有人開口發(fā)問。 “解召召是你什么人?” 朱遙聽到這個名字,心里既別扭又不舒服,是一種陳舊的傷疤被人揭開的不愉悅之感。 “原配夫人?!?/br> “她死了還是沒死?” “病死了?!?/br> 話音剛落,左邊的人二話不說就抓起了他的手,按在冰冷的石頭上。 另一個人配合默契,站到他的背后,刀沒有動,卻騰出一只手來捂住了他的嘴。 左邊的人按住他的手腕,手起刀落,斬斷了他的小手指。 朱遙“嗚”的一聲,身體竭盡全力的痙攣,以示疼痛,冷汗直流。 片刻之后,他被如同一個行動遲緩的老人,被這兩名悍匪推放到了滿是落葉的石凳子上。 這兩人站在他背后,鎮(zhèn)靜而緩慢的問話。 “她死了還是沒死?” “沒……死……” 朱遙喉嚨里像是塞滿了瘀血,說出去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晦澀黏稠。 “她跟誰通jian了?” “不知道……” 眼看著其中一人又去拉他的手,他急起來:“真不知道!就模糊看著很年輕,跑的時候身上的金玉飾品稀里嘩啦掉了一路。” “為什么放走解召召?” “我當(dāng)時正等著放官,有人給了條件,外任的官換解召召活命。” “這個人是誰?” “不知道,我爹說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只怕不是一般人?!?/br> 朱遙父子為此還大鬧一場,老父親要氣節(jié),不肯罷手,而他要名利,最后以老子氣到中風(fēng),宣告了朱遙單方面的勝利。 第二百四十章 眾口鑠金 朱遙略過了自己和父親的紛爭。 在他看來,朱家一日比一日落魄,所謂氣節(jié)一類的東西,可免則免,等來日重新振作起來了再談也不遲。 他這樣犧牲自己,朱家躺在地下的祖宗們,也該含笑了。 院子里一時寂靜起來,沒人說話,也沒了動靜。 朱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 他連著往假山石頭上走了三步,居高臨下的往四周眺望,還是沒人。 黑沉沉的夜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荒蕪的角落,風(fēng)無孔不入,帶出蕭瑟的聲音。 若不是手上的疼痛提醒他,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夜里鬼魅似的來去的兩人,正是吳影和尤桐。 將消息帶回巨門巷,解時雨立刻認(rèn)定通jian者是莊景,唯一不對勁的就是莊景沒有這個能力安排朱遙。 不僅是莊景沒有,整個承恩伯府也沒有。 什么人在幫莊景? 或者說是在幫解召召? 不等解時雨理清楚理明白,第二天,答案就像晴天霹靂一樣送到了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