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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馮番來了精神,“你們找傅子平是想干什么?” 陸鳴蟬道:“我之前在兵部點軍械,覺得兵部不錯,想去兵部謀個差事?!?/br> 馮番看他一眼:“兵部還用你覺得不錯?這好辦啊,兵部用人不走吏部,和咱們侍衛(wèi)親軍一樣都是另外一套規(guī)矩,等陸大人回來,你直接問他要個官不就行了?!?/br> 陸鳴蟬立刻搖頭:“那怎么行,那我要是做錯事,會連累我大哥的,再說我大哥這名聲可要緊的很?!?/br> “臭小子,”馮番瞪他一眼,“我的名聲就不要緊?” 陸鳴蟬笑嘻嘻的不吭聲了。 第二百零三章 聯手 馮番開始想辦法拒絕。 他是不得罪人的,對他來講,侍衛(wèi)親軍都指揮使,自然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但他還是喜歡跟所有人都心平氣和的講道理。 好言好語并不會讓他低人一等,反而可以讓他在京城中游刃有余。 他先是大大恭維了一番陸鳴蟬想要上進的心思,隨后很遺憾很委婉的表示自己確實幫不上忙。 最后又掏心掏肺,總之只要有他能幫的上忙的,一定不推辭。 這些話累在一起,用手攥上一把,攥出來的水分能將馮番活活淹死。 解時雨聽著他快要賭咒發(fā)誓的時候,忽然開口:“成王?!?/br> “?。俊瘪T番將嘴里的話忘了個干干凈凈,“成、成王?北梁的成王?” 解時雨點頭:“我這一件大功勞,您和傅大人只要肯插手,就唾手可得,作為交換,傅大人要給鳴蟬一個職方清吏司的郎中之位?!?/br> 馮番張了張嘴,一時間沒理清楚自己到底要說句什么話。 職方,掌輿圖。 京城乃至整個駐軍、邊防的輿圖,全都掌握在職方司手中。 就連工部替各位權貴們修修宅子,都會秘密的留下一份圖給職方司。 他們不僅管著這浩大而機密的事情,一旦戰(zhàn)事起來,職方司還管理著統(tǒng)率、軍情和后勤。 職方司是整個朝廷的重中之重,侍衛(wèi)親軍這一次要去的,也是職方司。 馮番心想看來陸卿云和解時雨都是一個念頭,要在戰(zhàn)前將一切后顧之憂都掃蕩干凈。 而解時雨做的比陸卿云更肆無忌憚,直接將絕不會背叛他們的陸鳴蟬給塞了進去。 她拿出來的這個籌碼,也不是一般的有力。 “成王在使團中,”馮番斟酌了一下措辭,“這一功勞,從何說起呢?” 解時雨笑道:“我要是能把他釣出來呢?我手里,可有一張誰見了都想要的圖?!?/br> 靠著椅背,馮番開始沉思,邊沉思邊擺弄冰碗。 冰碗上結了一層白白的霧氣,霧氣凝結成小水珠,水珠順著碗壁往下淌,在桌上印下一個小小的水圈。 他感覺自己給套進了這個小小的圈子里。 但話說回來,這確實是個大功勞,而且?guī)缀醪挥盟M什么力氣。 抬手抹去水漬,他終于拿定主意,站了起來:“解姑娘在這里等會兒,我現在就去找傅子平。” 他起身就走,走出去兩步又折回來,將李旭給一起拉了出去。 匆匆忙忙下了樓,他對李旭道:“你這事好辦了,解姑娘提的要求和這大事比起來也不算什么,你的事我就夾帶進去,叫傅子平一起辦了?!?/br> 說完,他又心氣不平:“姓傅的運氣真是不錯,今天早朝聽說剛被皇上申斥了,結果就有這么大個功勞送到他手上, 要是能偷偷將......” 他抬起胖手,從脖子左邊一直劃拉到右邊。 皇帝對北梁使團是如鯁在喉,尤其是這個成王,文韜武略,比諸位皇子要強上不少。 成王不能死在使團里,若是能將成王釣出來,那死的是誰,就是他們說了算。 秘密處理了成王,那么使團到來就不足為懼了。 李旭送走馮番,感覺解時雨這條船是在巨浪里翻滾,他這位勉強算是站在船上的人,也跟著搖搖擺擺,戰(zhàn)戰(zhàn)兢兢。 轉身要走,他卻被陸鳴蟬攔住了去路。 陸鳴蟬的黑眼珠子正盯著他,臉還是那張孩子臉,正處于即將猛烈成長的年紀。 李旭看著他,覺得他比起從前,產生了某種難以預料的變化。 從前陸鳴蟬一看就機靈的過分,帶著點唯恐天下不亂的壞,然而那些壞都是即興的,沒有目的也沒有規(guī)劃,單純的就是想要惡作劇。 現在,李旭看著他,忽然感覺他身上張牙舞爪的枝葉正在慢慢收攏,預備著做出某種驚人的改變。 他想干什么? 陸鳴蟬隨他打量,自顧自的開口:“李大人,你背過《心術》嗎?大姐說你要是沒背過,可以背一背,畢竟為將之道,也是為官之道,都當先治心?!?/br> 李旭明顯一愣,隨后怔住,幾乎不敢直視陸鳴蟬,臉色也逐漸漲紅。 羞愧,實在是羞愧,虧他飽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解時雨這是在敲打他方才在馮番面前的失態(tài)。 他幾乎要以袖掩面,對著陸鳴蟬長揖一禮:“是,在下謝過解......世子教誨。” 陸鳴蟬昂著頭,受了他這一禮,隨后就連跑帶跳的沒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