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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死者為大。 他這次是真心實意將解臣的尸體送回了京城。 沒有棺材,他讓人拆了塊門板出來,拖在馬車后面,往京城慢慢而去。 一路上,陸鳴蟬經過了太子皇莊,在皇莊上又是討口水喝又是說長道短,只差敲鑼打鼓告訴太子解臣的死訊。 進了城,他又指揮著從四皇子府邸門前過。 馬車就那么正好在四皇子府門前壞了。 四皇子府里的門房,也算得上訓練有素,待客經驗豐富,無論貧富貴賤,他都能應對自如,可接待死人,卻是頭一遭。 拉死人的還是鎮(zhèn)國公府世子。 門房看著陸鳴蟬指揮人將車轱轆卸下來,一副要在這里修理的樣子,面皮抖了三抖。 “世子爺,要不您讓隨從先回去換輛馬車來?” 陸鳴蟬豪爽的一揮手:“不必,小毛病,很快就修好了,你們不用這么客氣,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倒杯茶吧?!?/br> 門房竟然接不上他的話。 沉默了一瞬,他恭恭敬敬道:“要不您再往前挪個寸余,這里是四皇子府正門,來來往往臣子極多,您這......擺放在這里實在不合適?!?/br> 陸卿云抬頭看他:“四殿下不是被禁足了?怎么還能和朝臣來往?我年紀小,你別騙我?!?/br> 門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這話有多不合適。 四殿下閉門思過,別說朝臣,連只蒼蠅都最好別上門,他這伶俐人,今天是怎么了? 一定是被這具沒了好模樣的尸體嚇到了。 好在這時候,四皇子府上長史張端來了。 張端本要從角門進,剛下轎子,沒留意到大門前的是非,好在門房眼尖,連忙將他請了過去:“您去看看吧,這也太晦氣了,是鎮(zhèn)國公世子,我也不好攔。” 他跟著往大門口走,看著陸鳴蟬帶人修車轱轆,再看看門板上放著的尸體,傻了眼。 “世子爺這是......這尸體......” 尸體面目全非,一張臉全都被污血所覆,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陸鳴蟬掛著滿臉悲痛:“這是鴻臚寺少卿解大人,死了?!?/br> 張端心想我還不知道他死了。 等等,這是解臣? 太子屬官? 他不是跟著二皇子去修皇陵了?怎么會出現(xiàn)——死在這里? 而且看這模樣,死的實在慘不忍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強詞奪理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鳴蟬為什么要拉著尸體停在四皇子府門前,難道這其中有什么干系? 張端提著心。 陸鳴蟬指著尸體,不緊不慢道:“解臣,劫持了巨門巷的解姑娘,意圖殺害,好在我大姐福大命大,活了下來,至于他,自作自受,伏誅而亡?!?/br> 張端把心又放下去。 這是太子和二皇子的事,鬧破天也和他們四皇子府上無關。 可要是沒關系,這馬車怎么就壞的這么湊巧? 他又狐疑的將心提了起來。 不等他發(fā)問,馬車轱轆已經裝好,陸鳴蟬聽見馬鞭響,打了個哈欠上馬車,在經過張端身邊時,低聲道:“四皇子府上,可撇不干凈?!?/br> 看著馬車拖著門板遠去,張端忽然伸出手,用力錘了錘自己的心口。 這地方堵得慌。 他這一錘,沒能將陸鳴蟬丟下的大石頭錘碎,反而更堵。 因為他想到了四皇子妃林芝蘭。 四皇子閉門思過,他也早已經去過巨門巷和解,這事情不可能和四皇子有關。 那就只能和林芝蘭有關。 鎮(zhèn)國公府上那一攤子爛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林芝蘭從嫡女忽然變成庶女,母親也淪為罪婦,若是他日四皇子得登大寶,皇后之位,也與她無緣。 她去和解臣聯(lián)手對巨門巷動手了? 巨門巷一窩,全都堪稱邪氣。 解時雨仿佛真是一尊菩薩,不聲不響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將一筆巨財守住,還能三番兩次虎口逃生。 而鎮(zhèn)國公府世子則猶如福星高照,不費吹灰之力,將偌大一個鎮(zhèn)國公府收入囊中。 更不用提連夜從宮中出來的消息,忽然回到京城的陸卿云,不僅回來,還帶來了三皇子的死訊。 想到這里,他這心幾乎當場梗死。 急匆匆進了皇子府,他一頭扎進四皇子書房。 四皇子趙啟還懶洋洋的,見了張端的急色,他腦袋里的瞌睡立刻灰飛煙滅。 又出事了? 像是不愿意辜負他似的,張端開口就道:“殿下,出事了。” 四皇子剛端上茶水,手一抖,又將茶杯放下了:“除了老三死了,還能有什么大事?” 張端袖著手,低聲道:“請將皇子妃也請來吧。” 林芝蘭來的很快,她一來,張端就立刻將解臣的死訊說的明明白白。 “陸大人如今是風頭正勁,他行事又從不顧忌,兩位主子,在下阻擋不住這位煞神?!?/br> 四皇子盯著林芝蘭,也驚訝了:“你和太子的人結盟?你這么蠢?” 林芝蘭仰著臉:“不是太子,而是一個沒用的二殿下,況且我也沒做什么,無非是在出宮的時候,讓昏迷的解時雨和我一個轎子出宮罷了, 誰知道鎮(zhèn)國公世子如此不濟事,真真假假都分辨不出?!?/br> 四皇子瞪著眼睛,氣的往嘴里灌茶,喝的太快,又嗆了一口,當即連杯子帶水齊齊摔在了林芝蘭身上:“你還有理了?” --